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脸色一怒，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我接下来的一番冷言冷语所打断…

　　 “行了，我就问你两个最简单的几个问题，第一，既然我已经知道老二在红河遗址了，且已经做好了自杀式飞船投放寒暴武器的准备，那我为什么不干脆直接使用舰桥炮，或者威力更大的毁灭性武器呢？”

　　 “寒爆武器总比后两者值钱吧？光说寒暴武器的核心技术，市面上随便一个商人都愿意拿毁灭级武器来交换吧？红河遗址的防御系统也不敢说完全能挡住吧？我干嘛还要傻乎乎的以红河星的生态为代价，去投放一个不一定能杀死老二的寒暴武器呢？”

　　 “而且说句最难听的话，如果把你和老二都一起宰了，以我跟哈克族和机械人的交情，想要占领红河星的所有资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所以如果你是我，是会投放寒爆武器？还是投放毁灭级武器呢？”

　　 面对我这连番的问题，二哈顿时陷入了沉默，但表情却已然与之前的怀疑和质问不同，反而透着一丝无奈的味道，停顿了好几秒钟，才略微心虚的回了句…

　　 “其实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

　　 “我完全理解！”

　　 望着她那张想要表达抱歉的脸，我暗暗一叹，面容严肃的点点头…

　　 “无论是谁，看到母星的生态环境毁于一旦，都不可能以平常心待之，都迫切的想要找到罪魁祸首，包括我也是一样，才见到地球的满目疮痍和冰天雪地，我特码也很想发火，也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可问题是…”

　　 我满怀沉重的指了指自己…

　　 “我的为人你是了解的，我们那么长时间的交情在这，不说生死与共吧，但从头到尾无论是我还是人类，都受到了你极大的恩惠和照顾，所以于情于理，我也不可能为了消灭老二，就完全忘记你的恩情，更不可能无视整个红河星的生态，不是吗…”

　　 二哈默默点头，算是认同了我的说法，眼中也浮现出了些许的感慨之色，但我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的脸色开始变得复杂…

　　 “除此之外，团子所说的各种结局，你是除我和老二以外唯一知情的人，所以我早在罗尔新的时候就有一个疑问，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和老二成为了敌人，你，会站在哪一边？或者说…你想站在哪一边？”

　　 “我…”

　　 见我如此直白的将这个问题抛出来，二哈张了张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微微犹豫了一会儿，才摇头一叹…

　　 “既然你也说了我们是朋友，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如论大局观和征服者的特质，我其实更看好老二，因为和你接触了那么长时间，我发现你的心里，根本绕不开人类和地球，似乎你消灭系统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了让人类不受到迫害，就比如…”

　　 语气一顿，正在驾驶载具的她，突然转头看向我，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有这样一个机会，能让人类正常的繁衍生息，但代价是整个混乱格的灭亡，你可能都会不顾一切的去争取，因为你真正为的是人类，而不是消灭系统族本身…”

　　 “难道你不是吗？”

　　 我并未反驳她的说法，只是言语之间带上了一些质问的意思…

　　 “光是红河星的生态问题，你就会怀疑到我头上，更何况是…”

　　 “不一样…”

　　 二哈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以红河星为代价，能够消灭整个系统族，那我是愿意接受的，因为天命者，就是为了消灭系统而存在的，哪怕牺牲几个，甚至几十个文明，都是一样…”

　　 “事实上，这点你比我更加清楚，毕竟只有消灭了系统族，才能让混乱格的其他文明有更好的发展，才能让混乱格的智慧生物有继续繁衍的可能，才能让混乱哥变为秩序格，真正在这片虚空塔楼之中有…”

　　 话音未落，我已冷声打断…

　　 “消灭了系统文明，还有械蜂文明，老二所做的事情，无非是拖延时间而已，先不说他能不能得到超智系统，就算真的让他得到了超智系统，你觉得向上反击的成功率又有多少？你似乎别忘了一件事…”

　　 我眼中锐利一闪…

　　 “得到超智系统的老二，不仅可以带领你们向上反击，同时还可以在反击失败的情况下，随时可以抛弃这座虚空塔楼，届时你们又该怎么办呢？总不可能…”

　　 “那你呢？”

　　 二哈眼神一闪，突然反问…

　　 “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你这边，但你能想到比老二更好的解决办法吗？你不能，这和你的能力无关，而是当下的条件所决定的，就包括我来说，当我知道人类的所有结局之后，也曾想过破解之法，但是这太难了，根本不是寻常办法就能够…”

　　 “我的确想到了！”

　　 迎着二哈骤然凝固的眼神，我淡淡的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方法的确有，而且是不依靠任何系统就可以做到的，只是我现在没办法直接跟你说，因为我需要再等上一年，去珠穆朗玛峰见到团子，才能确认这一方案的可行性，不过，届时我倒是可以让你旁听…”

　　 “按地球的说法，你是在画大饼吗？”

　　 短暂的沉默后，二哈突然一笑…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作为朋友，我愿意站在你这边，所以你完全没必要…”

　　 “我是认真的…”

　　 见她完全不信，我无奈一叹，眼神开始变得正经…

　　 “你知道的，当时在罗尔星，我是利用意识上传箱才转换身体的，可在转换成功之后，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既然海伦安山脉和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那我为什么不能借助这一条件，给自己创造出以年为单位的思考时间呢？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迎着二哈骤然僵住的目光，我如百年老人一般的自嘲一笑，眼中尽是沧桑…

　　 “在莱特天命者的帮助之下，我在成功更换身体之后，又把自己的意识转换成了电子数据，并在一片黑暗又虚无的虚拟空间之中，孤身一人待了整整…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