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加索王国的使团车队驶过胜利之门过后,各国的使团陆陆续续的抵达胜利之门。
为了体现出帝国的热情好客,迎宾团的所有成员一直都保持着笑容。他们与各国的使者交谈,歌颂这次万国博览会的盛大。
艾伯特一直挂着标准的微笑,以至于他的面部肌肉已经开始发酸了。唯一让他不那么难受的事情,就是各国的使者几乎没有一个会和他交谈的。
这给了他很大的摸鱼空间,让他可以在使者交谈的时候揉一揉发酸的腮帮子。
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十二点,然而还有一支使团车队没有抵达,迎宾团只能站在胜利之门下继续等待。
在有迎宾团成员忍不住低声抱怨的时候,一支特殊的车队远远的向着胜利之门靠近。
四名骑着高大战马的白甲骑士挥舞着手中的旗帜,旗帜随风舒展,其上有金线绣出的蟠龙纹。
旗帜上有两个东方文字,笔迹苍劲有力,笔酣墨饱,明显出自于书法大家之手。
艾伯特看着那两个熟悉的东方文字,忍不住念出声来。
“九州。”
当今西方的地理学家,普遍的认为从高加索王国中延伸出来的高加索山脉是世界的划分点。
高加索山脉以西,是蒸汽技术发达,机动甲胄纵横的科学社会,其中的代表就是如今的法兰克帝国。
而高加索山脉以东,则是古老的神秘东方国度,九州。
对于九州,大部分的西方人都是怀抱着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在他们的眼中九州是神秘的代名词,也是恐惧的源头。
在封建教会时代,教会为了扩大自己的信徒范围,向着东方派出了一支一万人的军队。
在原本的计划中,这支军队将带着数之不尽的黄金,漂亮的东方女人,以及大片大片肥沃的土地,荣耀的返回西方。
可是在进入东方的一瞬间,这支军队就失去了联系。没有人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就连派出去的探子也音讯全无。
直到过了几十年,就在西方世界已经忘记了这支远征军的时候,一群枯瘦的老人穿越过高加索山脉,返回了西方。
人们惊奇的发现他们竟然是当年的远征军,几十年过去了,原本精壮的士兵已经变成了形若枯槁的老人。
当时法兰克帝国已经建立,并且已经成为了西方的领袖。皇帝召见了他们,询问他们这几十年里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老人们面露惊恐,最终从怀里颤颤巍巍的摸出了一份九州之王让他们带来的信。
“朕御九州,天下归一。今朕以皇帝之名宣誓,朕在,当守土开疆,扫平四夷,定我九州社稷!朕亡,亦将身化龙魂,佑我九州永世不衰!此誓,日月为证,天地共鉴,天下共听之!”
那是一份赤裸裸的威胁信,信里九州之王将整个西方称作蛮夷,并且发出了警告。
从那之后,西方对于九州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度,一直都保持着绝对的敬畏之心。
他们知道巍峨的高加索山脉替他们拦住了一头巨龙,而那头巨龙千百年来一直都在注视着他们。
好在蒸汽时代之后,交通方式的转变促进了东西方的交流。只不过对于普通民众而言,东方依然代表着古老和神秘。
市民的欢呼声逐渐减小,广场上寂静无声,只剩下白甲骑士胯下战马的铁蹄,踩在路上的清脆响声。
在白甲骑士的身后,黑白色涂装的礼车不疾不徐的跟随着他们。等到礼车靠近,所有人发现那并不是简单的黑白涂装,而是一幅幅古色古香的东方泼墨图。
在迎宾团面前,白甲骑士并没有下马。他们胯下的战马有将近两米高,所有人都只能仰视他们。
九州车队为首的泼墨礼车释放出大量的蒸汽,白甲骑士迅速下马,小心翼翼的拉开了车门。
身穿白色古袍的男人从礼车上走下,他环视四周,最终把目光停留在班森厅长的脸上。
艾伯特无意中看到了男人的脸,刹那间觉得自己看到了前世古画中才能看到的人。
男人面目清秀俊朗,墨一般的瞳孔中氤氲着点点的光华。
白色衣衫将他的身形衬托挺拔,腰间系着一根墨色的束带,束带中别着一把仪剑,剑柄之上雕刻着崇山峻岭,栩栩如生。
男人出场的一瞬间,在场的女性们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无论是怀春的少女,还是已为人妇的贵夫人,脸上都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男人们看着他,牙齿都快咬碎了。这个东方男人夺走了女人们的目光,一瞬间就成为了男人们的公敌。
“想必您就是班森厅长吧。”
男人熟练的说出了西方语言,这是班森没有料到的。不过他很快恢复平静,礼貌的回应。
“谨代表法兰克帝国,欢迎九州特使,秦王李空庭殿下。”
班森没有伸出手,而是拱手高举,自上而下作了一个长揖。这是标准的九州礼仪,是不分尊卑的见面礼。
李空庭看到班森有些别扭的作揖,忍不住轻笑一声。他同样作了一个长揖,之后就扶住了班森的胳膊。
“班森厅长不必如此,入乡随俗,以后握手就好。”
李空庭是个标准的东方美男,他笑起来的时候儒雅风流,让一众女性更加痴迷。
“秦王殿下说笑了,还请移步使馆区。”
李空庭点点头,扫视了一眼班森身后的迎宾团。其中有一张带着东方特征的面孔,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艾伯特迅速的低下头,在他偷偷打量这位九州特使的时候,后者突然把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他立刻微微低下头,如同做贼一般。
好在李空庭没有太在意,只是又返回了泼墨礼车。白甲骑士纵身上马,带领着车队朝着使馆区而去。
李空庭上车之后,女性市民们这才反应过来那位东方美男已经看不到了。她们挥舞着手中的彩旗,大声呼喊着,试图让李空庭再出来一次。
车队从艾伯特身边驶过,艾伯特被上面古色古香的泼墨吸引。就在他打算多看一眼的时候,路过他身旁的礼车却突然降下了一点点车窗。
一双瑰丽的瞳孔跃入艾伯特的眼中,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那般,闪烁着光芒。
瞳孔只露出了短短的一瞬间,之后又迅速的被墨色的车窗挡住。直到九州车队消失在街道尽头,艾伯特才逐渐从恍神中恢复过来。
天空中的再度响起二十一发礼炮,号角声震耳欲聋,仿佛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