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沐坐在高铁靠窗的位子,看向外面飞驰而过的景物。
她早就发现了周翰越派来跟踪她的人了。
甩掉的话,倒是颇费了点工夫,过程有点曲折,好在结果相差不大。
不到一个小时的高铁车程,徐思沐就到达了安岭。
徐思沐拖着一个小行李箱出来,左右张望着找人。
远远地,看见在路边的路灯杆旁边倚了一个穿着黑色Polo衫的男人,单腿曲着,正在低着头抽烟。
“方舟哥!”
林方舟听见叫声,把烟蒂顺手掐灭丢在一边的垃圾桶里面,循着声音望过来,走过来帮徐思沐拉行李箱。
“车在前面。”
徐思沐跟在林方舟后面走,“舟哥,我小姨知道不知道我来了?”
“知道,我刚才出来,给她说了。”
徐思沐顿时就显得有点紧张了。
“她说什么?”
“她先是埋怨不让你来,我说你来都来了,都已经在路上了,我爸也劝楚姨,”林方舟说,“你回去了也先想好说辞。”
“嗯,我想好了。”
徐思沐跟着林方舟上车,不过十几分钟,就到达了居民楼楼下的停车位。
“舟哥,我先去前面的超市买点东西。”
“别买了,家里都有。”
林方舟帮徐思沐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搬出来。
“不成,我还是少买点,你先上楼去吧。”
徐思沐说着,就转身去了小区前面的超市。
她推了个购物车,买了点新鲜的瓜果蔬菜,又买了一盒蛋白质粉、一盒燕麦和一箱牛奶。
“能送么?”
“能,但是要付配送费。”
徐思沐付了钱,让超市的配送员送到家门口。
“是这里吗?”配送员问。
“嗯。”
徐思沐按响了门铃。
里面林方舟开了门。
徐思沐叫配送员把东西搬进去。
林叔皱眉,“说了不用买,怎么买这么多?”
徐思沐笑着:“叔叔,都是一些平时能吃得上的营养品,不多。”
她又朝着林方舟比口型,“我小姨呢?”
“在房间里。”
徐思沐一听林方舟这话,就知道楚芳肯定是生气了。
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走到楚芳的房间门口,然后推开门。
楚芳坐在阳台上,背对着他。
徐思沐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妈……”
这么一声,本来让打定主意不搭理徐思沐的楚芳,一下就惊跳了起来,她急忙伸手去捂徐思沐的嘴。
“乱叫什么。”
徐思沐笑了笑,“这儿又没人听见。”
“那也不能叫,万一叫习惯了怎么办?”楚芳说,“跟你说了几遍了,别不当回事儿。”
“好,好,小姨。”
楚芳这才放下手来,又板起了脸,“你怎么回事?怎么不声不响的又过来了,我又没什么事儿。”
“想你了妈妈,”徐思沐撑着腮,“反正这几天我放假,没人知道我来这儿了。”
“你爸那边也不知道?”
“不知道,”徐思沐说,“徐家那边都以为我是跟周翰越在s市,还有三天培训才结束,我能在这里陪你三天。”
楚芳还是眉头紧锁,“你别不当回事儿……”
“哎,小姨,你就别担心了,我说了我都处理好事情了,”徐思沐说,“你女儿办事,你还不放心呐?”
“鬼灵精。”
楚芳在徐思沐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叫方舟去给你收拾一下房间吧,先去休息一会儿。”
“好!”
徐思沐到自己的房间里。
这是专门给徐思沐留的房间。
虽然不大,还不及徐家她的房间的一半,但是却很温馨,徐思沐进来能感觉到家的温馨。
而不是像是在徐家,总是那样冷冰冰的。
她坐在床边,想起儿时。
陆清对她很差,却又总是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她都无从反驳。
她本以为,这是妈妈想要让她养成好习惯,也是为她好,于是,就更加小心翼翼的,任何事情都抢争上游,就是想要在陆清面前表现。
可是陆清非但没有高兴,相反是对她更加苛刻。
渐渐地,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发现并非如此。
她从来都是穿徐清雅厌弃了的旧衣服,玩儿徐清雅不要了的玩具,甚至有好东西,都是徐清雅先挑先选,剩下的再给她。
她本无意争抢,直到徐清雅有一次自己不小心摔倒,却诬陷她,陆清让徐思沐给徐清雅道歉。
她笔挺着脊背,“不是我。”
陆清狠狠地给了徐思沐一个巴掌,“你给我站在这里罚站!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进来!”
炎热烈日下,徐思沐站了两个小时,直到她中暑晕倒,看到的最后一幕,还是落地窗内,陆清和徐清雅母女两人的笑脸。
那个时候她就在想。
陆清不是她的亲妈吧。
哪里会有亲生妈妈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的呢。
她到底比徐清雅差在哪里了呢。
直到……
她真的拿着陆清的头发,去医院里偷偷地做了DNA亲子鉴定。
事实还真的没有让她失望。
她妈并不是偏心,也不是不喜欢她,而是单单纯纯,她根本就不是陆清的女儿。
徐思沐从小就很聪明。
她会察言观色。
她开始观察陆清身边的人。
比如说家里的保姆,比如说那些来做客的贵太太,比如钟点工,比如说一个月才来一次的楚姨。
她的目光,最终聚焦在楚芳的身上。
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开始每天去亲近楚芳,然后说陆清对她不好,她想要激的厨楚芳她说实话。
可是,还没有等到楚芳对徐思沐袒露心迹的时候,陆清就发现了一点苗头。
她找了个由头,让徐思沐在雨地里跪了一个晚上。
她昏倒之前的最后一眼,是楚芳惊慌失措的脸。
她笑了一下,唇齿动了动,吐出了两个字:“妈妈……”
…………
徐思沐的生母是楚芳。
徐海建当时因为公司上的决策失误,然后下放到安岭这边,遇上了同公司的女员工楚芳,然后坠入了爱河。
楚芳根本就不知道,和自己恋爱的徐海建已经是一个有妇之夫了,她当年情窦初开,一头就栽进了爱河之中。
一直等到怀孕,她每天都在期盼着徐海建能娶她,可是徐海建却总是推诿。
直到徐海建回了c市的总公司,电话打不通,人找不到,彻底消失了影踪。
楚芳听着八个月的大肚子做火车去c市找徐海建。
这也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错的一个决定。
后来的每天,她都在想,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去找徐海建,没有让陆清发现她这个被小三的人的存在,现在她也就还能抚养着自己的女儿。
来到徐家,楚芳也才知道了徐海建原来已经有了妻子,甚至已经有了两个女儿了。
她如同晴天霹雳,就晕倒在门口。
陆清是徐家的当家主母,一听到说有人来找楚芳,就出来接待了她。
她笑的和蔼可亲,又妹妹长妹妹短的,这让没有见过多大世面的楚芳,没有一点防备心,就将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
陆清依然是笑着,让人给楚芳安排住所,让她养胎,说一定会告知徐海建的。
楚芳信以为真。
谁知道,却跳进了陆清的圈套之中。
她在医院里面,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不允许外出,一直到生产那天,她阵痛十个小时,终于生下了一个女婴,自己一眼都没看,就被陆清的人给抱走了。
她在醒过来的时候,急的从产床上摔下来,陆清进来,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跪着求她,去拉她的裤腿,“求求你,徐太太,我你把女儿还给我,我知道我错了。”
陆清向后退了一步,冷笑道:“还给你?你别做梦了,你现在应该庆幸你怀的是一个女儿,否则的话,你生下的就是死胎了。”
楚芳惊愕的看向她。
陆清还是那样一副端庄雍容的模样,“你想要你女儿活还是死?”
“当然是活!”
陆清说:“那很好,以后,她就是我女儿,是我陆清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我会待她视同己出。”
“那我呢?!”
“你?来徐家当保姆吧,”陆清说,“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想看你女儿,随时都可以,但是你若是胆敢透露出半个字来,到时候死的就不光是你女儿了。”
楚芳想了一整夜。
她最终屈从了。
她现在在c市孤身一人,还有一个刚刚出生还在襁褓之中的女婴,而徐家,陆家,家大业大,想要把她这样一个来自小地方的人给悄无声息的弄走,太容易了。
她同意了。
她换上了很土的衣服,来到了徐家别墅里当保姆,擦地板,刷马桶,做最脏最累的活,只为了能远远地看一眼自己的女儿。
昔日喜欢的男人,现在却拥着别的女人,从来都不正眼看她。
她起先是心痛,可是,慢慢的,她也想通了。
这不正是陆清的目的么?
她越是邋遢越是低微,就越是能衬托出女主人的高贵典雅。
随着徐思沐的一点一点长大,楚芳被赶了出来,陆清规定她只能一周来看一次徐思沐。
楚芳躲在篱笆墙外面,看着花园里面梳着羊角辫的小思沐蹦蹦哒哒声音清脆的去叫陆清“妈妈”。
她心有多痛,有多么的心酸。
自己的女儿讨好的去对别的女人,她却只能忍。
直到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下去了。
她做出了一件让他自己都没有料想到的事情。
她要去抢孩子!
抢回属于她的孩子!
而陆清提前察觉,让年纪小小的徐思沐跪在瓢泼大雨里面一整夜!这样的举动,也终于扼杀了她心底里最后那一抹火苗。
陆清手里有自己最在乎的女儿,她永远都没办法翻出去!
她可以不在乎她自己,却永远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女儿!
就在楚芳心灰意冷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已经长大的徐思沐,来找她,抬起头用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望着她。
“妈妈,你是不是才是我的妈妈?”
…………
晚上,徐思沐在林家吃饭。
林叔下厨,徐思沐本想要帮忙,被赶了出来。
“你来一趟,还让你下厨干活啊,方舟,把你妹妹给领出去。”
林方舟过来叫徐思沐,“你就别往里凑了,让我爸好好地表现一下厨艺吧。”
林叔:“臭小子。”
等到半个小时,上菜。
四个人围着圆桌坐下来,徐思沐先夹了一筷子菜,朝着林叔竖起了大拇指,“好吃!林叔宝刀未老啊!”
“贫,”楚芳白了她一眼,“好吃的都塞不住你的嘴。”
徐思沐一扫这几天在s市食欲不振,胃口大开,吃了两小碗米饭。
吃完饭,她抢着去洗碗,没抢过林方舟。
林方舟推徐思沐出厨房,“去陪你小姨吧。”
徐思沐吃撑了,就拉着楚芳下楼去散步。
这母女两人,就散到了小学校门口。
门口保安大爷朝着厨房招手,“楚老师,过来散步啊?”
“对啊。”
楚芳之前是师范学校毕业的,去c市徐家耽误了几年时间,回来就在县里的小学里面继续当老师了。
“这是你女儿么?”保安大爷看过来,指着徐思沐,“长得真像你,一个模子里面活脱!”
楚芳一听,面色瞬间就变了几分。
“不是,这是我姐家的女儿。”
说完,就拉着徐思沐赶紧离开。
徐思沐挽着楚芳的胳膊,“妈,我长得像你啊?”
“别胡说,这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楚芳皱眉警告道。
徐思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要不我去整个容?”
“又胡说了吧?!”
“放心妈,我知道分寸的,”徐思沐说,“陆清不会知道。”
在自己的羽翼丰满之前,在她足够成长到能保护妈妈之前,她不会选择去和陆清摊牌。
“对了,我听舟哥说,上回撞到你头的那家,医药费你又给退回去了?”
徐思沐在来的路上听林方舟说起的。
“嗯,那家也不宽裕,”楚芳说,“家里顶梁柱的男人中风全身瘫痪了,也是用钱,反正人也不是故意的。”
徐思沐眼神望着黑夜路灯灯光照亮的一片区域,眯了眯眼睛。
…………
第二天,楚芳去学校上课,林家父子也去上班,家里就留下了徐思沐一个人。
楚芳给了徐思沐一把钥匙,“中午我要是回不来,你就自己解决一下。”
“我想去你学校食堂吃午饭。”
“不行!”
楚芳坚决拒绝。
学校里面人多眼杂的,要是万一被人给看见了,再由好事者传到徐家那边,就麻烦了。
徐思沐噘着嘴,“好吧。”
楚芳看不得女儿这样委屈的表情。
“晚上我提前回来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孜然羊排。”
“好!”徐思沐就好似是变脸一样,刚才还一副委屈的要哭了的表情,瞬间就眉开眼笑起来。
楚芳捏了捏徐思沐的脸,“你还真是有两张脸。”
“是嘛,周翰越也这么说。”
提起周翰越,楚芳问:“你这次出来好几天,翰越没问?”
“问了呀,”徐思沐眨了眨眼睛,“但是我有我的办法。”
等到送楚芳出门,徐思沐去收拾了一下东西,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出了门。
她从这栋单元楼下来,又向前走了几步,走到相邻的一个单元楼,这里刚好就是往前走的必经之路。
也正是厨房前段时间被砸到头的楼层。
徐思沐想了想,她出去,到小区外面的超市里面,买了一盒营养品。
看见一个穿校服的初中生模样的女生。
她招手叫这女生过来。
“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女生眨了眨眼睛,“什么忙?”
徐思沐在女生的耳边说了两句话,“你拎着这一盒东西,帮我送到前面三号楼的602号。”
初中女学生:“那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去送呢?”
“我不方便上去。”
“……”
徐思沐从口袋里摸出来五十块钱,“给你的跑腿费。”
女学生没有收,“我不要,我就帮你跑这一趟。”
女学生向前走了几步,又扭头,“对方要问我是谁送的,我怎么说?”
徐思沐笑了一声:“我姓陆,你就说是一个姓陆的阿姨不方便上楼,让你送上去的。”
徐思沐站在楼下,看着就在楼前面的一排划线的停车位上的车。
在一排半新不旧的车中,有一辆白色的新车,格外打眼。
一般旧车的话,车身上,都会多多少少的有剐蹭的痕迹,可是这辆车很新。
有两个大妈从旁边经过,指着这辆车:“还真的是奇怪呢,你说老胡家,到底是踩了什么狗屎运了,竟然买了一辆新车。”
“对啊,我也觉得奇怪,她家男人都已经是瘫痪两年多了吧!”
“这辆车我听说也要三十万呢,还是全款。”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那口子到处显摆!有车了,了不起咯!”
“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以前没钱的时候一副谁都欠她家的嘴脸,每次物业费都要以没钱为借口拖到最后才交,现在有钱了就显摆。”
两个大妈一边八卦,一边往前走。
就在车后的大树后站着的徐思沐,被完全挡住了,这两人并没有察觉看到徐思沐。
徐思沐咀嚼着几个关键词,眼神暗了几秒钟。
远远地,穿校服的女初中生出来了。
徐思沐从树后面出来,绕到前面去,招手叫住了那学生。
女初中生走过来:“他家人本来不肯收,然后听说是陆阿姨送来的,就收了,还千恩万谢,说是以后不用再送东西来了,他们受的恩惠也够多了……”
她想了想,“说的大概就是这些了。”
徐思沐将在手掌心里已经攥的汗湿的五十块钱给女初中生塞到手里,“谢谢你。”
“诶,我说了不要了!”
女初中生叫着,徐思沐已经飞快的走远了。
徐思沐手心里都是冷浸浸的汗。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怀疑,即便是和林方舟拿着医药费单子上楼去找六楼的那户人家的时候,她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
这次的一番试探,确定了。
用花盆“无意”中砸下来,并非无意,而是故意!
而这个幕后黑手就是陆清!
徐思沐已经快步走到了三号楼的楼梯口。
她都已经上了楼梯,气势汹汹,她紧紧地握着拳头。
她本以为自己这么长的时间,已经修炼的自己很佛系了,心如止水,可以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可是现在,她还是被点燃了炸药桶。
“咚咚咚”。
徐思沐敲响了门。
里面传来一串忙不迭的声音。
“谁啊?”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了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这人来到了徐思沐的身后,一把从一旁握住了她又想要去拍门的手,没说话,就扯着她的胳膊往楼下走。
徐思沐被拉扯的一踉跄,回头,就看见了一个男人的后脑勺。
“祁然,你松手!”
“松手你他妈是不是就要冲进去跟这家人去理论了?你还觉得不够正式跟陆清宣战是不是?”
这一声吼,就如同是一桶冰水浇了下来,让徐思沐的脑子彻底清明了。
趁着这个时候,男人握着这女人的手腕,把徐思沐给硬拉下了楼。
楼顶,那户人家打开了门。
“谁啊?”
一个中年妇女朝外面看了一眼,没人,又听见楼梯上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吼了一声:“谁家的孩子啊!这么不道德!”
祁然拉着徐思沐出了楼道,将徐思沐塞进了一辆私家车里,发动油门出去。
徐思沐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目光从偏向车窗外,缓缓地看向开车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上次不是给老子打电话,老子过来给你查啊,”祁然说,“说了这事儿你别插手,你非不听,过来查就算了,还冲上去想要跟人理论,你的脑子呢?”
徐思沐被骂了一通,刚才热的发晕的脑子才逐渐冷却了下来。
她闭了闭眼睛,抬手扶在额头上,“我就是……没控制住。”
“你都已经在徐家二十五年了,你看见陆清那张脸都能忍下来去叫她妈,你现在跟老子说你控制不住?”
徐思沐被骂的没脾气。
祁然把车开到江边,停了车。
这会儿风挺大的,祁然开了车窗,外面的江风刮进来,带着点午后的燥热感,分毫都没有把身上的温度给降下来。
祁然就又把车窗给升了上来,车内冷风开大了点,又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一瓶矿泉水来扔给徐思沐。
徐思沐喝了两口水,才算是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她嗓音有几分干涩滞涩的感觉,把矿泉水盖子拧上,“说说你的结果吧。”
祁然自从半个月前接到徐思沐那个电话,就开始着手去查了。
“大概你都已经猜到了,花盆掉下来不是意外,是陆清让人买通了那户人家,你妈经过楼下的时候,有人拖住你妈说话,然后楼上就正好推下来那花盆。”
徐思沐猛灌了一口矿泉水,手捏着矿泉水瓶就直接砸在了车旁边的垃圾桶里面,哐当一声。
祁然扫了她一眼,“你脾气还是这么火爆。”
徐思沐踹了一脚前面座椅,“那是你没见过我脾气更火爆的时候。”
祁然揉了揉鼻子,“我不想见到。”
“所以,周翰越是和陆清联手了?”徐思沐言归正传,继续问。
“这个我也查了,偷拍的人很专业,是私家侦探,说的确是有人买,可是职业道德方面,不便告知是谁。”
“呵呵,偷窥别人隐私倒卖情报博取钱财的人,有什么道德可言?真是笑话。”徐思沐冷笑了一声,“那人在哪儿?”
祁然看向她,有点警惕的问:“你想要干什么?”
“去砸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