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少年浑身的气势变得凌厉如狂风骤雨,山崩地裂,似有洪水猛兽席卷大地,暴戾之气骤然间蔓延三千丈,殿内有身份地位的高层们俱是诧然地看着她,这会儿才知,
少年方才乖巧懂事,文质彬彬的模样不过是装出来的,而今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凶悍。
阴邪!
身后的陆辰,满目崇拜。
呵斥族中长老之事,是他的敢想不敢做……
夜叔胆儿好肥!好嫉妒!
“魔君,把物资拿出来吧。”大长老一开口,竟是立即安抚住了轻歌即将暴躁的情绪。
让人不禁怀疑,这一老一少的俩人才是一伙儿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密无间的爷孙俩人。
轻歌再次咧开嘴一笑,“好嘞。”
青年长老:“……”臭小子这么会变脸,咋不去唱戏?
年下族长几次想要开口,但见大族老这么信任夜无痕,只好等待少年给出的结果。
轻歌一挥手,但见虚空扭曲,光芒涌动,一批批的物资从神木空间里取出,置放在长老殿。
不多时,阵法物资便堆满了长老殿,密密麻麻,四处都是,散发着他们梦寐以求的香味。年下族长和青年长老等人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浑身都在发颤,满面震骇,愕然地望着殿内的物资。年下族长仿若做梦,颤巍巍地伸出了手,闭上眼睛,用神识感应一
遍。
其余人等,都在等待着年下族长感应的结果,而等待之时,心惊肉跳,呼吸急促,脑子里一片空白。
陆文山、陆辰父子,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良久,年下族长收回了手,猛地打开双眼,赫然道:“比唐门和回光巷还有精纯两成的物资!”
只有阵法师才知道,精纯两成是怎么价格,这意味着阵法师在修炼之时能够事半功倍,开启的阵法,威力更加无穷尽!
“族长,我的物资,如何?”轻歌笑问。
“夜魔君,你真乃神人也!来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赐座于夜魔君!真是怠慢了我族的贵客!”年下族长欣喜若狂,压抑住兴奋的心情,迫切地说道。
“不了。”大族老起身道:“夜魔君,你来坐在我的位置上。”
这等待遇!让人眼红!
青年长老道:“大长老,这恐怕于理不合。”大长老嗓音沉闷有力:“老夫既开了口,那就不会是于理不合,夜魔君既能拿出物资,又不垄断涨价,也不克扣资源,或是居心叵测欺压我族,那她就是我族的恩人,坐一
下老夫的位置,有何不可?”
“孩子,过来,坐!”大长老朝轻歌挥了挥手,如亲近年迈的慈祥爷爷。
许是家中有夜青天、祖爷等长辈,轻歌对没有怀疑的老人们,总会降低一些提防的心思。
轻歌倒也不客气,迈动了修长的两条腿,走至大长老的前侧,“既是如此,那晚辈就不客气了。”轻歌落落大方坐下,望向了年下族长:“年族长,物资我以降低五成的价格卖给年下一族,并非以后年下一族的资源,我都能送来,并且能签订契约,价格永不改变。但,
我有一个请求。”
请求……
听到这两个字,族中高层面面相觑,而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警铃大作,戒备地看着夜轻歌。
生怕少年如那唐门唐锋狮子大开口,或是提出一些过分的请求,那年下一族不过是从狼窝掉进了虎穴,局面照样窘迫不堪,难以改善。
年下族长兴奋的心情,宛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强力掩下心中的想法后,低声说:“夜魔君请讲。”
众人提心吊胆,竖起耳朵去听夜无痕接下来的话。
每个人都很好奇,夜无痕不惜降低自身的利益送来低价高质量的物资,究竟要提什么请求。
“恢复陆文山长老之位,重新将陆辰记入族中。”轻歌正色说道。
众人愣住了。
这……
便是夜无痕的请求?
陆文山父子,热泪盈眶,感激地看着轻歌。
年下族长怔了好一会儿,才问:“夜魔君可还有其他的请求?”轻歌脊背懒倦地往后靠,优雅地交叠双腿,勾了勾殷红的唇,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才说:“年族长,陆文山是我大哥,陆辰是我贤侄,不满年族长,我今日所来,便是为
了我陆大哥和陆贤侄。我听说陆大哥堂堂长老却在外门打杂,受尽冷嘲热讽,我陆贤侄天之骄子,一朝落魄被族中之人欺凌,特地搜集物资,赶来年下一族。”
言至此,轻歌放下茶杯,摇晃了下扇子,扇出了徐徐风声。“年族长,唐门五倍的价格,你能吃得消吗?唐锋是个笑面虎,伪君子,不仁义,你我皆肉眼可见,倒不如我这真小人。至少,我不会垄断物资高价贩卖,我能签订永不涨
价的契约,也能发誓不断输送阵法物资,并且都是这一批物资的精纯度,绝不会偷工减料。”
“我只有一个请求,陆文山父子,恢复到原来的位置。”轻歌微笑道:“年族长,你是聪明人,应该清楚这是一个不会亏本的买卖,并且千载难逢。”
陆文山眼睛通红,袖下的双手握拳。
鲛魔城把酒言欢,称兄道弟,却得今日之福!
一声贤弟,一生拿命去护。
落魄一次,陆文山看清了谁是人,谁是狗。
陆辰紧抿着唇,低下了头。
白流云眼中只有崇拜,这样夸张的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想。
殷凉刹面带微笑,脑海之中响起了一句话:魔渊夜公子,单枪匹马,可敌三千好男儿。
柳烟儿微抬下颌,懒散地站着,这样的事情在她意料之中。
跟在夜轻歌身旁多时的她,早在夜轻歌买下一批过期物资之际,她便清楚事情的发展。
年下族长等人惊得说不出话,谁也想不到,夜无痕携带物资上门拜访,是为陆文山父子。
当初听说陆文山认了这么个弟弟,只觉得荒唐可笑,而今才知,可笑的是他们。
大长老望着夜轻歌,灰浊的眼眸划过道道惊艳的光!
如他所料,此子绝非池中物。这般重情重义,有血有肉,芸芸众生能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