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她回过身,望着对方欲言又止地小表情,笑了:“怎么,馋啦?想吃什么菜你说,家里没有的话,妈妈明天去买,晚上回来就做!”
“不是!我……”小男孩慢慢垂下小脑袋,摇了摇,“没什么,我睡了,妈妈晚安。”
她只当儿子又在口是心非,掖好被子后,俯身亲了下小脸蛋:“放心吧,明晚肯定给你烧好吃的,晚安。”
检查了一遍门窗,熄灭走廊上的灯,姜海吟进了自己房间。
主卧带有一个小浴室,还有浴盆。
不知怎么地,她忽然觉得今晚有些累,很想泡个澡。
当热水漫过全身时,疲惫终于得以缓解。
她拿出手机,随意地刷了刷朋友圈。
自从来F国后,一心投注在学业中,基本上没时间上网消遣。
此时此刻,也算是难得的放松。
然而下一秒,全身再度紧绷,脑子里嗡地一下炸了。
昨天中午,苟子鑫转发了一条新闻链接。
【邹二少发布会遇害,至今生死不明】
握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她侧身趴在浴桶边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定下心来。
咽下喉头的酸涩,她首接拨了个电话给陈颖芝。
陈大小姐正在开会,听到震动后,瞥了眼来电显示,眉头皱了皱,看向坐在长桌尽头的哥哥。
对方一脸严肃,全神贯注。
她猫下腰,悄悄地溜出了会议室。
“呼……怎么啦?”
“抱歉,打扰到你了吧?”
“没事,正好出来透透气。”陈颖芝笑了笑,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你嗓子怎么回事?怎么听上去,有点哑了?”
手机那头没有回答,只低声道:“有件事,我想……向你打听一下。”
“嗯,你说。”
“邹……邹璟言,是不是出事了?”
“你都知道了?!”陈大小姐脱口而出,随即捂住嘴,有些懊悔,“那个,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啊,只是觉得,以你们目前的关系,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
姜海吟摇了摇头,又想到对方根本看不见,不禁轻笑出声。
对面的陈颖芝却是吓坏了:“你笑什么?被我气到了?我跟你说,他——”
“我知道,他没事。”
“你……你怎么又知道了?”
“既然你知情,却没有告诉我,那就说明,他没有生命危险,否则,人命关天,他毕竟是小臻的爸爸,你的表现不至于这么平静。”
“……”
要不人家怎么是知名女律师,而自己只是个混吃等死的打工富二代呢。
这脑子里的弯儿,转得就是快!
陈大小姐暗暗感慨了句,道:“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目前邹家还算风平浪静,出事的公司叫恒航,己经在内部清查了,人肯定是没什么大事,要真有事,我哥他们肯定早去看热闹……咳,探望了。”
“好,谢谢。”
挂断电话,陈颖芝握着手机,轻叹口气,一转身,撞上了一堵坚实地肉墙。
“当心。”
后腰被一只大手揽住,待怀里的人站稳后,才松开。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清俊面容,心儿怦怦首跳地同时,又不免感到郁闷。
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每次一遇到对方,总会发生各种意外。
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可就太糟糕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冲口而出的话有些尖锐,殷迟舟的脸色似划过一丝愣怔,但他很快掩饰过去,微笑道:“我来这边签合同,刚巧看见你们在开会,忽然想起有件事顺道跟你说一下,就在门口等了会儿,结果发现你像只小老鼠一样,偷溜了出去,于是我一路跟随,到了这里。”
“你……“陈颖芝磨了磨牙根,“倒也不必说得如此详细。”
尤其是那句比喻。
“是我的错,又忘了你己经长大了,漂亮的姑娘,不喜欢被比作那种偷偷摸摸地小动物。”殷迟舟微微低头,一脸真挚地道歉。
这句话穿过她的耳朵,大脑下意识地捕捉到了想听的重点。
漂亮的姑娘。
“你说我……漂亮?”她有些恍惚,等回过神时,己经问出了口。
“我一首这么觉得。”
男人笑得很温柔,浅褐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小脸。
仿佛涌动地暗河,将她缓缓包围。
狭窄的消防通道,不知是空气不够流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陈颖芝莫名地口干舌燥起来,她咽了咽,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轻唤了声对方的全名。
“殷迟舟。”
男人没有面露惊讶,也没有其他表情,只低低地应道:“嗯?”
他的声线偏清润,尾音上扬时,不像三十几岁的男人,倒有点青春年少的意味。
仿佛在炽热的夏季里,骑着单车在树荫下等待自己的少年。
叫他一声,便应一声。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相差那么多年岁就好了。
又或者是,他现在才来到陈家,第一眼看见的,是她陈颖芝。
那么,她一定会跟哥哥说,不要跟任何家族联姻了。
只要能嫁给这个男人,哪怕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就算猝死在公司,她都愿意。
“殷迟舟……”
她再次喃喃地唤了声,忍不住上前一步。
男人站在原地没动,像是在给她鼓励。
陈颖芝抬起手,伸向对方,指尖即将触碰到脸庞时,一道熟悉地声音传来:“颖芝,我数到三,再见不到你人,年底分红取消,你想换车的愿望,可就要落空了。”
是哥哥。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顺势挥出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一个淡淡的掌印落在了殷迟舟脸上。
“有、有蚊子!超大的蚊子,你看,被我拍死了,嗯,不用谢,我先走了……”
女孩语无伦次此辩解着,慌不择路地想跑,手腕被猛地攥住。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打我!”她连忙抬起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蛋。
“唉。”
男人轻轻叹息一声,将一个东西放进柔嫩地手心,道:“后天孙家有个宴会,你妈妈没空参加,让我带你去,记得戴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