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钻牛角尖没有意义,只能另想办法。
思虑片刻,决定暂时先离开,“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慢慢来,我在这待得时间太长了,再不走会被赵爽和高野的人察觉,得先回去了。”
说着,我便起身往外走,傅慎言跟着送了两步,“让陈毅载你回去。”
“不用,我和米勒一起来的。”
微笑着拒绝傅慎言的安排,我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蜻蜓点水的落下一个吻,随即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走进电梯的前一秒,余光还能清楚的看见,傅慎言深沉忧郁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
弯身坐进车里,便立刻吩咐米勒开车,“绕一圈。”
米勒闻言意外的瞥了我一眼,见我脸上没什么表情,短暂思考过后,点燃了引擎。
......
五分钟之后,车子再次停在傅氏。
不过这一次,米勒却特意选择了傅氏大门的视野盲区,熄了车灯,藏在黑暗之中,从我们的位置,能够清楚的看到傅氏的人员出入,而进出的人无法发现我们的存在。
车一停稳,我便摇下车窗,全神贯注的盯着那道旋转玻璃门。
米勒大概是觉得跟踪丈夫的把戏实在无聊,自顾自点燃了一直细长的烟,一只手搭在车门上,吞云吐雾起来,不拘一格这个词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吸烟的女人,是胭脂红,而吸烟的女人,则是曼陀罗,内心冰凉,犹如凌霄花。
下意识偏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烟草味裹挟在夜风中吹到我这边,呛得我轻咳了两声,不自觉抬手在鼻间挡了挡。
米勒也不说话,猛地吸上最后一口,然后利落的弹掉了手上才燃到一半的香烟,将车窗摇了上来。
“没关系的。”要她照顾我的感受,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我们虽然是雇佣关系,在生活中却是平等的,没必要时时刻刻按照我的喜好做事。
米勒偏头过来看我,深邃的眸子像是被墨水浸染过,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神秘,透着危险的气息,但她的眼神却是疑惑的,“经验告诉我,看过世界的女人,应该只爱自己,你倒是个例外。”
带些调侃的语气,不难看出她这个第一雇佣兵,对此时我们正在做的监视行为极为不屑。
的确,三更半夜的,又是到公司查岗,又是带着保镖监视丈夫,任谁都要觉得,是傅慎言有了二心。
吃得了雇佣兵这行饭的,自然都是断了七情六欲的,尤其米勒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自然不以为意。
如今开了律师行,又有沈家和莫家的助力,我也算是女人里的人上人,在米勒看来,很应该为自己而活,但偏偏她看到的,却是个为了抓丈夫现行,而将她大材小用的弃妇形象,对此嗤之以鼻,也不难理解。
张了张嘴,我正准备解释两句,却正好瞥见马路对面的玻璃门里,傅慎言和陈毅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而傅慎言,明显半弯着身子。
两人脚步匆忙,很快便上车点燃了引擎准备离开。
“跟上。”我顾不了那么多,当机立断道。
话刚说完,米勒已经先我一步做出反应,开车跟了上去,她开车技术纯熟,市区又是处处灯火通明,即便没有开大灯,仍是一直和傅慎言的车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很快,傅慎言的车拐进了一家挂着“hospital”招牌的医院。
这个招牌和门面,并不陌生,正是今晚热搜图片的背景――赵爽所在的医院。
“开进去?”米勒问道。
“不必。”我思考了一下,拿起手袋下车,“在这等着我。”
这个时间医院安静的出奇,一路走进去几乎没见到人,因为担心跟丢,我几乎是小跑的,幸运的是,傅慎言他们走的不快,追到电梯口,他们正好进去。
在原地停了两秒,确认电梯门合上,我才走过去,抬头去看他们停留的楼层。
住院部在三楼,假若傅慎言是来看赵爽的,一定会停在那儿,然而,电梯却是下行的方向,去往地下停车场和负二层以下,一般这是医院用来仓储药物的地方,轻易不对外开放。
怀揣着一肚子的好奇,电梯终于在负三层停下,未免和傅慎言撞个正着,我走进隔壁的电梯,按下相应的楼层。
“叮――”
电梯门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冷色调灯光的长走廊,消毒水的味道很浓,看来有专门做过消毒。
踮脚走出去,顺着走廊的方向往里走,拐过两个弯,终于,看见了陈毅,他冷着脸站在一道门前,由于刻意放轻了脚步,他并没有发现我,而我在看见他的瞬间就躲到了墙后面,因此相安无事。
紧靠着墙壁,我尽快的调整呼吸,让陈毅亲自保驾护航的,除了傅慎言,没有别人了。
傅慎言说过,研制解药的医疗团队就在这家医院,而他今夜反常的表露难色,又失联了整整四十分钟。
“......成品已经做出来,临床试验之后,就可以马上给你用上。”
“傅先生,可以开始了......”
前天晚上的话不断在脑海中重复,整颗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不安和惶恐从四肢百骸袭来。
捏紧双拳,我猛地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整理好情绪和衣服,转身走向陈毅,和他身后的那道门。
高跟鞋的声音贯彻走廊,保镖们齐齐朝我看了过来,几乎立刻,陈毅便带着其他的几个保镖上前拦住去路。
“太太,你怎么在这?”陈毅道,“我送您回去。”
说着,他身后的人便要上来将我“请”出去。
然而我却纹丝不动,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刻我已经将他们千刀万剐。
陈毅的手下都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察觉到气氛不对,伸出来的手在空中僵持了两秒,便悻悻的收了回去。
我看向陈毅,冷着嗓子,“你还要拦我?”
陈毅面色为难,接不上话。
这样的反应,让我更加肯定,傅慎言在里面,绝不是做什么轻松的事。
咬了咬牙,我抬起脚,穿过陈毅和一众保镖,走到那扇门前,按下门把手。
正要推门闯进去,身后忽然传来陈毅的声音,“太太!”
几乎反射性的转过脸,迎面便是一记手刀,我躲闪不及,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眼前是沈家熟悉的水晶吊灯。
房间里没有别人,安静的能听见窗外的鸟叫声,即便拉着窗帘,阳光依旧透了进来,有些刺眼。
挣扎着想坐起来,脖颈间却是一阵撕裂般的痛,疼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托住后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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