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若问：“999，掐断直播了吗？”

　　 999：【宿主，在警车到达的时候已经掐断了，你放心。】

　　 看着空荡荡的宴会大厅，霍随看着扶若，还有一个人，苏妄也正看着扶若。

　　 和霍随的崇拜激动不同，苏妄很平静，似乎毫不意外扶若所做的事情。

　　 霍随看扶若停下了，跳到台上，朝傅斯易的肚子补了一脚。

　　 扶若看了他一眼，拉起苏妄――

　　 撤！

　　 霍随看着忽然涌进宴会大厅的警官傻眼了。

　　 ？？？

　　 持枪的警官对着霍随严肃道：“现在投降，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霍随举起双手投降：“我不是傅斯易！有人能给我作证，顾扶若，你给我作证！”

　　 霍随刚扭过头就傻了，顾扶若呢？那么大的一个顾扶若呢？怎么不见了？

　　 -

　　 “你走吧。”

　　 扶若放开了苏妄的手，那人跟着她跑得气喘吁吁，他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努力调整呼吸。

　　 和999达成同盟，无异于拥有一个巨大的金手指。

　　 999匿名把傅斯易所有的罪证提交给了警方，同时，宴会上发生的所有一切，全国同步直播。

　　 就是有人想包庇傅斯易都包庇不了，他的犯罪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悔意值多少了？”

　　 999：【傅斯易累积悔意值：30。】

　　 才30点悔意值……

　　 倒也符合傅斯易这个变态的性格。

　　 不到满盘皆输的时候，他是不会后悔的。

　　 扶若忍不住问999：“天道是不是跟我有仇啊，安排这么一个人给我。”

　　 999客客气气道：【不知道呢，宿主。】

　　 扶若和999有合作，999和天道也有不能说出去的秘密。

　　 “算了。”

　　 扶若瞥了苏妄一眼，转身离开。

　　 她五感敏锐得很，几乎在她一动身，苏妄也跟着动身。

　　 “我说你……”

　　 苏妄打断了扶若：“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要把我拉出来？”

　　 她大可以自己走，可是她带上他了。

　　 在现场的不止有他，还有霍随。

　　 她选择带他走，而不是带霍随走。

　　 扶若：“……”

　　 是啊，她为什么要带苏妄出来，她明明可以自己走的。

　　 “你是无辜的，我不希望无辜的人牵扯进去。”

　　 “霍随他不无辜吗？”

　　 “他不无辜，那是他的小舅舅。”

　　 “你在强词夺理，扶若。”念出她的名字时，苏妄自己都愣了一下。

　　 好熟悉的感觉。

　　 “顾扶若，承认你喜欢我很难吗？”

　　 人来人往，扶若和苏妄相隔不过两尺，男人定定地看着她：“我，苏妄，承认，我爱上你了。”

　　 心脏猛烈跳动。

　　 扶若眸光闪烁，怔怔地看着苏妄。

　　 【我苏妄承认我爱上你了】

　　 “一个人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吗？”扶若问苏妄。

　　 苏妄微愣：“你还有喜欢的，其他的人？”

　　 她有啊。

　　 她喜欢帝泽。

　　 不知是喜欢。

　　 是爱。

　　 是即使分离了，也很浓烈的爱。

　　 苏妄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扶若，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

　　 扶若回了顾家，洗完澡后躺在床上。

　　 她希望她记起后面的事情，上次回忆到帝泽整日拉着她学习东西就停止了。

　　 后面的事情……后面的事情……

　　 扶若根本没有记忆。

　　 天道解开了一点她身上灵力和武力的禁制，但代价居然是她的记忆。

　　 扶若接受不了。

　　 昏昏沉沉的，扶若睡了过去。

　　 一觉之后，无事发生。

　　 ……

　　 茶几上摆了一盆新鲜的松子，扶若剥了一颗，就没再吃了。

　　 这个世界浊气很重，连带着松子也很难吃，不跟凤清山凌阳峰的松子比较，跟上一个世界的松子都比不了。

　　 上一个世界……

　　 想起上一个世界，扶若就很生气。

　　 上一个世界的记忆都在，唯独一个人。

　　 墨衡。

　　 她缺失了和墨衡所有相处的记忆。

　　 她只知道这个人，这个人是帝泽在轮回道的一世，但不知道她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

　　 扶若想，她不会辜负墨衡吧。

　　 那是帝泽的一世，墨衡就是帝泽，她怎么可能辜负帝泽。

　　 “近日……”

　　 新闻里传出来的消息打断了扶若的思绪。

　　 她看着电视里被逮捕的傅斯易，男人剃了个寸头，胡子拉碴邋里邋遢的，和往昔光鲜亮丽的傅总毫无关系。

　　 扶若勾唇一笑，看到这家伙不好，她整个人都很好。

　　 “999，傅斯易的悔意值多少了。”

　　 999客气道：【回宿主，傅斯易累积悔意值:40。】

　　 都这样了才40点？

　　 扶若不得不感叹傅斯易这个变态的心理承受能力的强大。

　　 不过没关系，傅斯易的监狱生活应该会很精彩。

　　 她可以慢慢等。

　　 在她所有记忆恢复之前，她都有耐心等。

　　 -

　　 警方传唤了扶若好几次协助“傅斯易案”的调查，傅斯易枪杀许羡的时候，扶若也是主角之一。

　　 霍随也是警方的重点传唤对象，主因是傅斯易被暴揍成猪头那会儿，只有霍随在场，他就成了嫌疑对象。

　　 至于现场监控，被999破坏了，直接失去了扶若才是暴揍傅斯易的人的证据。

　　 同时从警局里走了出来，霍随问：“去咖啡厅里坐坐？”

　　 扶若：“好啊。”

　　 霍随给扶若点了一杯生椰拿铁，给自己点了一杯冰美式。

　　 “谢谢。”扶若道。

　　 “是我应该对你说一声谢谢。”霍随认真地看着扶若，“不是你，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姐姐之前遭受过什么。”

　　 “其实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更好。”

　　 “我宁愿清醒地死去，也不想糊涂地活着。”霍随低头一笑，再抬眸时，他眼里带着歉意，“抱歉，之前对你。”

　　 “你没有供出来是我打的傅斯易，就当是抵消了。”

　　 监控999可以消灭，位面世界人的记忆999也可以消除。

　　 可是工程量太大，有很大的被天道发现的风险。

　　 不值得。

　　 霍随，苏妄都是人证，苏妄不会说，霍随，他也没有说。

　　 而傅斯易，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扶若暴打的，被一个女人暴打，对一个心理变态而言，真的，非常，耻辱。

　　 还好他没有说。

　　 不然扶若就麻烦了。

　　 和霍随谈了一些有关顾时瑾的事情，约莫是黄昏时分，扶若和霍随道了别，各回各家。

　　 霍随问过要不要送她回去，被扶若拒绝了。

　　 深城的黄昏，整个城市都是金黄色的，扶若离开了繁华的街道，转进了寂寞的巷子里。

　　 “跟着我有意思吗？”

　　 扶若回头，看着苏妄。

　　 “只要是你的事情，都有意思。”

　　 扶若和霍随，从三点坐到六点，差不多四点的时候，她察觉到有一道视线紧跟着自己。

　　 果然是苏妄。

　　 她和霍随坐到六点。

　　 他就等她等到了六点。

　　 扶若半只手插在兜里，她看着苏妄，对他点了点他：“你过来。”

　　 苏妄怔了一下，欣喜但是带着疑惑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苏妄比扶若高了小半个头。

　　 他微微低下头。对上她的一双眼。

　　 桀骜不驯的，漠然的，带着一丝疑惑，就是没有对他产生爱意的一双眼睛。

　　 内心好似被一根针扎了一下。

　　 如果是以前有人跟苏妄说，男人和女人，睡久了，是会睡出感情的。

　　 他肯定不信。

　　 但他现在信了。

　　 因为他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你……”

　　 “带我回你家吧。”

　　 扶若道。

　　 苏妄的脑袋空白了一霎，随后吐出：“真的吗？”

　　 “真的。”

　　 扶若在顾家几天，没有一天会做梦。

　　 她开始怀疑做梦的契机了。

　　 她几次做梦，都是在苏妄家里，在苏妄的床上，在苏妄的……身边。

　　 同床共枕时，她会梦到帝泽。

　　 她想试试，她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既然帝泽也进了轮回道，在她的第一个世界里，他是墨衡。

　　 有没有可能，苏妄，也是帝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