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你们对域外邪魔的认知依旧停留在《异人论》的阶段，毫无长进！毫无长进！”
青铜御史像是受到刺激一样，发出嘶哑的咆哮道：“活该你们现在过得跟狗一样！”
总旗们被指着鼻子一通臭骂，脸色都不太好看，最后还是唯一没被敲打过的白修明站起来说道：“御史大人这话，有失偏颇了。”
“哦？白总旗不服气？”青铜御史喜怒无常，前一刻还在暴怒，下一秒就发出标志性的怪笑道：“桀桀桀桀，那就请白总旗说说看，哪里不对？”
白修明很不适应青铜御史的话锋，眉头紧皱道：“御史大人有所不知，先皇退位之后，司天鉴的据点逐渐被取缔，现在只剩奉天城以及各行省总府还保留司天鉴编制，而且司天鉴现存的力量，只够在城里开展域外邪魔的搜查任务，下官斗胆认为，皇室这般作风与其说是为了搜查，更像是在告诫域外邪魔，远离王朝重镇。”
“哦？此话怎讲！”青铜御史倒是有些意外，白修明居然可以想到这一层。
白修明继续说道：“根据之前的情报，域外邪魔的世界，时间流逝与我们相对静止，而且域外邪魔之间似乎存在某种特殊的交流方式，只要有一人知晓某件事，信息很快就会扩散到整个域外邪魔群体里，所以这些年来，域外邪魔出现在王朝重镇的案例极少，即便有嫌疑人出现，也会很快逃离重镇的范围，然后消失不见。”
薛阆暗中点头，白修明的话，倒是跟秘境行者千禧年之后农村包围城市的发展方针相吻合，但是表现上依旧严厉道：“所以你们也懒得出去搜查，与其在城野之外大海捞针，不如把有限的精力放在城内的地盘斗争上！对不对！”
总旗们纷纷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
“愚蠢！愚蠢至极！”青铜御史咆哮道：“以前的司天鉴为什么位高权重？还不是因为域外邪魔的威胁像一座大山悬在所有人头顶，让他们害怕，让他们窒息，让他们如坐针毡、寝食难安！正是人们对域外邪魔的恐惧，成就了司天鉴超然物外的地位！”
青铜御史围绕着长桌游走，边走边说道：“国库空虚，皇室不断削减司天鉴的经费，这个时候你们不仅没有奋起抗争，反而放任域外邪魔野蛮生长，只知道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为了一些蝇头小利明争暗斗，摆明了告诉外界域外邪魔并不可怕！就这样还怎么指望别人忌惮域外邪魔？怎么保持为司天鉴的敬畏！”
青铜御史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在每一位总旗的耳鬓嘶吼着，沙哑难听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的汗毛耸立！
然后就听白修明继续说道：“御史大人怕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并非我等愿意放任域外邪魔不管不顾，而是……大人恐怕还不知道现在域外邪魔的状况，或者说目前活跃在乾罗王朝的域外邪魔有多少？”
问得好！
薛阆作为秘境行者，心里自然清楚秘境行者的现状。
整个武城目前的秘境行者也就一千余人，其中还有接近一半不在乾罗王朝境内，即便是留在乾罗王朝的秘境行者里，还有一半隐藏在暗处，不敢轻易暴露行踪。
满打满算，真正活跃的秘境行者不会超过三百之数。
三百人！
放眼百亿人口的乾罗王朝，确实跟大海捞针没啥区别了。
不过这话显然不能说，青铜御史示意白修明继续说道：“不瞒大人，目前总堂记录在案的域外邪魔，仅有四十八人，即便加上每位总旗手里私藏的域外邪魔，总数也不会超过一百！”
域外邪魔就是战功，每位总旗手里或多或少都私藏了一些域外邪魔的情报，以备不时之需，这是司天鉴心照不宣的秘密。
白修明挑明之后，见青铜御史并没有在意，便继续说道：“这些仅存的域外邪魔，除去少数几人实力超群，剩下绝大多数域外邪魔的行踪，其实都在司天鉴的掌控之中，如果想要抓捕这些域外邪魔，其实并非难事。只不过……让这些域外邪魔隔三差五闹出点动静，司天鉴或许还能保持一点存在感，一旦我们将域外邪魔赶尽杀绝，那只怕用不了多久，司天鉴就该关门大吉了。”
听完白修明的话，青铜御史突然间沉默了许多。
还在现实世界的时候，薛阆就跟蔺启辰探讨过秘境行者身份已经暴露的可能，现在这份猜测在司天鉴总旗的嘴里得到了验证，倒也在意料之中。
果然能够爬到总旗位子上的，没有蠢货！
大家都很清楚‘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
秘境行者的数量太稀少，以至于司天鉴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确保域外邪魔的活跃度。
只不过……马上就会有一波秘境行者大爆发，到时候域外邪魔的数量将陡然暴增，就是不知道司天鉴能不能招架得住！
薛阆沉默不语，心底思考着该如何将秘境行者大爆发的影响最大化，配合自己执掌司天鉴。
不过青铜御史的沉默落在总旗眼里，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样儿！
就你能！
就你懂！
就你站得高看得远！
就你知道司天鉴陨落的真相！
总旗们的眼神里透露出无声的嘲讽，半晌之后，青铜御史终于开口说道：“很好！原来大家都能想到这一层，看样子你们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蠢！”
这次青铜御史收敛的癫狂的语气，变得阴沉了许多，不过在总旗们看来，这不过是青铜御史最后的倔强罢了。
“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各位，我有办法增加域外邪魔的数量！”青铜御史说道。
呃？
总旗们瞬间来了兴致，毕竟司天鉴的地位滑落，很大程度上源于域外邪魔的稀缺。
在万众期待的眼神中，青铜御史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将其他邪修，或者一些死刑犯、通缉犯列为域外邪魔啊！反正这些人也不可能跑出来跟我们对峙。”
青铜御史刚问完，就看到其他总旗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林总旗。
林总旗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是卑职的疏忽，忘了跟御史大人解释，其实天星教有一件名为【试魂针】的秘宝，可以用来鉴别域外邪魔的身份。”
试魂针？
那是啥玩意儿？
不是寻魔真司么？
薛阆有些懵逼，两世为人的记忆力都没找到有关【试魂针】的资料！
这下麻烦了！
牛皮吹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