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与白……
这个名字听着顺耳,仔细回味,也足够悠长。
它盘旋在她耳畔,有如佛经念诵,绵延不绝。
云枝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将她一寸寸包裹,送来他所有热情。
她按捺不住,轻轻唤出声。
顷刻,耳畔传来低笑。
男人抬头,亲吻过她锁骨的唇,几不可察弯起。
“枝枝…”他又在念,她的小名。
他将中指送入下方,无视她脸蛋的烧灼,那双清俊又藏了撩人的眉眼,将她纳入眼中,不肯错过她一丝细微神情。
他显然是很满意,她为他深深动情的反应。
“陆…陆与白。”
云枝尝试着轻唤他的名字。
他轻轻应,音色动听,刻意掩藏了不为人知的难耐。
前戏足够久,云枝从他的瞳孔看到,自己的脸蛋,已经烧成了一片火。
他抱住她,将身体锲入她的身体。
身心满足的那一刻,她和他都没有按捺,动人的音色交织成双,流转在空气中,最后又落回耳畔。
云枝看到他的墨瞳里,映满了举足无措的她。
她像一叶扁舟,迷失在浮浮沉沉的大海。
她的眼里,心里,在这一刻,只藏着这个叫做陆与白的男人。
能带给她,无穷无尽快乐的男人。
他低头亲吻着她。
他们的韵律,一次比一次合拍。
合拍到让她产生出莫名的熟悉感,这样的合拍。
他像个狩猎者,毫不留情,捕捉着她所有的敏感点。
如同预料好的那样,让她无处可逃。
云枝一度,像是陷入了梦境。
道德感被快感卷席,她几乎忘了自己是谁。
甚至觉得,他们是生来就注定的一对。
他攻略着她的城池。
而她心甘情愿,沦陷在他精心编织的,步步为营的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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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后,云枝发丝蓬乱,不停的喘息,让她面颊还是很红。
她看着陆与白。
这个男人明明刚和她做完最快乐的事,转眼恢复清冷儒雅,慢条斯理穿着衣服,准备离开。
……
云枝终于忍不住喊他。
“陆…陆与白。”
她的声音很小,带了喘息,听着并不真切。
陆与白拿起桌上的外套,回头看她,俊挺的鼻梁两侧有几乎不被察觉的印记。
很对称,肉眼是真的难以察觉。
借着现下尤为强烈的光线,及高潮过后格外敏锐的直觉,云枝才恰好发现。
也有些,不确定。
她喘息着,问他:“你平时戴眼镜吗?”
陆与白没掩藏,直回:“是。”
强烈的好奇感涌上心头,云枝按捺不下,又问:“那今晚,为什么不戴?”
男人笑了一下,他缓声说:“我妻子不喜欢我戴。”
云枝几乎是马上质问:“你不是说,你妻子已经不要你了吗?”
陆与白眼睫稍垂,勾勾唇角,轻回:“是。”
他解释:“我和她正在进行离婚官司,感情,也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哦。”云枝没什么好语气。
过了一会,她说:“我们两今晚的事,就这么算了吧。”
正在系领带的人朝她看来。
云枝无所谓地解释:“你知道,我是公众人物。”
陆与白:“嗯。”
云枝:“还有你……你这个人至少从表面看着,不是那种不要脸面的人。”
“嗯…”他低低应,话里带笑。
“……”云枝不知道哪里好笑。
她站起身,把自己掉落在肩侧的肩带,漫不经心,慢慢拢回肩头。
她平静透出淡漠的眸,直视着他,凭借不比他矮多少的身高,气势十足地道:“保密,懂了吗?”
“……”陆与白好看的眼微眨。
他说:“懂。”
“那就好,”云枝说,“还有,如果你和你妻子有复合的可能,那么以后就好好对她,别再出来和其他女人乱搞。”
“……”陆与白一瞬,怔上了片刻。
随后,他笑着应:“知道。”
“……”你知道个屁!
云枝是真的,很想骂醒他。
但她,又恨自己。
恨自己心智不坚定,被这个表面看着绅士,极度温文尔雅的男人,稍用美色一迷惑,就从神坛跌落了。
从此,陷入对自己无限唾弃的深渊中,无论如何,都不复还。
云枝的心,在这一瞬间,是真的很累。
她随意摆了摆手,说:“你走吧。”
刚说完,像是觉得不太够,特意咬重字音,强调叮嘱说道:“门,就在那。”
“嗯,”陆与白笑说,“我知道。”
“……”云枝心更累。
她的目光落到那双兔子拖鞋上,盯几秒,再抬头,郑重强调。
“我的意思是说……”
陆与白:“嗯?”
云枝使劲挥手:“你别再回来了。”
“……”
陆与白点头,说好。
他的身影,依旧落魄。
彰显着他这人,到底是有多么可怜。
但云枝这回,不会再上当了。
她看着他离开,将门轻轻带上。
关门的声响过后,云枝像是虚脱一般,立马躺倒在沙发上,如同一只被晒干的咸鱼。
很久,良久,她才从沙发上爬起,平稳走进浴室,将水流开到最大,最烫,一遍遍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直到皮肤泛粉,连指腹,也出现了褶皱。
仔细回想,她在失忆的第二天,什么人和事都不知道,就跟一个陌生男人,发生了一夜情。
还是从里到外看着,深爱他妻子的那种男人。
云枝不禁检讨。
她从前,会不会就是个道德败坏的女人。
不然……
为什么?
她心里的愧疚,随着时间,越来越少。
她想象中的堕入自责,堕入悔恨深渊,根本没有出现。
反而,觉得很甜蜜,又很心动呢?
简直就像是,她找到了她天生合拍的灵魂伴侣。
这样的,难以抑制的心动。
完了……
她真的,是完了。
完全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