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锁魂渊里，所有魂儿盯着昏过去的凌嫫。

　　 唉！

　　 一声叹息传出。

　　 “醒了，她醒了！”

　　 凌嫫睁开眼，入眼是一张张神色复杂的脸。

　　 “我怎么了？”

　　 话一出口，周围突然变得安静，似是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

　　 这一下，凌嫫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有问题。

　　 “你知道祭魔日吗？”

　　 突然的问题让凌嫫眉头一蹙，开始搜寻祭魔日有关的消息。

　　 她好像在魔族口中听过，说祭魔日是魔族非常重要的日子。

　　 相当于人族的清明节。

　　 祭魔日这天所有魔族人都会准备好祭品，怀着敬畏之心祭拜魔祖罗睺。

　　 除了祭拜魔祖之外，还有服用魔族特有的魔果。

　　 魔果不是普通的果子，是生长在魔渊的魔树所结的果子。

　　 听说这棵魔树的树龄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还有人说魔树拥有魔祖罗睺的血，结出的果子才会鲜红欲滴。

　　 有了魔树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服用魔果成了魔族祭魔日必不可少的习俗，只是她不知道魔果有什么作用。

　　 有人看出凌嫫的疑惑表情，开口解惑。

　　 “祭魔日是魔族最重要的一天，这一天是魔祖罗睺的死期，听说他死的那天天地异象，差一点引发一场灾难。”

　　 “也是在他死的那天，魔渊形成，在他死的地方还长出一颗小苗，也就是大家所说的魔树。传闻魔树每年只在祭魔日这天结一次果，因此每年祭魔日有了服用魔果的习俗。”

　　 年长魂儿看一眼凌嫫已经变成红色的眼睛，叹了口气。

　　 “其实现在的魔族跟很久以前的魔族不一样，非常容易受影响，你看看每月满月之日魔道那些发了疯的魔兽就该知道。”

　　 “那些魔兽都是一些慢慢失去理智的魔兽，他们只会随野性厮杀。会造成这种后果就是没有服用魔果。”

　　 凌嫫嘴角抿得紧紧的，脑子里隐隐想起昏过去之后的事情。

　　 她好像做了梦，梦里她把霸刀峰的弟子全杀了。

　　 杀人的时候她好像有点兴奋，哪怕是那些刚入门的弟子，哪怕什么坏事也没做过，她也毫不留情地杀了。

　　 她甚至都没有借口，只想把那些人都杀了。

　　 “血眼就是失去理智的第一步。”

　　 凌嫫看着面前的魂儿，清楚看清他眼眶里自己的模样。

　　 血眼！

　　 她的眼睛变红了，所以昨晚子时刚过，祭魔日刚到，她的眼睛就成了血眼。

　　 也是那时开始，周围的魂儿看她的眼神就闪着害怕。

　　 血眼从来都预示着危险。

　　 而且一旦拥有血眼，很多时候就会控制不住嗜血。

　　 看到血会有莫名的激动，一旦激动，就会越发控制不住自己。

　　 只是按照常理来说，只有拥有兽血的人才会有野性，堕魔是不会有野性的。

　　 难道她身上有了兽血。

　　 不应该的，她隐隐知道了一些自己的身世，虽然不清楚自己爹娘是谁，但是可以肯定没有魔兽之血。

　　 可现在的情况是她在祭魔日生出血眼。

　　 难道之前梦到的身世之梦是假的。

　　 不可能，绝对不会是假的，她记得老乞丐，记得莫凌。

　　 身世之梦里出现了他们，印象里很多事情也都真实发生，可以确定梦里的人就是她。

　　 思来想去想不出头绪的凌嫫索性不想了，当务之急是离开锁魂渊。

　　 ——

　　 凌嫫放下魔化还有血眼的事情。

　　 现在的她不管在身上发生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会觉得意外。

　　 血眼是魔族才有的眼睛，顶着这一双眼睛，她别想在九州安然走动。

　　 她很清楚现在的她已经没办法回到以前了。

　　 拥有魔血，现在又拥有一双血眼，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魔族之人。

　　 堕魔若是愿意舍弃一身修为，是可以再次成为普通人的。

　　 而她再也没办法成为普通人，也没办法成为纯粹的修士。

　　 她的前路，似乎没路了。

　　 凌嫫看着对她不再像之前温和的魂儿们，生出一丝悲凉。

　　 他们更加努力寻找出口，恨不得马上让她离开这里。

　　 他们在怕她，怕她哪一天控制不住自己，在这里大开杀戒。

　　 看着这些魂的态度，她已经能预想到离开这里将会面对的情况。

　　 即便知道，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甚至一点也不担心。

　　 凌嫫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变老了。

　　 明明离开师门不过几个月，感觉像过了十年。

　　 她现在感受不到一点对生活的希望，一颗心死气沉沉的。

　　 这人生真是无趣极了。

　　 深吸了几口气，凌嫫压下情绪，继续修炼。

　　 魔娃还在四处搞事，妖姬还躲在暗地里准备渔翁得利。

　　 她师父成了很多人想要杀死的人。

　　 她必须离开这里，必须把一些消息传出去，还有一些东西需要还回去。

　　 紧张又安静的锁魂渊里，凌嫫一边修炼，一边感知自己偶尔控制不住的杀意。

　　 每当这个时候，就会念一念大师教的心经。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终于有魂儿在锁魂渊某处发现类似于出口的地方。

　　 凌嫫不再逗留片刻，匆匆赶过去。

　　 看着缥缈无形的出口，所有人都知道这扇门不是这样好出的。

　　 凌嫫转头望向众魂，双手作揖。

　　 “这段时日感谢诸位前辈想帮，晚辈没齿难忘，奈何修为有限，除了道谢，是一点忙也帮不了诸位。”

　　 众多魂儿摆摆手。

　　 “客气话就不用说了，你已经在这里待了太久，早点离开吧！”

　　 “告辞！”

　　 凌嫫没有一点迟疑，双手结印，直接破了第一道门。

　　 随着破门完成，周遭的环境瞬间变换。

　　 幽冥之火亮起，照亮门后的情况。

　　 这一次，不再是温馨的锁魂渊，是斗兽场。

　　 吼！

　　 随着一声声嘶吼，凌嫫感受到身体开始兴奋起来。

　　 好想一刀划破它们的喉咙，看它们喉咙里滋出血花。

　　 血花……一定很好看！

　　 幽冥之火伴随着一声声嘶吼变得影影绰绰，凌嫫垂下的嘴角开始上扬，眼中的血色随着它们越来越近而变得更红。

　　 手中的凌霄剑似乎感受到她的激动，又似乎是跟她一样急着想要大开杀戒，开始不安分地发出嗡鸣声。

　　 噗！

　　 寒光一闪，凌霄剑精准抹过其中一头魔兽的脖子。

　　 血花喷洒而出，血的味道引得魔兽们更加躁动地嘶吼。

　　 闻着空气中血的味道，凌嫫越发兴奋起来，片刻不停地提着凌霄剑朝着嘶吼的兽群冲过去。

　　 杀了它们！

　　 杀光它们！

　　 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