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过三招,薛阆岿然不动!
卢靖霆无比脸色难看,第三招‘天下三分’是自己的最强剑招,在此之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可谓是无往而不利。
只可惜今天自己遇到硬茬子了,极尽全力的一剑,依旧破不开薛阆的防御。
虽然攻式受阻,卢靖霆倒也没有气馁,反手挥剑画圆,换成常见的守式。
薛阆见状,轻蔑一笑道:“没啦!就这三板斧也敢叫嚣?”
“我的剑破不了你的防,你也未必能奈我何!”卢靖霆硬气道,输人不输阵。
作为卢家的心头肉、掌中宝,卢靖霆肩负家族更进一步的重任,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卢靖霆能够平安顺利的成长起来。
毕竟在历史的长河中,不知道湮灭了多少青年才俊,只有活下来,才有未来可言。
于是在卢靖霆从小接受的各项教育中,保命才是最重要的,防御只是其次,进攻是最后的选择。
这也正如他的属性,奔腾如雷,电光火石。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卢靖霆的剑道本就走的以守代攻、一气呵成的路线,这一点薛阆前世作为老对手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是么?那现在换我出招了。”薛阆说完,抬手捏簪,簪尖直指卢靖霆眉心。
卢靖霆摸不准薛阆会以何种方式进攻,只能凝神戒备。
只见薛阆微微侧身,负手而立,一阵风起,缓步踏出。
薛阆手握石簪,步伐稳健,不急不缓向着卢靖霆逼近,举手投足间并无半点攻势该有的凛冽之意。
然而在卢靖霆的意识中,相距甚远的簪尖陡然变得浩瀚无垠,寒光毕露,汹涌的剑势如同深海怒涛吞噬而来。
卢靖霆双眼失焦,意识的世界里日月无光,一切万景都被簪尖闪烁的光华所覆盖。
精神受到冲击的卢靖霆下意识想退后,结果刚挪动半步,发簪幻化的剑芒也随之变换,无穷剑影遮天蔽日,封锁了他的每一条退路。
无论卢靖霆怎么改换防御剑招,薛阆的发簪都不为所动,一寸寸逼近,直到被抵住卢靖霆的眉心。
“你输了哦!”薛阆淡淡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卢靖霆大梦初醒,眉心的一点冰凉之意,证明他已经落败,只有被汗水浸湿的后背承载着卢靖霆刚才经历的瞬间。
“他们俩……是不是认识?故意在耍我们?”
“不排除这种可能……”
观战的剑道学子们一脸茫然,在他们的视角下,薛阆就是举着发簪靠近,卢靖霆虽然不停舞剑变招,但是一直都在原地打转,然后被没有半点反抗,就被簪尖抵住了眉心。
人群中,只有个别人似乎看懂了什么,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流露出凝重的表情,装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卢靖霆难以置信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薛阆,面如金纸、血色全无。
分明没有受到创伤,但是整个人却完全脱力,气息紊乱流窜,难以平复。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像是摧毁了自己历经万难才凝聚的剑意。
薛阆见状,知道自己那凝聚前世剑道精髓的一击,让卢靖霆开始怀疑人生了,于是无聊的把玩发簪说道:“你的剑影,是最近才练的吧!”
“你怎么知道?”卢靖霆犹如惊弓之鸟。
“多此一举!”薛阆摇头轻叹。
“你什么意思?”技不如人,卢靖霆说话也没有之前的傲气。
薛阆伸着懒腰,兴致缺缺说道:“你的剑道基础其实不错,根本没必要练这种花里胡哨的剑招,会被剑影迷惑的人,剑道造诣本就远逊于你,按部就班就能战胜对手,遇到真正的剑道大师,比如我,你所谓的重重剑影,就像是哄小孩的把戏,看起来挺唬人的,其实对胜负影响不大。”
“你是说,我练了这么久的幻影剑,全都白费了?”卢靖霆脸色难看,却又挑不出毛病。
“也不完全,至少看起来挺拉风的,用来卖艺耍帅的话,还是挺有用的。”
“……”
卢靖霆脸色红白交错,就像被扇了一个大逼兜,更让卢靖霆气恼的是,薛阆已经用实力证明,他有大放厥词的底气。
“好了,到此为止吧!”涂剑师这会也走了出来,眼神诧异的望着薛阆说道:“其他人继续练剑,薛乐……你跟我来!”
说完,涂剑师转身向外走去,薛阆甩给卢靖霆一个不服来战的眼神,随即跟上。
卢靖霆面有怒气,心底不服,不过此时也知道自己是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晨光湖畔,薛阆安静的跟在涂剑师身后,跟刚才嚣张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毕竟那不是薛阆的本性。
暗中算计张府的幕后黑手还没有浮出水面,薛阆觉得对方针对自己的计谋阴谋虽然没有见效,但是难保没有后续手段。
既然如此,假装出一副小人得志、飞扬跋扈的样子,比较符合目前的身份经历,也更容易让人幕后黑手掉以轻心。
“薛乐?”涂剑师突然喊道。
“学生在。”
“你的剑术是谁教的?”涂剑师之前就想问了,薛阆击退卢靖霆时所展现出来的剑术造诣,明显超出其他人一大截。
京城有名的剑客,他基本都有所见闻,但是从薛阆的架势上,完全看不出熟悉的影子。
涂剑师的这个问题,薛阆早就思考过了。
事实上,薛阆的拳脚功夫以及剑术没有老师,全都是自学成才。
说出去就连薛阆自己都不敢相信,任何涉及拳脚刀剑的战技,自己看一眼就能学会。
而且这种学会并不是单纯的模仿形式,而是彻底的融会贯通,活学活用,甚至于作为模仿者的薛阆,对新学会的招式的理解,比被模仿者本身还要深刻。
这种奇怪的感觉已经超出了天赋上的一学就会,薛阆感觉更像是自己本来就会,只不过出于某些原因遗忘了。
就好像奥运会游泳冠军,虽然失忆了,但是只要把他踹进水里,身体就会本能的开始踩水。
当然,这种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说出去只会徒添烦恼。
“这个……不是很方便。”薛阆拿出早就打好腹稿的说辞。
乾罗王朝奇人异士数之不尽,多的就是不愿透露姓名的的热心大佬。
果然,见薛阆不愿提及,涂剑师也没有追问,领着薛阆来到一座牌匾上写着‘籍斋’的古楼,大概就是教务处的意思吧!
薛阆先是被带到一位白髯画师面前,只见画师妙笔生花、泼墨弄彩,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在纯白纸张上画出薛阆的肖像。
接着薛阆又被带到一个中年女人的小屋里,登记了一番基本信息。
不久之后,涂剑师递给薛阆一块巴掌大的青玉牌,玉牌正面是薛阆的肖像,背面则是基础信息。
这大概就是青鸾学宫的学生证吧!
算上前世两界往返,薛阆已经近四十年没有踏足课堂了。
真是神奇的体验。
薛阆婉拒了涂剑师热情的邀约,就此道别。
顺着青石板铺筑的河边小道,薛乐走到一处僻静之地。
“出来吧,跟了这么久。”薛阆对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湖面漫不经心说道。
水面波光粼粼,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