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和顾知涵看日出看了半个小时，这才动身下山。

　　 相较于爬山，休息一晚后，下山明显更轻松一些。

　　 “小时，你一晚上没睡，要不......”

　　 “问题不大，我精神着呢。”

　　 两人聊着，在早上八点整的时候，抵达了山脚。

　　 目之所及，这个时辰来爬山的人挺多，有的轻装上阵，穿着短袖短裤，有的储备充足，背着水和食物，有的和他们一样，两手空空。

　　 以后要在车里备着一箱水，还有一些零食，免得去哪里，堵车或出现意外。

　　 秦时暗暗决定，伸手准备开车门，手机铃声却响起。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默默接通。

　　 电话那头，陈墨的嗓音低而不沉道：

　　 “事情有进展了，你马上回来一趟。昨晚，顾知涵的女助理，好像叫牧笑笑，突然翻供。上面连夜派人抓捕了姜月霞。不止如此，姜月霞涉嫌杀人，目前找到了五具尸体。”

　　 秦时愣在原地，这消息，一个比一个炸裂！

　　 翻供了？他斜视坐在副驾驶位的姐姐，心想：难不成，姐姐在警局的时候就说服了那个女助理？

　　 车窗降下，顾知涵眨眨眼睛，好奇询问，“小时，怎么啦？”

　　 “没事，我哥给我打电话，喊我们回去吃早饭。”秦时敷衍一句，挂断电话后，坐上驾驶位，开车回家。

　　 他暂时不打算告诉顾知涵，等了解清楚再说。

　　 由于这座山距离京城大学很远，他们回到白云小区，已经9点多。

　　 小区3栋楼下，陈墨、江玉、顾巧巧，一行三人翘首以盼。

　　 “姐姐！”顾巧巧跑过去抱紧顾知涵，嚎啕大哭，“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我好害怕，我一个人真的好害怕......”

　　 秦时走向陈墨，低声问，“什么情况？”

　　 面容老实的陈墨瞥了一眼顾知涵，拉着弟弟往花坛那边走，才慢条斯理告知，“根据初步调查，姜月霞疑似委托人，杀了牧笑笑一家三口。还有两具尸体，只剩残破的骨头。”

　　 “有一具尸骨已经确定，是当年将你偷走的人贩子。”

　　 “那人被关了五年，放出来后，销声匿迹。如今来看，也被姜月霞委托人弄死。”

　　 秦时瞠目结舌，“一个晚上，调查出这么多！？”

　　 陈墨点点头，“用师父的话来讲：不要小瞧上面的力量，一旦上面动真格，几个小时就可以将你调查的一清二楚。”

　　 “厉害。”秦时称赞一声，转念一想，“你急着让我回来，不单单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陈墨斟酌着说，“姜月霞申请要见你一面。”

　　 “见我？”秦时惊愕茫然，“见我干嘛？”

　　 陈墨摇摇头，“不知道，你可以选择不见。”

　　 阳光下，秦时褐眸闪烁，右手捏着下巴，状在思索。

　　 过了七八秒，他小幅度颔首，“见一面吧，让我和她之间，彻底画上一个句号。”

　　 “我陪你去。”

　　 “好。”

　　 这次，秦时没有拒绝，有一件事情想委托陈墨帮忙。

　　 打定主意，他咳嗽一声吸引注意力，“姐，你们先上去吃早餐，我和我哥有点事情，出去一会。”

　　 “什么事？”顾知涵不傻，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任何事情，或许都与她有关。

　　 秦时一边走，一边含糊其辞，“一件小事，很快回来。”

　　 不等姐姐追问，他和陈墨已经走远。

　　 ......

　　 两人来到警局门口。

　　 秦时下车，视线内，一群真枪实弹的士兵整齐排列，一辆辆武装车停在一起，气氛肃杀。

　　 “我去，老爸到底联系了谁啊！”

　　 “不清楚，没有跟我讲。”

　　 两人交谈间，一位军官走来，对着陈墨行了一礼。

　　 “安排好了吗？”陈墨问道。

　　 军官回答，“安排好了，姜月霞暂时关押在这里的拘留所。”

　　 旋即，这位军官在前面领路。

　　 秦时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大哥，“你们认识？”

　　 “不认识。”陈墨表情淡然地摇头，想想又解释，“不过，我以前和军方打过交道，帮他们解决了一些麻烦。”

　　 很快，三人来到一间审讯室门口，秦时独自一人进入，陈墨也不担心，关上门，并让人关掉监控设备。

　　 ......审讯室内。

　　 姜月霞一袭华贵的长裙，但双手和双脚都被手铐束缚，连接在桌面和椅子上，使她无法行动。

　　 秦时端坐正对面，十指相扣，“我来了。”

　　 姜月霞抬起头，眸子充斥血丝，恶狠狠盯着秦时，咬牙切齿道：

　　 “我真是低估你了，我实在想不通，你一个山村的野种，为什么能请动上面的人，这只是一件小事，一件上面根本不会在乎的小事......”

　　 “小事？你杀了人，还算小事？”秦时冷冷道。

　　 “人不是我杀的！”姜月霞情绪激动，想站起，却被牢牢束缚，“我才是受害者！”

　　 一盏昏暗的灯照耀两人，影子中间有一条线，让他们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秦时平心静气讲，“你是不是受害者，你说了不算，上面会调查清楚......你还不知道吗？牧笑笑翻供了。”

　　 闻言，姜月霞脸色一变，又迅速恢复正常，“她为了钱，连亲生父母和弟弟都敢杀，她的话没有可信度。”

　　 “哦？”秦时半眯起眼睛，“她杀的？不是你？”

　　 姜月霞愈发冷静，“我遵纪守法，怎么会杀人，小心我告你诽谤。”

　　 秦时懒得反驳，“所以，你约我见面，就为了说这些？”

　　 沉静许久，姜月霞叹息，“我们不该是敌人，你是顾天择的儿子，我是她的妻子，算下来，我是你的后妈，我们......”

　　 “打住打住。”秦时手指用力敲击桌面，“我发现，你和顾天择真是一路货色，都在无路可走的时候，找我打感情牌，有意思吗？”

　　 姜月霞咬紧嘴唇，“你要怎样才肯收手！”

　　 “姜女士，你这话，我听不懂，如果你没有犯罪，警方自然会放你走......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秦时往后一靠，面无表情。

　　 “相比这些，我更想知道，你对顾一鸣的爱，有几分真心？”

　　 事到如今，姜月霞也不装了，冷嘲热讽道，“哼，顾一鸣，一颗棋子罢了，包括吕天骄，以为我不清楚他的算盘？我无非将计就计，先让顾一鸣接管顾家，我在接手，别怀疑，我有能力办到！”

　　 “这些年对顾一鸣的爱，想想我就感到恶心！”

　　 她果然知道吕天骄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不是猎物，而是猎人......秦时腹诽分析，接着开口：

　　 “让他进来吧。”

　　 门被打开，除了陈墨和军官，还有身穿囚服的顾一鸣。

　　 秦时走过去拍了拍顾一鸣的肩膀，“我想，你们母子需要好好聊聊，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不，再也别见。”

　　 他没兴趣留下来旁听。

　　 出了警局，秦时仰望蔚蓝的天空，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