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四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易鸣,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他原本应该立即动手,完事后立即撤离的。
但刚刚在他心念一动,想要动手时,浑身汗毛突然的炸起,像是动物遇到了天敌一样,没任何理由的有了种畏惧情绪。
对黑四来说,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曾经也出现过一次。
他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
当时,面对着那个脸上满是黑色条纹,如同来自地狱审判官的男人,他畏惧了。
零号组织覆灭的当晚,他远远的躲藏在一棵树上,将所有的声息都隐匿了起来。
当时,夜也像今天晚上一样的黑,他躲藏的那棵树的树叶,也像现在这么茂密……
他将身体缩的更小一些,连盯着坐在小破车蓝火里易鸣的眼睛,连同眼白部分,也变成一片漆黑。
黑桃4!
黑色就是他的本色。
坐在蓝火里的易鸣,眼睛终于缓缓的睁开。
他慢慢转头,准确无误的看向了黑四藏身的地方。
这双眼睛里,竟然跳动着两朵红色的像火焰一样的东西,一边一朵。
夜很黑,易鸣眼睛里红色的小火苗成了左田鸡整栋豪宅的唯一光点。
当黑四看到这两朵红色的小火苗时,他整个人如同遭受到了雷电,全身都僵住了。
巨大无比的恐惧,像潮水一样从他的心里升了起来,漫过了他僵硬的身体,他一动不敢动。
但他漆黑的眼瞳里,那股慌乱却怎么也压制不下去。
他以为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面对那个男人,但事实是他再一次害怕了。
“你的心乱了,所以你的气息也乱了。黑桃4。”易鸣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平静、肃穆,却又带着无比的冷漠。
“零号组织毁灭的那天晚上,本君放了你一马。没想到,你最终还是要毁在我的心里。”
易鸣缓缓从蓝火里走了下来,站到院子里。
他的身体挺直的像一只标枪!
他再次开口道:“四路刑罪科的人马,你原有能力斩下他们的头,但你没有。你的目的,不就是要引本君出来吗?”
“如你所愿,我来了。”
见黑四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易鸣眼睛里的两朵小火苗摇曳了一下。
“黑桃4。当年,本君怜你幼年父母双亡,与我幼年遭遇很像,又没参与到本君父母的事情当中,才手下留情。没想到,当年的一点善念,今天却需要付出三个兄弟性命的代价!这是本君的罪责!”
“本君可以给你一次出手的机会。你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今天,本君要将当年的过错补了!别等到本君出手,你就没有一点机会了。”
树叶一阵晃动,黑四高大的身体像一片树叶,飘落到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此时,他眼里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黑四的眼睛里依然充满了恐惧,但却又夹杂了另外的一些东西在里面。
求生欲!强烈的求生欲!
易鸣将一只手背到身后,抬起另一条手臂,伸出手指向黑四勾了勾。
他眼中的两朵火苗,又跳动了一下。
黑四躬起身体,嘴里发出了阵阵如野兽一样低沉的吼声。
他眼睛死死盯着易鸣,一只手平贴在腰间。
“吼!”黑四的声音突然爆炸,形成了一股空气乱流,冲击向易鸣。
紧跟着,一道雪亮的刀光,在漆黑的夜里突然暴起,映亮了半边天空!
武皇刀意!
霸皇刀!
左田鸡的整个豪宅和院子都被这一片刀光淹没。
刀光太亮,已经分辨不出任何东西,到处都是一片亮眼的白。
漆黑的夜仿佛被这雪亮刀光生生的挖出一个白色的窟窿。
五秒钟之后,刀光沉落……
汹涌的夜色,将刀光挖出来的窟窿重新填满。
两朵红色的火苗,在黑色之中,完好无损的跳动着。
易鸣的手里,捏着一块黑色的令牌,令牌的中间,写着一个“4”字。
零号组织的令牌,只有最顶端的四条A,中间的字才是汉字,剩下的都是数字。
“这就是你的最强一击吗?”易鸣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失望。
不远处,黑四软倒在地上,脸上的黑布已经不见,露出了他的脸。
如果只看这张脸,任何人都不会将他和零号组织的黑桃4联系起来。
这是一张年青帅气,而且非常阳光的大男孩的脸!
黑桃4张开嘴巴急促的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
刚才的武皇刀意,榨干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现在的他,随便来一个人,就能很轻易的将他弄死。他连半点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阎君,我只求速死!”他虚弱的说道。
“你的生死,在本君的手里。你求不得!”易鸣走了两步,站在这个大男孩的身边,冷漠的看着黑桃4道:“你的命,全看刑罪科三人!一人死,你赔命;两人死,你分尸;三人死,你凌迟!”
凌迟是很惨烈的酷刑,不是罪孽深重的人,一般用不到。
这说明在易鸣的评判里,黑桃4已够的上罪大恶极这四个字了。
“如果他们三个人全都活了过来,那么你也可活。但武道,从此和你无缘!做个普通人,是你最好的归宿了!”
易鸣说完,从针囊里拿出一根银针,甩手扎进黑桃4的身体里封住血气。
武皇的恢复能力是很恐怖的。
现在只等仁爱医院刑天明他们出结果!
易鸣将黑桃4甩进小破车蓝火的后坐,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就到了一区的香土园。
将黑桃4交给香土园的安保队,他道:“找个隐秘地方,严加看管!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刑、私审!”
“是!大佬!”
易鸣在青龙会和安保队里,现在是绝对的权威,神一般的存在。
“大佬,如果龙域五老要问,我们怎么办?”老涂问道。
“如果他们私下乱打听,很简单,将他们赶出香土园!”易鸣道。
香土园里住着傅家的龙域五老,傅老大从二区离开后,就回到这儿来了。
虽然这看起来有点不要脸;
但能天天去问道堂这样的地方,脸这玩意儿,对傅老大来说,是可以不要的。
易鸣没有在香土园多做停留,他开着小破车,回到了二区。
小破车还没有到云天药业,他兜里的老头机就响了起来。
易鸣单手扶着方向盘,接通电话。
“叔,怎么了?”
“易鸣,你在哪儿?”
“我正在回去的路上。”
“你赶紧回来,出大事了!”李云天的声音听起来很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