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犯病,早知道不管你了,白瞎了!”
小安发泄似的推了我一把,看也没看地回到了后座,梁翰在一旁打着哈哈,
“你小子咋回事啊,这些天我们小安可没少照顾你啊。”
车里散发着古怪的氛围,我偏过头,心里有一些内疚,但还是没有继续说什么,倔强地看着窗外。
零星看到构造得奇形怪状的房子,带有浓重的“新疆味儿”,沉默地躺卧在巴音郭楞的偏僻角落里,风很大,把沙子卷成了疯癫怪诞的形状,甚至有几座低矮的土墙几乎已被无穷年月的沙子掩盖。
远处,沙漠广袤的边缘清晰可见,太阳在遥远的地平线上露出了燃烧着的边缘,穿透过巨大的沙尘暴出现在我眼前。
我们一直将车开到了无法继续通行的路段,然后下了车,在无路可通的沙漠中跋涉。
一路上小安低着头,脚步极快地走在最前面,我几乎都需要小跑才能跟上她,谭倩马宁宁走在她两边,梁翰则一直跟着我,咕咕叨叨地说个不停。
大约走了三四公里,一些造型古怪的轮廓从远处显现,直到那些穿着极富名族特色衣着的人们穿行在黄沙中的街道巷口时,我才意识到这儿就是之前梁翰说的尉犁县。
小安显得目的明确,丝毫没有在熙攘的人群里逗留,沿着小巷与大路的一面穿行,尉犁县似乎保留了大部分古时的特点,尤其是那些当地特色建筑的外表透露出许多细节;
磨损的阶梯,满是伤痕的门道,以及被风沙侵蚀的尖顶轮廓。
这里的绝大多数居民长着一张标准的“新疆”脸;身材高挑,鼻梁高挺,眼眶微凹,但眼睛又大又深邃。
“你个小犊子,这一天天的,咋回事啊?”
突如其来一只大手,伴随着洪亮的声音把我拽到了路边。我从梁翰的胳膊里挣脱出来,指了指前面渐行渐远的背影,
“梁哥……她们走远了……”
“你先别管这个,我到这儿就跟到家了一样,你先跟哥透个底,你到底又咋了?”
“我……”
“哎呀!大老爷们的,咋娘们唧唧的啊。”
“我感觉小安她们不是特别相信我……”
“啊?说啥混账话呢?”
他嘴巴长得像风箱一样大,一脸完全疑惑的样子。
“之前在山上你不见那会儿,人家小安和谭倩可是到处在找你。”
“可……”
我犹豫了许久,吞吞吐吐地开始和梁翰讲述之前在拱形洞穴里发生的事情,到后面越说越激动,巴不得把木门有多少道划痕都原原本本地阐述出来。
“停停停停…打住,我大概听懂你讲的什么了,但是老弟你寻思寻思,自己抠自己眼珠子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人家救你多少次了?你连句谢谢都没说过。”
说完后,他又把我一把薅过来,朝着黄沙曼舞的巷道内前进。
兜兜转转了几圈,我们来到了一个破旧肮脏的石楼前,门口有个字迹略显模糊的招牌―团结乡1号旅馆。
进去后是一道狭窄的楼梯,楼梯的入口坐着一个本地男人,相貌黝黑,弯腰佝偻,穿戴着破旧寒酸的平民装束以及一顶边角有些磨破的圆顶帽。
脸上像是得了某种皮肤病,布满了血管,呈一种非同寻常的青灰色。
如果没注意他那张阴沉而又毫无表情的脸,脸上的皱褶很容易让人高估他的年纪。
看着我们走进来之后,他斜着眼睛打量了我一眼,扭过头说了句,
“201。”
说完不再搭理我们,在自己的小马扎上摆弄着一些什么。
梁翰满脸讪笑,摁着我的头,和他一起边鞠躬边恭敬地说着,
“武叔好,武叔好!咱进去了哈武叔!”
待整个身子都掠过后,便猝然加快脚步,拉着我上了楼。
看起来梁翰非常惧怕他,更让我感到困惑的是,当他打量我时,眼神里分明带着一些敌意,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恰好被我看见了。
而我确认在之前我并不认识他,没容我多想,我们就很快到达了201门口,生锈的铁门虚掩着,并没有上锁。
里面是个直筒间,两间卧室,客厅在最外面,听声音小安她们应该在最里面那一间。
“哎哟,得劲。”
他自然熟练地靠在了其中一张床上,陶醉地舒展了下身子,全身发出啪啪的声响。见我还站在门口,又起身把我拉进来,小声念叨着,
“一会儿啊,等吃饭的时候好生去道个歉,别整这么拧巴,小安这姑娘不记仇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和我补充了一句,声音也变得更小,
“还有啊,刚刚那个大爷叫武胜利,侦察兵退伍下来的,说话可毒了,你千万别去招惹他……”
【作者题外话】:咱是个做厨师的!今天的假没请得下来,诶,十点才下班!给大伙儿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