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昭仪整个人麻了
“咣当!”
清脆的碎裂声骤起,调色板摔的粉碎,溅起的颜料把秦昭仪的白色衣衫染得五颜六色。
侍女惊恐的跪伏在地上,颤巍巍道:“奴婢有罪,请昭仪惩罚。”
秦昭仪恍若未闻,中了邪一般,捧起那幅肖像画,嘴里呢喃着李安阳所吟诵的诗句。
她整个人,处于一种酥酥麻麻,拨开云雾见明月的升华状态中。
妙!妙极!实在是太绝了!
这首诗,将话中女子的美,连同风雪、城池,只用了寥寥数句,就淋漓尽致的勾勒出来。没有华丽的词藻堆砌,单独拎出一句,就是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白话。
但就是如此,一经衔接,就如同吞噬心神的洪流漩涡,将她的灵魂卷入了画中的世界。
这种感觉,她翻阅古往今来成千上百的名作佳句,都没有的极高境界。
李安阳笑眯眯的翘首以盼,秦昭仪的表情,足以说明他成功的拿下。
李延年歌可是经过岁月的锤炼和传诵,所保存下来的脍炙人口的诗篇。这首诗已经脱离了诗的束缚,有着属于自身的灵魂。
每个人在朗诵时,脑海中所浮现的画面各不相同,却又殊途同归。
用来诠释一副画像,绝对绰绰有余。
“呼呼!”过于激动,秦昭仪的呼吸急促了些。她从诗句的意境中回过神来,直视李安阳道:“这首诗,是你临时所作?”
李安阳刚要跪下来,就被秦昭仪阻止了,“站着说就好。”
“禀昭仪,诗不该是由人来作。奴才认为,真正的诗是美好事物的传达,是大自然的馈赠。就比如这首,奴才见到昭仪所作的画像,福至心灵,有感而发。若论功绩,只能是昭仪的画作传神,奴才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李安阳说的掷地有声,不贪功,不揽功,把所有才华,都归功于秦昭仪身上。
秦昭仪闻言,忽然越看李安阳越顺眼,甚至有种惺惺相惜,知己就在眼前的感觉。
她是有文学修养的,自然不会真的沾沾自喜,认为李安阳的诗作由她激发出来。
如果胸中无点墨,就算是把你送到天庭,也只会豪气的说一句,卧槽,好大!
李安阳谦逊又低调的性子,深得秦昭仪的喜爱。
“画作传神,若没有诗句题意,也仅仅是一幅画而已。想不到,静公公这次为本宫找来了一个惊喜。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金银珠宝还是升迁?”
李安阳摇了摇头,突然叹了口气,道:“昭仪,奴才的本分就是伺候在您的身侧。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升迁,都不是奴才想要的。”
秦昭仪来了兴趣,道:“那你想要什么?”
“开心,作为奴才的,只要主子开心快乐,笑口常开了,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奖赏。只有主子常言欢笑,奴才们才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有意义的。”
秦昭仪愣住了,李安阳的话,就像是一根疾驰的利箭,狠狠的扎在了她的心上。
她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好似一堵看不见的墙把她保护起来。
心脏也随之不争气的快速跳动,以至于脸颊发烫,浑身莫名的舒坦。
冷静!冷静!
秦昭仪倒吸一口凉气,稳住那奇怪的躁动,淡淡道:“小阳子听赏!”
“奴才在。”
“自今日起,你就常伴本宫身侧。婉儿,一会儿带他下去,好生安置。”
“喏!”
“谢昭仪!”
李安阳心里乐开了花。
这一番操作下来,终于是得偿所愿。
并不是每一个太监都能常伴妃子身侧伺候,而能走到这一步,就说明在妃子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小的位置。
至于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就另当别论了。
秦昭仪封了赏后,连澡都不洗了,怔怔的沉浸画作里。
忽然,她轻轻的咦了一声,下意识脱口而出:“小阳子,本宫总觉得好似少了一些什么?”
虽无金手指傍身,可李安阳的记忆力与理解能力增强了无数倍。只要潜心想诗词或者佳作,脑海中就会清晰的浮现。
对于秦昭仪的询问,李安阳道:“昭仪,不是少了,而是多了。”
“多了?”秦昭仪诧异。
“是多了,由画入诗,诗解画中意。可是,诗所展现出来的意境是独立的。所谓千人千诗,正是如此。而那些艳丽的色彩,虽然把画勾勒的惟妙惟肖,在沉浸诗意后,脑海呈现的意象是最简单纯粹的黑白两种颜色。”
李安阳一番话,秦昭仪顿时茅塞顿开,欣喜道:“多了,是多了。颜色破坏了意境,更让诗变得不再那么纯粹。”
秦昭仪另寻画板,端过墨砚,豪笔蘸着墨汁重新创作起来。
忽然,沉浸灵感创作中的秦昭仪,没有注意脚下,踩到了洒落的滑溜颜料上。
“哎哟!”
一声惊呼响起,就见她整个人向后仰去。
李安阳反应敏捷,几个大踏步就到了秦昭仪跟前。揽住秦昭仪的纤细腰肢,往怀中一拉。
秦昭仪柔软无骨的身体,整个扑在了他的怀里。
婉儿的侍女恐慌上前来,把秦昭仪从李安阳的怀中抢过去,向寝帐走去。
这丫头片子,故意的吧!
嗅着衣衫上留下来的奇特香味,李安阳恋恋不舍,也跟着到了秦昭仪的寝殿。
红色纱帘后的金丝楠木凤鸾床上,秦昭仪平趴在上面,玲珑有致的曲线身材。
“昭仪,您没事吧?”
“没事儿,多亏了小阳子抱住了本宫。只是腰部略有酸痛,并无大碍。”
“我去给昭仪把宫医找来。”婉儿说完就要起身。
就在这时,李安阳道:“昭仪,奴才曾在一位按摩师傅手下学过几天的按摩推拿手艺。您看似是扭了一下,实则是长久以来的病灶。您醉心于书籍海洋中,保持一个姿势久了,肩、颈、腰三个部位酸痛疲乏。长此以往,一个小小的动作就会腰酸背痛,甚至会腰肌劳损、轻微驼背。待奴才给您按摩一番,保证缓解疼痛。”
秦昭仪听着李安阳拽出来的一些词汇,貌似很专业。也不知怎的,心中升起了丝丝期待感,鬼使神差般道:“想不到你还有其他之才,那就进来吧。”
咕咚!
李安阳咽了一口唾沫,秦昭仪的榻前啊!
稳了稳杂乱的躁动,他喊了一声喏,慢慢走向红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