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随身带的包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温声细语的开口问道：

　　 “言言，外婆给你带了程阿姨的照片哦，要过来看看吗？”

　　 席靳言听到程甜，转过身来没说话。

　　 “外婆也是程阿姨的妈咪，言言想不想听阿姨小时候的事？”

　　 刘玉笑眯眯的对他招手，“你过来，外婆讲给你听好不好？”

　　 席靳言站在原地纠结一会儿。

　　 经不住诱惑。

　　 起身步子温吞的走到刘玉身边，从照片中抽出一张，果然是程甜的。

　　 把照片拿过来，他盯着刘玉的脸，一个字不说。

　　 刘玉眼底隐忍，脸上慈祥的开口：“好，外婆这就给你讲她的故事。”

　　 虽然心里不愿意。

　　 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对于程甜的小时候，她只挑了一些好的部分讲，再编撰上一些故事，骗席靳言认认真真的听。

　　 在房间留了大约三四个小时，刘玉这才走下楼，和老爷子打招呼。

　　 “老太爷，言言今天看着状态不错，我也待了很久，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先走了。”

　　 “等一下。”席老爷子叫住她。

　　 刘玉心里得意，脸上平静的开口：“老爷子，还有别的事吗？”

　　 老爷子问道：“你给言言说了什么？”

　　 听说曾孙的状态不错。

　　 他有些疑惑。

　　 “您说这个啊。”

　　 刘玉恍然大悟一般，从包中拿出一沓照片，“不过就是给那孩子看了一些他妈妈的照片。”

　　 她上前两步，把照片放在老爷子面前的茶几上，摊开几张。

　　 是顾晓晓的一些生活照。

　　 拍的做饭，熨烫衣服，买菜等。

　　 “只是这些？”

　　 老爷子不太相信。

　　 “还说了些晓晓的事，言言挺感兴趣，还让我明天再来呢。”

　　 “说到底还是个孩子，想妈妈也是很正常的事，晓晓也想言言了。”

　　 刘玉话刚说完，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急于解释的模样开口：

　　 “老太爷，你看我好好的，提晓晓干什么，她现在还没关着呢。”

　　 “自己做错事，那也是她应得的惩罚，只是言言……”

　　 “哎，您看我的嘴，今天总是管不住，就不在这里叨扰您了，但是，晓晓对事还是希望您考虑一下，小惩大诫。”

　　 席老爷子皱眉，眼神看向那些照片。

　　 “我会考虑，你回去吧。”

　　 他态度有些松动。

　　 原本他对顾晓晓的印象就还不错，这次顾晓晓的事也是席慕沉的意思。

　　 刘玉眼中闪过光芒：“好的，那我明天再过来看言言。”

　　 直到她走出席家的门。

　　 手还放在包里。

　　 她手心里紧紧的捏住的，是那一沓程甜的照片，回到家她才放心把照片放进碎纸机。

　　 “你今天怎么出去了这么久？”顾正军坐在沙发上问。

　　 “我去了席家。”

　　 刘玉围坐在他身边，揽住他的胳膊说道，“老爷子那边有松口的意思，只要加把火，咱们的晓晓就有救了。”

　　 “真的？”

　　 顾正军眼中一亮，“那医院那边呢？”

　　 他这些天为了医院和女儿。

　　 头发都熬白了。

　　 “医院那边。”她声音一顿有些，难为情的开口，“老爷子可能不会松口。”

　　 而后，两人都沉默了。

　　 医院那边，还是个大问题。

　　 席家这边，席老爷子看着面前的照片，陷入沉思。

　　 毕竟活了这么久的年头。

　　 刘玉的小心思他都知道，不屑于揭穿。

　　 只是……

　　 他看向楼上的某个房间。

　　 夕阳已经悬浮在了天的尽头，余下的半个圆散发着昏黄的光晕，照在人的脸上，仿佛是镀了一层金子。

　　 席慕沉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老宅接儿子。

　　 出乎意料的，席靳言早早就在门口等着，看到他的车停下，自觉就钻了进去。

　　 “言言，不和我道个别吗？”

　　 老爷子看到曾孙和孙子亲近，脸上笑呵呵的挥手，席靳言也乖巧的趴在车窗上道别。

　　 父子俩一道离开老宅。

　　 然而！

　　 事出反常必有妖！

　　 等到家门口，席靳言不下车了！

　　 “言言，下来。”

　　 席慕沉眉头紧锁，刚才好好的，怎么转眼又……

　　 席靳言看着他。

　　 四目相对。

　　 父子两个大眼瞪小眼。

　　 席慕沉低声压迫道：“别耍小性子，快下来。”

　　 席靳言：“……”

　　 他也不说话。

　　 就只是静静的看着。

　　 席慕沉不能用强，两人又不能一直这么僵着，最后还是席慕沉妥协：

　　 “说吧，你想干什么？”

　　 如果没有目的，席靳言不会无缘无故使性子。

　　 席靳言大眼睛一亮，利落地回答道：

　　 “甜。”

　　 席慕沉眸色一顿，“今天已经晚了，明天让周特助送你去。”

　　 程甜。

　　 他不想见那个女人。

　　 上次两人僵持之后，送言言去医院的事就落在周特助身上。

　　 然而，席靳言认定的事是拗不过来的。

　　 父子之间无声的对峙中，还是席慕沉败下阵来。

　　 短暂的路程后，车又缓缓停在了程甜的医院门口。

　　 还亮着灯。

　　 人没走。

　　 席慕沉带着儿子进去，在门口遇上了司南玦。

　　 他正蹲在走廊上，和五宝，贝贝说悄悄话，把两个孩子逗得哈哈笑，席慕沉来也没人注意到。

　　 “哈哈，蜀黎你说的这个故事是真好玩。”

　　 贝贝站起身，踮起小脚，趁机摸摸他的脸，“下次还来跟我们讲故事，好不好？”

　　 “当然。”

　　 司南玦站起身，摸摸她的小脑袋，“帮我告诉你妈咪，司叔叔来找她。”

　　 “好哒！”

　　 贝贝答应下来。

　　 她刚准备去找妈咪，抬眼就看到了席家父子，正站在走廊尽头，就用嫩嫩的嗓音打招呼：

　　 “帅蜀黎，言言小哥哥，你们怎么来啦？”

　　 席慕沉：“叔叔来找你妈咪。”

　　 “好哒，那我先去告诉妈咪，帅蜀黎在这里等一下哦。”

　　 贝贝迈着小短腿跑去诊疗室，五宝跟过去。

　　 “席总。”

　　 司南玦背对着光开口。

　　 阴影下，看不清楚他的情绪，声音有些沙哑。

　　 席慕沉眼神淡漠的看向司南玦，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司南玦：“席总也是来找Tee的？”

　　 席慕沉冷漠的说道：“嗯。”

　　 只回答了一个单音节。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正巧我有些事……”

　　 司南玦冷笑，“想向席总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