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下面，下方对林牧的吸力就越大。
终于，一万三千米时，林牧的双脚踏在一片潭水之上。
脚步刚停下，他识海内的金蛟藤再也收持不住，倏地飞了出去，然后便悬浮在半空，似乎在寻找什么。
撕啦！
紧接着，金蛟藤猛地对着潭水底部一划。
虚空被它划开，露出一条裂缝。
透过一看，林牧发现裂缝后另有乾坤。
唰！
金蛟藤飞入那裂缝后，林牧也跟着。
裂缝之后的世界极为奇怪，是一片无垠的汪洋大海。
这里的水，每一滴都极为沉重，如同一颗星辰。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这汪洋大海的水，就蕴藏着类似玄奥。
每一滴水里面，都有着一个小型的独立世界。
忽然，林牧的心灵，隐隐感知到什么，他瞳孔陡缩，紧紧盯着大海中央。
没过多久，一丝黑发开始出现在海面之上。
慢慢的，额头，眼睛，最后是下巴完全浮了出来，林牧一阵心悸，这居然是一个人头颅，不过头颅以下却是什么都没。
这是谁的头颅？
在它出现后，金蛟藤的反应更剧烈了。
同时，林牧也从这头颅上，感知到一股不可思议的威压。
嘀嗒！
一滴海水从这神秘头颅上掉落。
随即，神秘头颅的眼睛豁然睁开。
两道金光直射而出。
其目光极为骇人，竟让林牧都感受到了威胁。
但林牧发现，那目光虽然慑人，神秘头颅额眼睛却很茫然木讷，显然是没有意识的。
这导致，两道金光在射到一半的时候，就自己消散。
不过金蛟藤的波动，已越来越强烈，继续这样下去，它恐怕控制不了自己。
林牧知道，不能任由金蛟藤这样下去。
他神色微动，这片虚空是与外界隔绝的。
在外界其他地方，他不敢随意开启道界，这里却似乎无妨。
当即他就开启道界，将金蛟藤强行拖拽进去。
进入道界后，金蛟藤身躯一阵激灵，很快就清醒过来。
“金蛟藤，怎么回事？”
林牧问道。
金蛟藤先是迷茫，随后恢复清明，但它眼睛里，仍残留着浓浓激动，缓缓道：“是他。”
“谁？”
林牧道。
此刻的金蛟藤，明显不同，它似乎觉醒了很多记忆。
“在融合大河剑时，我就感觉自己得到大量信息碎片，只是这些信息碎片灰蒙蒙的，好像有一层雾笼罩我的记忆，让我想不起过去。”
金蛟藤道：“直到刚才，我遇到他，所有的灰尘迷雾都被驱散。”
说到这，它的意念看向林牧，道：“九幽时代，九幽王与天师药琉璃双日凌空，光芒无数丈，世间众生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
但事实上，在那个时代，除了九幽王和药琉璃之外，还有无数其他幽古强者。
九幽王最初横扫八方，天师药琉璃虽然强大，却逊色九幽王多矣，为何他后来变得那么强大？
不得不说，天师的确智慧无双，知道有乐世界没法与有明世界抗衡，他也敌不过九幽王，他便寻找强大之法。
那个时代还有一尊绝世强者，乃先天生灵，名‘燃灯’，手持先天极果至宝灵柩灯。
天师与燃灯交情不错，以商议抗衡九幽王为名义，邀请燃灯去有乐世界。
但他早已在有乐世界布下万古杀局，历经九万年大战，将燃灯斩杀，夺取掉燃灯的本源，从而实力大进，也使得有乐世界足以和有明世界抗衡。
同时，燃灯的至宝灵柩灯，也在大战中被轰碎，散落多处未知虚空。”
林牧已经明白过来：“那神秘头颅，就是燃灯的头颅？金蛟藤你也早说过，你是一件极果器的碎片，这件极果器就是灵柩灯？”
“不错。”
金蛟藤叹道。
林牧打量了金蛟藤片刻，道：“原来你是一根灯芯？”
以前没多想，现在知道真相后，再打量金蛟藤的模样，可不就是一根灯芯。
金蛟藤道：“我正是灵柩灯之灯芯，燃灯就相当于是我的前主人，正因此在遇到他的头颅后，我才会失去控制。”
一时间，林牧也觉得很棘手。
尽管燃灯已死，但那是几乎能媲美序列之主的存在，即便林家老祖在这种存在面前，也远远不够看。
即便对方只剩一个头颅，那也不是林牧能对付的。
也好在燃灯死了，否则刚才对方目光一射，就足以让林牧重创。
除非将来哪天，林牧心境能达到第十观，否则根本没法与这种存在较量。
若是平常，燃灯强大林牧也不惧，对方已死，没有意识，不会刻意追杀他，他大可以遁走。
但金蛟藤受对方影响太大，恐怕一出去就又要失去控制。
林牧想要遁走，只能放弃金蛟藤，这点他做不到。
何况，林牧也深知一点，危机与机遇是并存的。
燃灯头颅的存在，是绝世隐秘，即便过去的药琉璃，以及现在的序列之主们都发现不了，否则他们肯定不会任由燃灯头颅在这。
林牧能发现燃灯头颅，一是机缘巧合，二是受到金蛟藤指引。
金蛟藤乃燃灯之物，它能感受到燃灯头颅的存在。
若非它有所感知，并划破虚空进入这片世界，林牧估计也就和冰雪佛一样，只知道这里有异常，却不知道下面隐藏着燃灯的头颅。
所以，他能见到燃灯头颅，这就是绝世机缘。
燃灯头颅，若将他当做宝物来看，恐怕不逊于极果器。
要是能够得到它，这对林牧来说有巨大好处。
金蛟藤与林牧朝夕相处，对他无比了解。
一看林牧的眼神变化，它就知道林牧的想法，摇头道：“这的确是机缘，但这机缘太难取，如同凡人登天。
我现在已是上果位圣器，可遇到燃灯头颅还是丧失自我，完全没法掌控意念。”
“未必没有办法。”
林牧却是道。
拥有第九观心灵的他，思维计算力极为强大。
瞬息间，他已做了百万次推演。
金蛟藤一阵愕然，不知道林牧想到了什么办法。
“中数世界。”
林牧缓缓吐出四个字。金蛟藤身为灵柩灯碎片，智慧也是非比寻常的，被林牧这一提醒，它立即明白林牧打算，惊道：“你是打算用中数世界，来对抗燃灯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