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很快就要返回济南,所以不能久待。
不过,周锦霖成功让她升起了对华青坊的兴趣,陈映答应周锦霖等到入秋,就过来看看,不排除和她的母亲一起。
这样或许能够赚到的钱更多吧。周锦霖有点漫无边际的想,随即又觉得自己可笑。
什么事,都还是随缘好吧。
周锦霖和陈映告别,又千叮万嘱她要小心,等看着陈映坐上她家安排的马车后,才和等的有点不耐烦的周锦睿一起回家。
但是,当周锦霖回到家去给陈云容请安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一直不舒服的点――陈映和陈云容居然有七八分的相似。
长得这么像,而且都姓陈,不会这么巧吧?
如果说,周锦霖这边还算小风小浪,卫卓那边就是惊涛骇浪。
听着戚良安这么不靠谱的猜想,卫卓虽说不好表示什么,但心里还是有点无奈。
“姐夫,你与其想那个姑娘跑不跑得出来,你还不如想,为什么那伙匪徒要抓年轻姑娘。”卫卓试图将戚良安的思维拨回正轨,“你想,要是我落草为寇,那首先第一要务就是得到足够的银子和足够的人手,之后才会去考虑姑娘的问题。”
戚良安嘴角抽了抽,心道你卫允宁那么正经的一个人怎么回去落草为寇,不过听着卫卓的假设也算是合理,于是说:“你继续。”
卫卓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继续说:“对于匪徒来说,姑娘不过是・・・・・・咳,姑娘越少越好,因为这样可以减少被人发现的概率,而且那姑娘的家庭一般会忍气吞声而不是闹得如现在这般。”
“所以,那伙匪徒劫走年轻姑娘不是为了单纯的满足自身需求,”戚良安顺着卫卓的话往下说,“而是另有目的。可・・・・・・可这么多姑娘,而且都出身望族,如今大蓟又不似燕朝那般规矩森严,他们是为了什么?”
卫卓平静的说:“至少我觉得这伙人不是所谓向朝廷示威的变态,毕竟要是这么狂,就不会劫一个区区知州的女儿,至少要把韦天穗给抢了。”
韦天穗是安国公唯一的女儿,骄纵成性,偏偏出身好,所有人都得捧着。
戚良安被卫卓的话吓得差点被口水呛到,连忙道:“允宁,这话不能乱说。”
卫卓笑了一下:“姐夫,这有什么,你是不知道别人骂韦大小姐的话是有多难听,恨不得她现在就进了青楼楚馆呢。”
都不是好话,戚良安无奈扶额:“算了――不过,允宁,如果说匪徒强抢年轻姑娘做什么,我可真是想不出来了。难不成将她们卖掉换钱吗?可・・・・・・”
卫卓的目光突然变得十分幽深:“姐夫,你还记得托勒河吗?”
戚良安神色大变,这么凄惨的事情他当然记得,托勒河是北狄草原上的一道河流,当年北狄人从大蓟一部分唯利是图的人贩子手中买下良家女子,收入帐中肆意蹂躏,等到女子不堪折辱而死,就将她们的尸身抛弃在托勒河畔,久而久之,托勒河边草木青葱,却是累累白骨。
一直到永安末年,威武大将军姜凛率军北伐,却北狄七百余里,这才终结了托勒河边女子的凄惨命运。
“你是说那群畜生想把她们卖到北狄,姜凛是死的吗?”戚良安失声道,“这不可能!”
“姐夫稍安勿躁。”卫卓很冷静,“我只是说有可能,姜凛就是万般不济他也是姜凛,北狄人就是再愤怒也不会在太岁头上动土。”
戚良安回忆起姜凛曾经震惊天下的战绩,也就不说话了。
“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卫卓说,可能自己的重生真的改变了太多,前世的戚良安并没有来过充州,“明天先问问情况再下定论吧。其实说不准,和东瀛与西洋都会扯上关系。”
傍晚时分,在充州城外南乡山兜风的霍少宣终于决定回城,他心里其实很不爽,世人皆知,威武大将军姜凛是个大英雄,可只有霍少宣知道,姜凛是个嫉贤妒能的小人。
正月里他跟着姜凛回京述职,没想到这王八蛋姜凛居然决定在京城多待几天,不过是因为好陪他那“京城第一美人”的媳妇,就把他安排去了北大营,回不去边关,他都快要烦死了。
姜凛啊姜凛,要是你那么不要脸,小爷我也就不跟你混了!
霍少宣想着都是无明业火直冲天灵盖,他不由得握紧了佩剑的剑柄,恨不得将姜凛那张还能看的脸划花了!
现在好歹是出来了吧,又是跟着一帮酸唧唧的文人出公差,要是到江南也好,那里的姑娘漂亮又娴静,可是在这个充州有什么乐趣?
霍少宣想着想着,就想起自己在打马而行时,惊鸿一瞥的姑娘来。
那个姑娘,算是他在充州见过最漂亮的女孩了,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那双丹凤眼,着实令霍少宣有些心里发痒。
他放缓了速度,欣赏起路边的景色来。
此时正是暮春时节,虽说鲜花凋零了不少,但是草木却是蓬勃,浓浓淡淡的绿意在霍少宣的马蹄边一掠而过,天边的火烧云却是热烈,染红了半边天。
就在这时,霍少宣前方足有半人多高的野草丛中,突然扑出来一个人影,将霍少宣吓了一跳,连忙抓紧佩剑。
他定睛望去,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不过,本该是花一样的年纪,这姑娘却实在狼狈,披头散发不说,连身上都只是一件薄薄的中衣,整个人在暮春微凉的夜风中发着抖。
此情此景,霍少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略有些尴尬的移开了目光。
只见那姑娘看着他,突然哭起来:“官爷,求求您救我,我是安乐县主簿邢勉的女儿邢珊,您若是・・・・・・”
邢勉的女儿,霍少宣曾经在那份花名册上看到过,便干脆的打断了她的话:“好了,快走。”说着他急忙跳下马背,将邢珊搀扶起来,还特别绅士风度的把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两个人匆匆踏上回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