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痛色在李清眼底呈现,目光夺向沈小七,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抖,“他让你带来的东西,我不需要,是长空连累大人了,向家对得起祖训,却也无力延续,大人你也看到了,我儿身弱,还望大人将长空托付之物带离,若能寻得铸匠,毁了也罢。”
依旧不改无法拿取的状态,一长一短两根兵刃如同镶嵌在沈小七包裹之中,哪怕此番已经有任务坐实李清身份,却毫无羁绊可言,李清明显推迟,甚至在不知晓青石山异变之余,居然一言道出可能。
任务如何,现在根本无法继续,至少不能让这一村被欺瞒之余,还要霍乱连连,既然李清知晓,沈小七也是尽可能的神色如常,强当一切都不过虚幻的剧情,“夫人是否知晓其他?现下向家村即将蒙难,就算我带离物件,也未必有用。”
“向家世代为此物所累,我只想看着儿女安好,姑娘,就当我求你可好?你没来过这里,我也没见过你。”李清徒然起身,压抑的悲痛却极力遏制在眼眸中,迫近沈小七,满面哀求,“只要你们愿意离开,这里什么都不会发生。”
沈小七等人的顾忌,就是这群尸怪会尾随何处,无差别攻击是亲眼所见,会不会白天为了寻觅沈小七下山屠戮,传送没有限制,随时可以离开,李清作为NPC,的确可以判定尸怪是冲着兵刃而来,但是她作保无事,不知到底有没有用处。
摆明的不愿诸人过多参合,李清已然过分决绝,沈小七自知前来,必然会给李清带来哀嚎,只是却不曾想她会是这般,另可自欺欺人。
没有任何延续触发点,李清已然知晓物件招惹,若是能牵引怪物不至危害此间,沈小七等人滞留无用,倒不如前往乌江周边寻觅蛟族,好歹也是拿下了任务,至于长短兵刃,有了销毁暗指,没准还能关联到辅助。
“向叔对我说,断送一脉相承,无颜九泉。”沈小七缓缓侧身走向屋门,单手搭在门栓之上,轻语,“但我觉得他并不在意,因为他做的够多,也尽力了,只是,我看的出来,他最想告诉你的,是他愧为人夫,愧为人父,若有来世,他还你。”
看不到身后场景,沈小七也不愿回头,无论李清还是向洛,都在拼命的克制,仅仅是妇道人家,能有这般强压情绪不至歇斯底里?沈小七不知道,也不曾见过这等场面,恶人噩耗全由她来做。但她清楚,她们一行不需要待在这里,前来,只是为了将这话说出,已经够了。
轻抬双指,扣着一枚白棋良久方才落下,自斟自饮的眯缝着双眼,似乎沉积在独人棋局之中,不问任何,围墙之外热闹喧嚣的长安街景,仅仅百米之隔,却天差地别,些许阵风拂过,一缕花瓣坠落棋盘。
“黑白之色,不觉太过单调吗?”嘶哑的声音在空中荡起,易少棠却头也不抬的回了句,“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色泽,黑白为阴阳,不似五行华彩,却包揽万千,你这般质疑,看来没少灯红酒绿,就很有意思吗?”
“三少,这语气有些不太友好。”直言嫌弃,易少棠嘴角扬起,“岂敢岂敢,就是再借我几个胆子,也不敢直说不欢迎,虚兄一如既往藏头露尾,没想到在这全息游戏中,还是难见庐山真面目,早知你来此间,定当一早沐浴更衣,侯在门外。”
“你现在也可以走一套这个流程,我并不是很建议折返一次。”来人轻描淡写的接话,丝毫不介意易少棠的话里有话,明摆着针尖对麦芒,易少棠靠着竹藤,抬首望去,“这就没意思了。”
“我来,应该看到你愁眉苦脸,或者找个什么隐秘的地方躲着,绝不该是这副模样。”笼罩在黑幕般的斗笠之下,此番艳阳之下,却似乎周身笼罩着阴霾一般,就连双目都无法看清,来人就这般立于数步之余,猛然瞧去甚是怪异,游戏中的确不乏奇装异服,走神秘路线的比比皆是,但这从头至足一无所见,当真少有,不动声色的吐露一语,来人似乎知晓易少棠现下的处境。
“多大的事就这般颓废,你描述的画面,太符合我这青春阳光少年,这么好的天气,不晒晒太阳,对不住这份闲暇,不如虚兄,也摘了这玩意,看的太渗人了。”易少棠饶有兴致的打量,“你怎么做到的?这副模样居然论坛毫无人提及,新手村都没人见过,难不成还能包圆一个新手区?那我可要投诉不公平了。”
“这么好奇?”虚缓缓而语,“三少想知道我什么样子,这并不难,如果愿意,我现下摘下这斗笠,如何?”
“别。”忙不迭的摇手,易少棠一脸惶恐,“知道的太多,命不长久,你也清楚,我这人很懒,混经验杵那都嫌累,口无遮拦一贯的。”
“无所谓,三人愿意去说,我倒是不介意。”阵风拂过,却似乎有着什么长久状态持续,斗笠巍然不动,虚就像融入这场景布置一般,就连声音都平淡无调,“以三少的本事,入我帮中,哪怕只是同盟,知我模样又如何?就算传出去,必有三少用意,我只是习惯,如果必要,自当顺从。”
“真没这个必要,但凡我有月兄十一能耐,虚兄说什么,我也担着,就混口饭吃,你也得到消息了,离垂死就那么一步之遥,苟延残喘,当真不需虚兄这般高看。”易少棠满眼都是恐慌,“虚兄亲临大驾,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现下还剩下多少,合计合计,要我做什么,绝无二话。”
“十三沧、玄冥,外加无上奕帅,三少本镇还派出那么些好手,看上去似模似样。”长远镖局一如往日平和,哪怕边星还在处理日常事务,若非知晓一二,根本看不出端倪,虚却信口拈来,“三少,做给我看,有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