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希望治好云朝
云棠急匆匆去往前厅,只见一位发须雪白的老者,身穿一件灰白色长袍,颇有些仙风道骨,端坐在雕花椅里。
燕四朝云棠行礼:“郡主,属下幸不辱命,找来了无虚子神医。”
无虚子起身向云棠作揖:“草民参见郡主。”
“不必多礼。”云棠看过原著,知道无虚子的医术很高超,无人能及,但是行踪不定,能找到他简直就是意外之喜:“燕四与你说过朝儿的情况吗?”
“老夫略有一些了解,这种情况十分常见,治愈的人寥寥无几,而且伤势很轻。”无虚子不敢妄下论断:“老夫需要见了小世子,才知道能不能治。”
“劳烦你随我去见朝儿。”云棠带着无虚子来到云朝的院子。
远远便听到云朝咯咯咯地欢快笑声。
云棠站在院子门口,便瞧见云朝坐在一块木板上,用榫卯结构在木板上钉一个把手,他双手抓住木把手,侍卫手里拽着一根绳子,拉着云朝在院子里跑。
云朝兴奋地嗷嗷叫:“快点,再快点。”
“咻”的从她面前滑过去。
云棠:“……”
能想出这个玩法的绝对不是侍卫。
云朝能想出这个玩法,让她有一种错觉。认为他智力低下的人,才是个傻子。
院子里的下人瞧见云棠的一刻,吓得变了脸色,福身行礼:“郡主。”
云棠问:“这是朝儿让你们做的?”
“不,不是。”婢女害怕被问罪,结结巴巴地说:“小世子今早出门的时候下台阶脚滑,屁股着地,从台阶上滑下来。他觉得很好玩,又怕疼,把凳子翻过来,坐在凳子里滑台阶。侍卫……侍卫担心他会摔着,找来一块木板,拉着小世子在院子里玩。”
云棠:“……”
侍卫拉着云朝到云棠身边。
“姐姐,姐姐,你坐!”云朝眼睛亮闪闪的,小屁墩往一旁挪一挪,给云棠腾出一点地儿,“好好玩,驾驾驾,我要飞起来。”
“你先休息一下。”云棠将他给抓下来,掏出帕子给他擦脸,蒙了一脸的灰,帕子上都脏了:“快去洗个脸。”
云朝龇牙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云棠看到他牙齿上都是黄沙,太阳穴跳了跳,怀疑他嗷嗷叫的时候,沙子糊了他一嘴。
她吩咐婢女:“小娟,给他漱口。”
“是。”婢女牵着云朝的手进屋。
云棠头疼,请无虚子进屋:“让你见笑了。”
无虚子笑着摇头:“小世子天真无邪。”
云棠苦笑一声:“他今年十一岁,与他同龄的孩子,早已去书院念书,再过几年,可以支撑门户。若是我父王、母妃全都健在,他这般天真无忧也不错。燕王府的情况……我不能护他一辈子。”
无虚子似乎深受感触:“郡主,老夫会毕生所学,治好小世子。”
云棠感激道:“您若治好朝儿,今后您若有所求,我必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时,婢女带着云朝走来。
云朝乖巧地站在云棠的身边,一双乌黑水润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无虚子,手指搅动着云棠的袖子。
云棠抓住他的手,将他轻轻推到无虚子面前:“您给看一看。”
无虚子请云朝坐下,握住他的手腕号脉,又检查一下摔伤的后脑勺。后脑勺有一道小指长的疤,疤痕处长不出头发,可见当时摔得有多严重。
云朝害怕地抓住云棠的手,小身板在细微的发颤。
“朝儿,别怕。”云棠将他拥入怀里,安抚地拍他的背:“你刚才嘴里吃了沙子,姐姐担心你会肚子疼,请老爷爷给你看一看。”
云朝眼睛湿漉漉的,布满了恐慌。他把小脸埋在云棠的肩膀,双手紧紧揪住云棠的衣服,十分的依赖她。无虚子碰一下他后脑勺的伤口,他便反应过激地颤抖一下。
无虚子收回了手,神色凝重道:“老夫先配一个月的药给小世子吃,若是情况有所改善,我们再继续治。若是毫无起色,老夫便也束手无策。”
“有劳了。”云棠揉一揉云朝的脑袋,感受到他的脑袋在她掌心蹭一蹭,她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至少有一线希望。”
无虚子直言不讳道:“小世子的情况要严重,即便是失败了,您也不必太失望。”
云棠微微点头,吩咐圆儿:“你去安置好贵客。”
圆儿恭敬地请无虚子离开。
云棠等人离开之后,便见云朝蹲在地上,脑袋趴在她的膝盖上,抓着她的手搁在他的脑袋上。见她没有任何动作,像一只小狗狗般蹭她的手。
“姐姐,摸。”
云朝转过脸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他圆溜溜的眼睛像小狗眼,云棠最受了这种眼神,温柔地抚摸他的发顶。
云朝得偿所愿,抿着嘴傻笑。
云棠心里发软,即使他一辈子都这样,那她就养他一辈子,让他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辈子。
“朝儿,别怕。”云棠眼神温柔似水,许下诺言:“不论何时何地,姐姐都会在你身边。”
云朝舒服的闭上眼睛,脑袋转了个方向,没有回应她的话。
云棠哄云朝睡觉,回到院子里。
圆儿拿来无虚子开的药方:“郡主,神医说这药一天得喝三次,不间断地喝一个月。”
云棠接过方子仔细看了几遍,收进了袖子里。
“你请府医来一趟。”
“是。”
圆儿去请了府医过来。
云棠给了府医一张药方,让他按照这个药方,每日煎药给云朝吃,不要假借旁人之手。
府医领命退下去。
*
第二日一早,无虚子去往药房,瞧见府医守在一个小火炉子前,正在扇风煎药。
“你按照方子配了药?”无虚子严谨道:“你将配好的药包给老夫看一下。”
府医放下扇子,连忙将配好的药,捧到无虚子面前:“神医,事关小世子,我们不敢有半点马虎。每配一种药,都要仔细再三,生怕弄错了。”
无虚子确认了药,语气和蔼道:“错一味药,或者是增多减少一点剂量,都达不到效果,甚至会成为毒药。你这种态度,很不错。”
府医谦虚受教了。
煎好药,过滤出药汁,无虚子检查一番药渣,确定没有差错:“你去给小世子送去。”
“是。”府医捧着药离开药房。
无虚子临走之前,目光晦暗地看了一眼药罐,去向云棠请辞:“郡主,老夫还有要事在身,满了一个月之期,老夫会来一趟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