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斯没作声，直到护士催促一声：“先生，该换药了。”

　　 他才开口：“没有，你晚点给我拍张照片吧。”

　　 李寥笑：“好。”

　　 挂断电话后，李寥眸光刹那阴冷，盯着水缸里昏死过去的人鱼，歪了歪头，眼底神色诡谲。

　　 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距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左右，从这里到工作的地方，需要二十分钟。

　　 那他还有十分可以用。

　　 李寥寻来一把刀，将肌肤苍白如纸的人鱼从浴缸里拖出来放在地上，旋即蹲在鱼尾旁边。

　　 匕首沿着鳞片的缝隙一点点割进去，很坚硬，李寥一手摁着鱼尾，一边使劲着，骨节青筋微爆。

　　 保护着人鱼最柔软地方的鳞片实在太坚硬了，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几分钟后，才挖开一点点，一抹殷红顺着缝隙流出来。

　　 人鱼活生生疼醒，因泡了水的原因浑身无力，更是意识模糊，隐约看到蹲在身边的人影，下意识想挣扎逃离，却连动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眼中变态的笑意越来越浓厚，李寥喃喃着：“只要把这碍事的鳞片解决了，你再怎么抗拒都没有用，你是我的，是我最先看到的，别想跑，永远都别想！”

　　 只是可惜，十分钟过去了，他只撬下一片，指尖捏着鲜血淋漓的鳞片，李寥眉头微蹙。

　　 时间已经不允许再继续下去，没办法，李寥只好将人鱼又送回

　　 没办法，李寥只好将人鱼放回浴缸里，离开这里。

　　 人鱼很聪明，所以他在离开时，还特意把门用铁链锁上，这样，从里面就打不开门。

　　 陆文斯在换完药的时候，就躲开了可疑人士，趁机溜出医院，开着车到了研究室里。

　　 可等他打开研究室的一瞬间，本就冷冽的容颜更是遍布寒霜。

　　 李寥骗了他。

　　 超大的水柜里，没有人鱼在，陆文斯环顾了下四周，旋即脚步一转，离开了。

　　 ……

　　 唐衿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疼痛，骨头都是麻的，唇色苍白得像是会随时死去。

　　 ［你还好吧？］系统这会儿开始心疼他了。

　　 唐衿动了动手指头，脸色冷静过了头，越是危机时刻，就越不能慌。

　　 尾部某处疼得厉害，他缓缓移动手指一摸，指腹摸到一块软肉，疼得他瞬间冷汗直流。

　　 ［那个神经病拔了你的鳞片。］提起这件事，系统便觉得厌恶。太恶劣了。

　　 闭了闭双眼，唐衿深呼吸一口气，旋即努力地控制着身体从水里起来。

　　 “我泡了多久的水？”声音一出，唐衿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

　　 ［一个小时左右，你出来吧，我帮你黑监控。］这会儿不用唐衿要求，系统主动提议。

　　 唐衿扯了扯嘴角：“真意外，你居然会主动帮我。”

　　 系统没吭声了，它总不能说现在的唐衿看起来实在太惨了吧，而且这张脸……虽然比他原本的样貌差点，但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总归，还是会心软的。

　　 唐衿从水柜里爬出来后，仅剩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无力地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喘着粗气。

　　 身体太累了，眼睛轻轻眨了眨，唐衿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某某研究所内。

　　 刚忙完工作的李寥一进休息室里，就打开了手机监控。

　　 监控里，人鱼还在水缸里躺着，一动不动。

　　 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他拿过放在一旁的外卖，坐在椅子上，对着手机上的画面开始吃饭。

　　 明明画面里的人鱼一动不动，他依旧看得津津有味，嘴角带着笑意。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李师兄，张老身体情况怎么样了？怎么时候回来？”

　　 李寥神色平静，手速很快地将手机拿收起来，抬头看着来人，笑着：“都说还得等几天，他脊椎伤到了，别急，有什么不懂的先问下我。”

　　 来人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好啊，就是刚才，我研究的那个……”

　　 ……

　　 唐衿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六点半，还有半个小时，李寥就会回来。

　　 他捏了捏拳头，感受体力恢复了一半，便爬起身来，摇着尾巴往窗口方向去。

　　 打开窗户，外面风光璀璨，有迎面吹来。

　　 低头往下一看，下方的鹅卵石道路有几个行人走过。

　　 仔细衡量了下，唐衿打了退堂鼓。

　　 他体力只恢复一半，跳下去后，哪怕好运气没摔死，但一定会受伤，现在又是下班高峰期……

　　 被人类发现并抓住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好。］系统忽然说：“李寥快回来了！”

　　 ［不是说还有半小时吗？］

　　 ［应该是察觉到不对劲，所以提前回来……等等，好像主神也在！不过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还未来得及欣喜，听到这句话的唐衿一怔。

　　 ［五公里以内了，我给你调视频。］

　　 伴随声音落下，唐衿眼前出现一个蓝屏，屏幕里，李寥正拿着钥匙开门。

　　 而在他身后不远的走廊拐角，有个人影藏在阴影里，盯着他的动作。

　　 正是陆文斯。

　　 陆文斯看着并不是和李寥一起来的，而是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

　　 唐衿心里涌上一股喜悦，只是不等他开心，李寥已经进门了，并且径直朝自己所在的房间走来。

　　 唐衿连忙扭动着气身体躲向门后，屏住呼吸。

　　 门把手忽然轻轻拧动了下，旋即被人推开，唐衿的身体恰好被门挡住。

　　 一进门，看到水缸里空空如也，李寥神色顿时沉下去，眼底弥漫着阴郁。

　　 趁他不备，唐衿倏然冲出去，从后面用手铐勒住他的脖子。

　　 猝不及防被人勒住脖子，窒息的感觉传来，李寥反应迅速，抓着脖子上的锁链。

　　 余光瞥到一抹蓝色，李寥眉眼浮现出狠厉与阴冷，松开抓着锁链的手，转而用手肘击打人鱼的腹部。

　　 连续几下后，人鱼动作一松，他趁机一个扭转，逃脱出锁链，紧接着一个转身，将人鱼压倒在地上。

　　 战况陡然扭转，李寥扬起手，猛地朝唐衿甩了一把掌。

　　 一阵耳鸣，唐衿脑袋瞬间陷入混沌，好一会儿没能反应过来。

　　 这具身体太虚弱了。

　　 “你太不听话了，不乖的美人鱼，就应该好好教训教训。”

　　 李寥气疯了，嘴角泛起阴冷的笑，扯了扯领带，然后俯下身去，疯狂地亲向小人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