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兰前一秒在说别人坏话,下一秒呼哧呼哧吃着别人亲手做的面......
玉衡耳力聪敏,她和雪霜说的话其实她全部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想着左右也是要将他们配人的,触不及她的底线,就懒得管了。
林砚速度快,这已经是第三碗了。
肚子已经有了八分饱。
玉衡没有多吃,她还想吃些烤兔肉呢。
“姑娘!快来,已经烤好啦。”
七筒朝着玉衡挥手。
她个头小,胃也小,吃一碗就已经饱了。
“调料撒过了吗?”
玉衡边走边问。
薛翎一听到吃兔子肉了,抹了抹嘴巴,快步跟在姐姐后面。
林砚和薛昀抬眼望去,默默收回眼,欢快刨着碗里的面。
烤肉什么时候吃不到?
阿衡/三妹下厨才难得。
实际上.....后面的路途中,玉衡每天都下厨。
至于原因,太闲了。
“有啊,我刷了猪油和酱油,还有花椒粉,辣椒粉,孜然,盐巴,还有...没了。”
七筒扳着手指头熟数起来。
薛翎在后面小脸一黑,“你说给我半只都是骗人的,加了那么多东西我怎么吃嘛!”
小嘴一瘪,“说话不算数,你是小狗狗。”
“呀!四公子,我忘记了。”
七筒歉意道,“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赵大哥他烤的鱼给你吃?”
“赵大哥烤鱼了?”
薛翎一听没有烤肉还有烤鱼,也不伤心了。
“对呀,拾柴火的时候就抓了好几条鱼,你不知道呀?”
玉衡圆圆的眼笑眯眯,刚才翎哥儿应该是去新陈代谢了,和薛昀两个,在林子里许久才出来。
薛翎冷哼,小脸微赧,嘴硬道,“我又没有一百只眼睛,怎么盯得过来。”
“哦。”
七筒转动两圈从中间串起来的兔子,将一遍的枝条截掉,递到玉衡手中。
“姑娘,快尝尝!”
兔肉外表一层烤得金黄,上面涂的调料混在了一起,香味缭绕。
还有姑娘去哪里都带着她的巨型调料包,就放点盐巴调味,味道铁定不过瘾。
嘿嘿,她就喜欢吃又辣又麻的东西。
玉衡接过,直接用手撕下一只后腿。
嘶嘶!
烫!
又香又烫,外面酥脆,里面鲜嫩。
这个兔子年纪不大,正是好下口的时候。
吃到嘴里,就一个字,香。
既有调料的麻,辣,辛,咸,又有兔肉本身的鲜美。
东西咬进嘴里,各种味道充斥口腔,快要爆炸一般,味蕾的冲击太强大了。
越吃越想吃。
兔子肥大,流出不少油。
玉衡刚吃得有些油腻了,虽然嘴里很想吃,还是尽力克制住了,吃了两只腿就勉强停下。
“拿去给环儿她们切切分掉。”
“好的嘞!姑娘。”
七筒嘴里啃着整只香气四溢的肥肥兔,手中接过,嘴里却没有停下。
“姐姐!”
薛翎握在手里的烤鱼就放了点盐,刷了一层香油。
姐姐在一旁吃得欢快,他却苦了。
虽然鱼肉味道尚可,但是他更喜欢香喷喷红辣辣得到烤兔肉。
玉衡摸摸他的头,“乖,慢慢吃。”
薛翎刚放到嘴里的鱼还没来得及咽下,脸直接黑了。
一大袋面粉做的面条,还有四只鹿大腿,全部被吃个精光。
厨娘看着在河边清洗厨具的小护卫们,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算表情。
短短两天不到,她算是摸到这些小护卫的饭量大小了。
不是一般能吃。
饭毕启程,连续几天晚上都能住宿在客栈,或是借住在村民家里。
第十一天,终于宿在了野外。
一个山脚下。
背靠一座树木茂密的青山,青山坳处蜿蜒流出一条小溪。
这里差不多已经走了五分之一的路程。
离城区已经很远了,周围也没有村落,只能野营。
护卫们拾了很多柴火,堆得高高的,点燃。
吃饱喝足,大家分批围着火堆守夜。
这十来天赶路,一群小护卫没有瘦下去,反而胖了不少。
林砚看着一堆手下精神抖擞的样子,暗自下定决心,回去多多操练一番。
玉衡每天都会下厨,有时候是两顿,有时候是一顿,每天都不落下。
林砚心中愤愤不平,他和大家一样,第一次吃玉衡做的饭菜,并且吃的分毫不差......
雪兰每次都嚷嚷着不吃,每每最后都败下阵来,不吃她就得饿死。
不甘心的她天天盯着玉衡的手看,就是不见她的手有一丝粗糙暗黄。
倒是她自己,这段时间因为赶路,没有好好保养,身边也没有丫鬟照顾,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跟她同行同吃同住的雪霜倒是丰韵了不少,看得周围有些护卫们连连侧目。
丫鬟们用过饭后,早早爬上马车歇息。
玉衡来到自己原来的马车,现在福嬷嬷的马车。
“嬷嬷,还没睡呢。”
“是啊,三姑娘,快进来。”
厨娘见二人有话说,识趣地说道,“三姑娘,嬷嬷,奴婢睡不着,去找环儿她们小姐妹说会儿话。”
玉衡笑着点点头。
“嬷嬷,这段时间累不累?”
福嬷嬷笑了笑,没有避讳,“别说奴婢了,你们年轻的,不也累吗。”
“也是。”说不累的可能只有林砚和他的那群护卫了。
一个个赶路都是不亦乐乎的。
玉衡不解,找大家了解过后才知道,是吃得太好了。
朝廷已经许久没有拨饷银了,可以说现在西宁的守卫,全是自给自足,能勉强吃饱就算不错了,更别说吃好。
手上的兵器已经两年多未更换,身上的棉衣破了找人缝缝补补继续穿,饷银更是一个字儿都没见过。
因为手中的刀太钝了,敌人没砍死,反被敌人击杀的士兵不在少数。
玉衡听得一阵心惊,皇帝为宠妃建行宫,过生辰,大把大把的银钱撒下去,却连守护一方的战士饷银都发不起。
去年北方雪灾严重,虽说派了很多钦差去地方赈灾,可是拨下去的银两少得可怜,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很多人逃难到京城,围住大半个京城,最后还是动员了各个官员勋贵之家,施粥行善,加上光明寺及其他周围的寺庙帮助,逃难的人才勉强吊住一条命。
幸运的人找到活儿干,不幸的人只能像乞丐一样继续乞讨度日。
玉衡他们临走时,京城周围还聚集了很多逃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