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两人早早地到了学校,跑到了图书馆蹭空调,四点钟的时候,准时的到了年轻男人的办公室。
他们到的时间较早,男人还没回来,等了大约有十几分钟,男人终于姗姗来迟。
“哟!来的挺早。”
男人灿烂一笑,略微疑惑的扫了一眼苏晴雪。
“怎么?还带朋友过来了?”
江深没理他,坐在了他的对面:“这就不是老师您该关心的了,不知道您把我叫过来是什么事?不会是要把我交给学校或者警察局吧?”
“怎么会?”
男人笑的像只狐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江深:“我要说是对你有帮助的你信不信?不过前提你得告诉我昨天大晚上的你去捞尸干嘛?死的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要是不说呢?”江深的眼睛眯起,这男人,想打什么主意?
“不说也可以,不过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信息了,昨天晚上光顾尸体池的可不只有你一个。”他似掐住了江深的死穴,惬意的躺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江深的面容顿时变得严肃,俊眉扬起:“你说还有一个人!什么时候?那人做了什么?”
男人惬意的哼起了小曲,没理江深,江深面色一黑,最后缓缓开口:“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在调查他的死因,我是干什么的你不要问,那人是被他杀的,我必须找到凶手。”
“原来如此。”
男人点了点头并没有太过在意被隐瞒的东西,把手机丢在了桌子上。
“这上面是我拍的照片,有人在凌晨四点多把你调查的刘志伟尸体给偷走了,那人是我们这专门运尸体的,不过今天已经辞职了,名字叫魏胜德,后面是他的照片和他应聘时填的个人信息,照你这么说,他应该就是凶手了,要不然没必要过来偷尸体,还在学校潜伏了那么多天。”
男人笑容满面:“我现在对你的身份更感兴趣了,要是警察的话完全可以要求我们配合,你绝对不是警察,那么,请问你是干什么的呢?”
“无可奉告。”江深一脸的平静,把照片全都拍了一份,扬起了头:“不过还是要说声谢谢,辛苦老师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这声谢谢是发自内心的,要不是男人的帮忙,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不客气,我这人就是对什么事都比较好奇,这事这么有意思,自然忍不住想要参一脚,祝你好运。”
男人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依旧像戴了一张面具一样,江深两人走出校门,准备追查照片上的魏胜德。
照片上的魏胜德戴着一顶安全帽,紧紧的护住了脸,身材属于矮小型,使用一辆推车把刘志伟的尸体从一条陌生的的道路推走了。看到路上的标识,应该是平时用作推尸体的专门道路。
简介的照片上,魏胜德皮肤黝黑,看起来很是精干,上面有他的住址――太牛街23号院。
等两人到达简介上的住址,那里赫然是一处办公楼,看来他人还挺谨慎,写了个假地址。
江深看向照片上面的手机号,这个估计也是假的。
和苏晴雪对视一眼,江深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你好。”手机的另一边是个醇厚的男音。
“您好,请问魏胜德在吗?”
“魏胜德?”男人重复了一遍,“抱歉,你打错了,我们这没这个人。”
果然,假的号码。
“这样啊,那打扰了,再见。”
“先去附近的店里坐一下吧,我让人帮忙找。”苏晴雪把照片全都弄到自己手机,接着走进一家店坐下来,不停地发着消息。
江深有点羡慕,这丫头一定是给自己的警察朋友发的,他要是也有一个这种朋友该有多好。
“晴雪,你那什么朋友啊,介绍一下啊,大家一块吃个饭。”
苏晴雪立马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起开吧你,我要是真这么做,我俩的友谊估计都没了,你要想认识这种人就自己找,别想着找中间人,这年头没人喜欢通过搭桥认识别人,要是有人通过熟人来认识你,其实是找你帮忙,你难道不会讨厌吗?就连你那朋友估计你都得讨厌他吧!”
别说,确实自己也不喜欢这样,江深直接闭了嘴。
过了有十几分钟,凶手的家庭地址被发了过来。
“余元街13号。”江深念出了声,在手机上搜索起地址,根据地图显示,那里已经是丰海市的最边边了,旁边还有一个垃圾处理厂。
两人直接动身出发,于下午五点多,到了一处很是破败的地方。
脏乱的大马路边到处都是自建的民房,民房上满是污迹,脱落的一块块墙皮让它们充满了岁月感。道路上到处都有垃圾,散发着难闻的怪味,两人扫过一间间房子,可惜的是房子上并没有标上应有的标识。
不得已下,他们找到了一户人家,把魏德胜的照片拿了出来。
“哥,麻烦问一下,请问您知道这户人家在哪吗?”
他们询问的是一个光着膀子的肥硕汉子,正一脸惬意的在院子里乘凉。
他仔细看了一眼照片,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在这片看见过他,经常在公交站牌那出没,你们可以去那看看。”
男人给他们指了指西南角:“就是那边的站牌,在垃圾场附近。”
“好的,谢谢哥了啊!”江深客气的道谢,和苏晴雪一起走向了那处臭味熏天的垃圾场。
在垃圾场的南侧不远处,立着一个孤零零的公交站牌,站牌的附近有很多的房屋,墙面被侵染的满是黑色的污迹,散发着臭味。
“真臭,要是偶尔在这过就算了,要是在这住,还不得弄一身病。”
苏晴雪堵着鼻子向前走,很多的房屋都没人居住,两人又向里走了十几米,见到了一个拾荒老头。
“大爷,麻烦问一下,您知道这人住哪吗?”
老头的身子还很硬朗,弄了一大袋子的塑料瓶。他仔细的看了看,接着咧嘴一笑。
“知道,就里面那户人家,你们看见门口不远处有棵枣树,门朝南的人家就是。”
礼貌的道了谢,两人继续向里走,随着走动,周边的臭味渐渐地不再那么明显,没多久就看到了一棵生机盎然的大树,在它周围门朝南的只有一家,大门紧闭,房子只有一层,没有院子,看不见里面的光景。
两人相视一眼,苏晴雪在路边把风,江深掏出准备好的万能钥匙,捣鼓了一阵,灵活的闪了进去。
房门关上,江深在墙边摸到了灯的开关,随着“啪”一声脆响,黑暗的房间明亮起来。
房间里墙面斑驳,东西破旧,堆的杂乱无章。两人在屋里分开查看,江深走进了里屋。
说是里屋,其实就是在一间大房子挂上了一个帘子,遮挡住了里面的光景。
地面是土地,许是长时间不见阳光,地面一阵潮湿,不时地看到一只只虫子爬过。
一扒开帘子,醒目的灵位映入眼帘,在一张破旧的木桌上,摆放着两张灵位和死者的照片,其中一个是年轻女子,一个是漂亮的小女孩。
两人的照片应该都是在房间里照的,背景一片破败灰暗,小女孩笑的灿烂,年轻女子则面露古怪,她的眼睛里似是有着惊恐和不情愿,畏手畏脚的。
灵牌上各自写着妻子、女儿,可看着妻子的照片,江深越看越奇怪。
“既然是妻子,为什么用的照片上她满是恐惧?女人的眼珠微微上翻,就像是在畏惧的盯着某人,难道是畏惧照相?还是说她畏惧的很可能是丈夫?”
丈夫是杀人犯,在生活中品行一定不怎么样,一定有奇怪、令人畏惧的地方,妻子很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
苏晴雪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诧异:“咦?这家伙不是光棍吗,哪来的媳妇和孩子?”
“光棍?”
“对啊,发来的资料上写的,单身。”
“你怎么之前没告诉我?”
“我这不是觉得没用吗,再说你也没问。”
苏晴雪拿起小女孩灵位下面摆放的玩具翻看起来,随即又拿起灵牌看了一眼,下面的桌子也被她翻了一遍。
桌子里东西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有针线、玩具等,大都是些无用的东西。
最里面还有一间房间,是一家人的卧室,江深在床底下找到了一本日记。
“是日记,看样子是妻子写的。”
日记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刚学会写字一样,写的纸张很少,只有十几页。上面有的只写了星期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的,有的则写上了日期。
刚开始写的是自己来到这个家的不安,后面的全是一些对家乡在哪的猜测和想回家的愿望。
“星期二,我来到这好长时间了,他每天给我做好吃的,就是不带我回家,他说帮我找家,去找警察叔叔,没有找到。”
“星期四,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骑在我身上,好疼啊。”
“星期一,我生了个小宝宝(笑脸)。”
“星期五,还是没有找到家,我哭了,他竟然打我。”
“7月23日,电视上看到我家了,我还记得那个亭子,那座山,名字――万云山,我要回家。”
……
日记很快就没了,后面写的都是要回家,要回家,只写了三页,就彻底的没了。
看样子,她一心的想回家,可最后出了意外,自己和孩子都死了。
江深顿时觉得心里一阵发冷,胸腔一阵憋闷,她们很可能不是意外死亡,日记上多次写了自己吵着要回家男人动了粗,她很可能是一个劲要走,被男人给害死了,毕竟这个男人,他可是杀人犯啊!
两人对视一眼,苏晴雪的眼里一阵严肃,看样子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江深合上了日记本正要放回原处,眼前突然白光一闪,两人出现在了一条荒凉的山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