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加鱼!”王思博吼了一嗓子,“你们这第一锅的分量也太少了吧?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先生,你完全可以不用考虑分量的。不够可以随便加的。”
“后面加的,哪有第一锅味道好啊!”
服务员笑笑,道:“我们这里的汤料是特制的,越煮味道越好,肯定不会出现你担心的问题。”
王思博无话可说了,当即便道:“那再加一份鱼出来。”
慕远在旁边说道:“最好是多加一些,不然你一会儿还得跑。”
服务员道:“我们这里都是适量添加的,如果你们一会儿吃不完,可是会按量加收费用的。”
“放心吧!肯定能吃完。”
服务员见提醒无效,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下去端鱼。
不到片刻,一大盘鱼被端了上来。
“能放完吗?”服务员问道,语气中有点小得意。
王思博有点犹豫,他估摸着这一盘差不多有将近两斤,万一一会儿吃不完,那就很郁闷了。
然而,他还没说话呢,慕远已经迫不及待地说道:“全放进去吧!等吃完了再叫。”
服务员深深地看了慕远一眼,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将一大盘的鱼全倒进了锅里。
弄好之后,服务员便走开了。不过她并没有远离,而是看着慕远二人的这一桌,想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把这些鱼全给吃了。
结果……她看到慕远拿起勺子舀了一大碗的鱼,然后碗里的鱼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然后再舀一碗!
“遇到高人了!”服务员心底哀叹了一声。
不过她也没太在意,毕竟开这种店的,每年难免会遇到那么一两个特能吃的。
倒是王思博彻底震惊了。
刚才第一锅,他不知道锅里到底放了多少鱼,也就没太在意,可这次,他可是亲眼看到将近两斤的生鱼片倒进了锅里呢,结果没几分钟时间,里面全空了。
他敢打包票,这一锅鱼,最多只有两成进了自己的肚子。
就这两成,加上刚才第一锅吃的那些,差不多就让自己有了七八分饱了。
“老慕,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了。”老王表情复杂地说道。
慕远刚刚将一大块鱼肉吞下肚呢,听到老王这样一说,惊讶地问道:“那句话?”
“你说你没下海!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饭量,都快成饿死鬼投胎了。是不是一天操劳过度,营养跟不上啊?”
“你才营养跟不上呢。”慕远翻了个白眼,“我就是吃得比较多而已,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没见过那些网红大胃王吗?哪一个吃得不比我多?”
老王瘪了瘪嘴,道:“傻子才相信网上的大胃王呢,没几个是真的。”
“而且,你以前吃的都没这么多,怎么现在这么能吃了?”
慕远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最近工作量比较大,消化比较快吧。”
老王顿时一副你肯定是在逗我的表情……
“你可得悠着点,别把身体搞垮了。”老王意蕴深远地说道。
慕远哭笑不得,却也不便多做解释。
化悲愤为食欲,慕远又开始让服务员加鱼……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继续找工作?”慕远问道。
老王道:“先缓缓吧,我打算先把毕业论文搞定,拿到毕业证再说。”
“要不就留在西华市吧,这边的岗位蛮多的。”
“看看再说吧。”老王随口说道。
……
从火锅店走出来的时候,慕远很忧伤。
他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自己每吃一次自助餐,老板对自己的印象都会非常深刻,这样下去,自己还能愉快地吃自助餐吗?
也不知道西华市有多少家自助餐,希望能供应上吧。
对于王思博的事情,或许给他的内心带来了一些伤害――但这家伙内心太强大了,这点点伤害早就愈合了。
既然老王自己都要求不再去追究他被诬陷的事情,慕远也就不打算过问了。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够得上诽谤罪了,但诽谤罪属于自述案件,必须得是受害人告诉的才处理,慕远就算想要介入,法律上也站不住脚。
当然,如果当时对方的目的不是损毁老王的名誉,让他从公司扫地出门,而是报警,让警察以猥亵罪把老王抓起来,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前者只是诽谤罪,后者可就是诬告陷害罪了。
可现实中没那么多如果,所以慕远在与老王悠闲地返回学校后,便准备回分局去继续肝案子。
对现在的慕远来说,办案就像吃饭一样,不吃饭,肚子要饿;不办案,就没侠义值,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华成区分局每天都能接到报案,刑事案件也是每天都有的,所以慕远绝对不愁没案子办。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慕远一面筛选着案子,一面浮想联翩。
“啥时候自己坐在办公室就能把案子破了,还不引起别人的怀疑,那就完美了。”
有小毛的感知共享,再加上时光回溯、气味鉴别等,慕远确实有着在办公室内把案子给破了的能力,甚至锁定嫌疑人直接让别人去抓都是很轻松的,可这一切怎么跟别人解释呢?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按部就班地办案吧。
由于时间已经不是很早,慕远只选了一件案子――一下午办一件案子,妥妥的。
然而,慕远还是太低估这个世界的变数了。
他刚把案子选好,并且通知了这个案子原来的侦查员毛子松过来加班,结果自己就接到了电话。
要是一般的电话,慕远自然是不予理会的,办案的时候案子最大,当初自己为了办案,连三等功都没去领呢。
可这个电话是冯局长打过来的,他就不能无视了。
接通电话,冯局长只给他说了一件事,昨晚他们所聊的那件案子,受害人快到市局了,他希望慕远能迅速到市局一趟。
慕远还能说什么?当然只能去了。
尽管冯局给他安排的这个案子,不一定能破掉,也就是说耗费了精力也不一定有收获,但――慕远还是无法拒绝,不是因为这个案子是领导安排的,而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拒绝这样一个案子。
这次冯局终于还是没有到这边来接他,毕竟那是领导呢,又不是他的专职司机。
所以慕远只好再次与毛子松取得联系,告诉他自己暂时不去宠幸他的案子后,便直接打车去了市局。
接到电话的毛子松心情是复杂的。
原本在乐呵乐呵过周末的他接到电话要求去加班,他内心是很狂躁的。
可现在慕远表示暂时不去动这个案子,他却又是失落的……
一番纠结,他决定赶回局里加班,再把这个案子捋一捋。
……
慕远再次来到市局,与冯局取得联系后,便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
他轻轻敲了敲门,待听到冯局的声音后,慕远推门而入。
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冯局对面的一个人。
一个女子,年龄应该还不到30岁,但脸上的气色却不是很好,眉宇间总有一股子阴郁。
“小慕,这位便是苗燕卉,当年那件案子的受害者。”冯局简单地介绍了一句。
那女子听到受害者这三个字,眼底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痛苦。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希望与受害者三个字沾上边……
也或许是习惯了,苗燕卉眼中的痛苦很快隐去,她起身道:“慕警官你好!”
听着对方那慎重的语气,慕远感觉内心又沉重了几分。
这瞬间,他忽然想学虞静,让对方别叫自己慕警官,叫自己小哥哥……
这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他朝对方点了点头,善意地笑了一下,便坐在了旁边。
受害人有许多种。
一种是佛系受害者,报了案后就不再过问,仿佛警方破不破案,都与他无关,甚至警察通知其过去取一份报案人笔录都觉得没多大必要。
一种是狂躁型受害者,报案后隔三差五地去办案单位了解案情,一旦知道案件毫无进展,就开始各种不满、各种闹腾,也不管警方是否就这件案子开展过相关工作。
至于第三种,则是理智型受害者,他们很关心案件的进展,同时也能看到警察为此付出的努力,所以,他们懂得安静地等待。
不管你破不破这个案子,我都在旁边殷切地关注着你。
而这一种,又恰恰是给侦查员压力最大的一种方式。
第二种闹腾若能解决问题,估计所有受害者都会跑来闹腾了。这种闹腾,除了激起侦查员内心的反感之外,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很显然,苗燕卉就属于第三种。
这或许也是冯局这些年一直放不下这个案子的重要原因之一。
“小苗,这位小慕同志,可是模拟画像方面的顶级专家。他在模拟画像方面的能力,我只能用闻所未闻来形容。在完全证实了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后,我就第一时间联系了你。希望能通过你的描述,我们能重现嫌疑人的相貌,并未案件的侦破提供契机。”
“谢谢冯局您一直记挂着这个案子。”苗燕卉仿佛一点都不怀疑冯局所说的话。
冯局苦笑一声,道:“小苗,你就别说什么谢谢了,我们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