闷在喉咙中的一点细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可是我要去两三?个月哎?我们要那么久都见不了面。”
“重要吗?”谢柏彦抬头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当摆在家里停机坪上?的私人飞机是摆设?”
“只要你想?见我的时候,我会随时飞去见你。”
是他的承诺。
虞清雨恍然抬起半分?视线,眸底明?晃晃的俱是不信,扫过他几乎堆成?山等待他审阅的文件。
鼓了股唇:“就只是现在单单看着你这些工作,我都不太信。”
如果是对于谢柏彦来说,她大概会无条件相信。
只是在谢柏彦身上?在加上?不知多少个头衔,再相信也得添个条件――身不由己。
当然,她心里很清楚。
那份身不由己也是为了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谢柏彦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坚定?,温沉的音质在空荡的办公室内游荡,将?许多悬而未决落在确定?之上?:“如果是为了去见你,那大概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会消化,再长?时间也可以消化。
“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吧。”低笑间,眼底尽是情深,“我的大理?想?家。”
虞清雨在法国的工作进展很是顺利,也确实如谢柏彦所言,仅她到法国的一个月时间,谢柏彦就飞来了四次。
好?像从未分?别一样。
踩着一双舒适的平底鞋,虞清雨站在展览的明?代情话花鸟折枝瓶前,视线空悬,不知道在想?什么,连身边走来的人影都没有注意到。
蒋轻舟:“这个瓶子有这么好?看,看得这么入迷?”
虞清雨愣了几秒才回过神,原地踩了几脚,缓了缓僵硬的小腿:“也还好?吧。”
“我就是忽然想?起,我家的藏品室里也有这样一只类似的瓶子,也是明?代的。”
蒋轻舟面色僵了一瞬,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再三?确认她没有说笑的意思,干笑了两声,岔开了话题:“在这里工作,还适应吗?”
“还好?的。”虞清雨扯了扯衬衫领口微歪的丝巾,微笑回,“老师,这种?对我来说,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蒋轻舟自然相信虞清雨的能力,不然也不会邀请她来负责本次展会最重要的历史讲解这部分?,只是他确实有些担心她的身体:“我怎么觉得你瘦了很多。”
他的视线在她面上?来回逡巡,越看担虑越甚。
虞清雨眼神闪烁,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视线瞥向旁侧:“可能是吃的不习惯吧?”
“你确定?你没事??”蒋轻舟还是不放心,虞清雨肤色本就偏白,这几日不知是因为上?了粉,还是身体不适,面上?呈现一种?病态的白。
虞清雨低头拢了拢额角的碎发,只是宛然笑起:“我能有什么事?啊,老师你别担心了,我绝对不会把你的交流展会搞砸。”
“我当然不是担心这个,你的能力我知道。”蒋轻舟眉心皱起,“我是听说你中午都没怎么吃饭,是订的外卖不习惯吗,那我让他们明?天换一家中餐厅。”
“嗯……”虞清雨闪躲蒋老师审视的目光,只是含糊,“没事?的,我……我就是最近胃口不太好?。”
准确地说,大概在从港城离开时,那时胃口就不太好?了。
“我真的没什么事?的。”虞清雨再三?保证,才勉强让蒋轻舟放心。
通常,晚上?是虞清雨和?谢柏彦的视频通话时间。
不知是谢柏彦安排的,还是闻森察言观色,主?动把谢柏彦的行程安排表发给了虞清雨。
那个两日后到访巴黎的时间表,她想?忽视都没办法。
“我今天去看了最终确定?好?的会场设计图,整个会场分?为三?层,我主?要负责第三?层的,历史文献讲解。这也算是对了我的点了,我的那些古籍没有白收集……”
虞清雨一边翻阅着手头的展览资料,一边和?他絮叨着日常,忽然又想?起他后日即将?来法的安排,弯起唇角:“老公,你后天是什么时候过来啊?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说。”
谢柏彦摘下镜框,揉了揉眉心,将?将?露出一个舒然的微笑:“大概晚上?六点。”
她的视线凝在视频里眉心折起的男人面上?,眼下隐隐几分?青色,还有眼球中透过的红血丝,处处彰显着他的疲惫。
虞清雨所有的闲话家常全都哽在喉咙里,好?像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她歪了歪头,趴在厚厚的一沓资料中:“你看起来好?累啊。”
大概也是有所猜测的,该是为了来看他,忙于处理?那些工作,想?要多留一点时间来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