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第七十九章
洗完澡,言盛就将她赶了出去,温赢赢裹着浴巾爬上床。
言盛待她出去后,双手撑在洗漱台上,他衣衫半湿,神色晦暗不明。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脱了衣服去洗澡。
温赢赢在床上等了许久,言盛才出来。
“你怎么洗的比我还慢。”温赢赢坐在床上眼神哀怨的看着他。
言盛擦干头发,换上了家居服,看到温赢赢还是之前从浴室出来的模样,他在床边坐了下来。
“怎么不换衣服?”
“等你啊。”温赢赢窝在床上,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
男人低声叹了叹气,然后拿起枕边的睡衣,朝她道:“过来。”
温赢赢笑着一点一点挪过来。
替她穿好衣服,言盛又自觉的给她吹头发。之前给她吹过几次,总算有点熟练了,不至于扯着她的头皮。
吹风机的声音呼呼的吹着,温赢赢感受到一股惬意,她眯了眯眼,仰头看着男人低垂的眉眼。
她伸手揉了揉男人凌乱半湿的发。
有点性感,也有点温柔。
“你头发长了。”
“嗯。”男人仍然认真的给她吹着头发,“需要剪吗?”
“不要。”温赢赢伸出食指比了比他额头的长度,“我觉得可以再留长点。”
她喜欢看他斯文败类的样子,带着他那副金边眼镜,超级帅的。
言盛关了吹风机,温赢赢还躺在他的腿上不肯起来。男人低头亲了她一下,“还不起来?”
“你抱我。”温赢赢朝他伸出双手。
言盛一只手将她托了起来。温赢赢跪坐在床上,从身后抱住他,手臂环着他的脖子。
“老公,你真好。”
“嗯。”
见他这么坦然,温赢赢撇了撇嘴,“你还真不谦虚。”
男人笑了笑,反手摸了摸她的脸。
“我来帮你吹头发。”温赢赢从他手里拿走吹风机,试了下温度,然后给他吹。
男人的头发就好打理很多,胡乱吹吹就行了。他的发质很好,哪怕被她吹的乱糟糟的,稍微顺一顺就服帖了。
言盛收拾完,还接了一个电话这才躺上来。温赢赢侧躺着看他,眼里还没有什么睡意。
“言盛。”
“嗯。”
“我想你抱着我睡。”
男人躺下来,伸出胳膊,温赢赢自觉的躺了过来,男人将她揽到自己身前,“睡吧。”
“可是我还不困。”温赢赢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想了想,问:“那个……周疏。”
温赢赢记得那个人叫周疏。
言盛低眸看她。
温赢赢轻抿了下唇,犹豫片刻才问道:“他是不是……和阮家有关系?”
言盛没说话。
“是亲戚吗?”她又问。
“不是。”男人抱紧了她,“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就是想知道。”温赢赢有些紧张的拽着他的衣角,“不能告诉我吗?”
“没有。”言盛想了想,道:“有点关系,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其中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算太清楚,应该和阮家的秘辛有关。”
“会很难处理吗?”
“不会。”言盛察觉到她的担心,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别担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怎么能不担心啊,温赢赢只觉得未来的日子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了。不过看到他,温赢赢又有了信心。
她抱着他的腰,“那我要是被欺负了,你要给我撑腰哦。”
“嗯。”
温赢赢终于安心的睡去。
言盛凝视着她的眉眼,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
温赢赢已经很久没做梦了,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大床上,可是男人却没有抱着她,而是躺在了床的另一侧。
她望着天花板看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她又回到了上辈子。房间虽然还是一样的摆设,但她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冷清。
身侧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温赢赢微微侧头,看到了久违的人。男人小臂遮着双眼,一条腿曲着,胸廓起伏的厉害。
温赢赢翻了个身侧躺着,枕着她的小臂看他。总觉得男人身上透着一股颓废,她都快要不认识他了。
她看了没多久,男人的手机响了起来。言盛眉心一皱,放下手臂将手机拿了起来。
原来他没睡着啊。
言盛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脸上仍然没什么情绪,“妈。”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言盛脸色有些冷,但还是耐着性子应。
“知道了。”
言盛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然后从床上起来,去浴室冲了个澡。
温赢赢从床上下来,环顾四周,总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心里头还有点淡淡的酸胀。
大约十分钟,男人从浴室里出来。温赢赢回头,看到了言盛没穿衣服的样子,她怔了怔,顿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狗男人一个人在家怎么一点都不矜持。但转念一想,反正言盛看不到她,她看看又不吃亏。
温赢赢干脆将手放了下来。
男人穿好衣服,也没吹头发,半湿着就下了楼。温赢赢跟着他下去,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人,她目光微怔。
言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神色严肃,容姝陪在她身侧,看着言盛的目光欲言又止。
言盛看了眼她们,猜到了她们的来意。
“奶奶,妈。”男人淡声道。
“一屋子酒味。”言老太太抬头看着他半晌,“言盛,你又喝酒了?”
“嗯。”
“言盛!”言老太太拄着拐杖重重的敲了敲地面,“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
“我并没有耽误工作。”男人声色平静。
“没耽误工作,那你的生活呢?”言老太太沉声道:“赢赢已经去世一年了,这个家也该重新找个女主人了。”
茶几上放着一张照片,言老太太将照片推到他面前,“这位是周小姐,周小姐今年28岁,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我见过,性格家世都不错,还不介意你二婚。”
温赢赢看了眼照片,周小姐确实不错,看着温婉贤淑,是个会顾家的,肯定比她会照顾人。
知道他要再婚了,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一方面舍不得,一方面又觉得能有个人照顾他挺好的。
温赢赢看向他。
男人目光微冷,根本没有看向照片,“我不打算再婚,这个家的女主人也只有她。”
“言盛,她已经死了。”言老太太皱着眉,“一年的时间让你缅怀过去,你该放下了。”
言盛低眸看着她,语气冷漠而坚决,“奶奶,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家里还有姚婶在。”
“所以,你不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她已经死了。”
“姚婶,送老太太回家。”
言老太太和言盛再一次不欢而散。容姝走前,拍了拍言盛的肩,“儿子,奶奶也是担心你,你别跟她计较。”
“不会。”
“那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赢赢也会不开心的。”
言盛勉强弯了下唇,“我知道。”
送走他们,言盛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靠着沙发背,眉头皱的很紧。
温赢赢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突然很想抱抱他,想告诉她,她一直在,可是手臂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她叹了口气。
“言盛。”
男人仿佛有所感觉,突然抬头看向她。温赢赢心惊了一下,以为他能看到自己。
但他的目光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他看不到。
“言盛。”温赢赢低声叫他,“你要好好的。”
“赢赢。”男人看着空旷的客厅,他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听到她在叫他。
可是话音落,却没有回应。
言盛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是疯了才会觉得听到了她的声音。
“赢赢。”
“赢赢。”
温赢赢听到言盛在叫她,她猛的睁开眼,入目便是言盛那张熟悉的脸。
他眼底是明显的担忧。
“言盛。”一开口,声音还有些哑,听着有些委屈,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紧紧的。
“我在。”言盛倾身抱住她,低头吻着她的脸,“没事了。”
温赢赢在他怀里点头,紧紧抱着他。
“我刚刚又做梦了。”
“嗯。”言盛低声应,“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温赢赢抬头看他,“我梦到你了。”
“梦到我什么了?”
“梦到你在想我。”
“嗯。”男人低声笑,伸手轻拭她眼角的泪,“那怎么还哭了?”
温赢赢伸手捧住他的脸,用力捏了捏,“那还不是因为你想我想到哭,我感动的。”
“想你想到哭?”男人挑了下眉。
“不行么?”温赢赢使劲揉搓他的脸。
言盛握住她捣乱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行。”
梦里什么都行。
温赢赢想到了什么,她突然问他:“言盛。”
“嗯。”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再娶别人吗?”
言盛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梦到她出车祸的画面,看着她的目光逐渐冷下来,“你不会死。”
说完,他从床上爬坐起来背对着她。
温赢赢动了动唇,知道自己惹他生气了。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老公,你生气啦?”
言盛不理她。
温赢赢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亲了下他的脸颊,“别生气嘛,我是说假如。”
男人依旧不说话,温赢赢觉得他可能真的生气了,“你要是不喜欢听,那我以后不说了。”
“对不起。”
言盛闭了闭眼,他不想对她生气的。可是只要听到她会死,他全身上下都在抗拒这个事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本能。
他不想看到梦里的画面变成现实。
温赢赢还是有些怕他生气的,她悄悄的松开手臂,还没落下,男人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长臂一箍突然将她拽到了身前。
掌心按着她的脑袋突然吻了下来。
“唔……”
男人吻的急切,像是要极力证明什么。
过了好久,温赢赢感觉自己嘴快破了,男人才堪堪放开她。
“疼。”温赢赢委屈的看着他。
男人又低头温柔的含了一下她的唇,然后将她抱在怀里,揉着她的脑袋。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再婚。”
“以后不许再提。”
温赢赢乖乖点头,“知道了。”
言盛又抱了她一会儿,才道:“下去吃饭吧。”
“嗯。”
温赢赢和言盛一道下去,姚婶早就做好了早饭等着他们。
言盛吃过饭就会去公司上班。
温赢赢因为受了伤这几天都称病待在家里,闭门谢客。言盛怕她无聊,给她买了一些书回来。
“这些都是什么?”温赢赢拿起两本,“《论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老板》”
“《论成功□□男人的一百种方法》”
“???”这前一本还算正常,这后面是什么鬼?
她随意翻了翻,结果看到更惊悚的,“《霸道总裁的娇宠甜妻》?!!”
“……”言盛给她买这些书?这算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这些是于淼淼给你的。”言盛面无表情的解释。
“……哦。”幸好,不然言盛要是给她买这些书,她估计要毁一下三观。
温赢赢抱着这些书回房间,恰好看到于淼淼给她发的消息。
【托言总给你带了点书,希望你在家不要无聊啊。】
【……】
【看到书了?喜欢吗?】
【……还行。】
【哈哈哈,别客气,你在家好好养病,等好了我们再见面。言总不许我们来看你,真小气。】
温赢赢笑了笑。
她受伤的事,言盛应该是将消息压下来了。她也不希望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人情世故太烦了。
温赢赢跟她聊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她。
【淼淼,最近阮家有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啊?】
于淼淼很快回。
【阮舒盈家?没有吧,最近没听到什么风声啊,怎么了?】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退出微信,温赢赢翻开其中一本书看了起来。对于阮家说的那个“交代”,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们的“交代”不过也是虚情假意。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阮家的这份“交代”竟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