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孔有为觉得呼吸都困难了,才听到房间里传出来一丝动静。
“有为!”
“叔祖,请示下。”
“是该做个决断了。”
“如何决断?”孔有为不明白,问道。
“向外昭告,我孔家与当代守夜人阎君的修罗殿十殿划清界线,同时也与守夜人十族划清界线。”
“修罗殿阎君犯下如此大错,我孔家不承认当代守夜人出自大域龙骑!出自龙堂!”
孔有为浑身一震,嘴里泛起了阵阵苦涩,颤声道:“叔祖,龙帅先祖遗训,不可一日忘记守夜人为我龙域所做的牺牲啊……”
“哼!先祖龙帅所说的守夜人,是为我龙域百战不悔的守夜人,而不是现在阎君统领的修罗殿!”孔家叔祖怒斥了一声后,放缓了声音道:“有为,也唯有这样,才能让我孔家手上不沾守夜人十族的血。我孔家的清誉,岂能毁在区区守夜人十族的手里?”
见叔祖发怒,孔有为不敢再在十族的事情上多话,转而问道:“那政务院的命令?……”
“我孔家都已经和守夜人以及十族划清界限了,何来清理门户一说?如果真要逼的急了,老夫出关,亲自走一趟内阁六部和总内务府以及政务院,问问他们到底是何居心!”
孔有为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叔祖,我有一事担心。”
“何事担心?”
“这一代守夜人与以往历代都不一样,如果将阎君和修罗殿逼急了,可能他们真的会打上大都的。”孔有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敢挑了镇国府祖祠的阎君,肯定是个脾气极差的主。
据说才十八岁,那火气上来,更是九头牛都拉不住了。
“区区修罗殿,不足为虑。”孔家叔祖说道,语气里充满着强大的自信:“上次他挑了镇国府祖祠,我孔家看在周兴礼的面子上,不跟一个小孩计较。但并不是怕了他阎君和修罗殿!”
“如果他不知进退,敢真的做出大逆的事,自然会被镇压!龙域天威,岂是那么好挑衅的?”
见叔祖意有所指,孔有为虽然很想问,但又不敢。
叔祖就是这种脾气,他要说的自然会说;他不说的,不能主动问。
“去吧!”孔家叔祖道:“以后没有大事,不要再来惊扰老夫闭关!”
“是。”孔有为退了下去。
紧接着,龙堂就以孔家的名义发了一个昭告,与当代守夜人阎君和修罗殿划清界限。
孔有为没有提守夜人十族的事,算是小小的玩了个文字游戏。
至于昭告以后,内阁六部和总内务府会不会对守夜人十族动手,孔家和龙堂不打算过问。
昭告发布后,整个龙域一片哗然。
不是惊愕孔家与阎君和修罗殿划清界限,而是惊愕阎君和修罗殿竟然和孔家有关系。
孔天生的雕像还竖在龙域的圣堂里,这是龙域人当成神一样崇拜的先辈。
出过龙帅这种大人物的孔家,怎么会和阎君以及修罗殿有关系?
阎君和修罗殿那可是一个混域外的,也就最近一段时间才在龙域闹了点事情,有点名声而已。
这太不可思议了。
于是对这个事,有了很多种版本的解释,小道消息满天飞。
冠天阁里,易鸣细品着这个消息,冷冷笑了起来。
秦广王不解,问易鸣道:“殿主,孔家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没头没脑的发这么个消息?”
“孔家自保,想当缩头乌龟而已。”易鸣道。
自从拍卖会上,发生了龙用一千五百亿拍下阎君书,只出钱不收货的事情后,易鸣找疯老头周兴礼了解清楚了整个关系图的来龙去脉。
周兴礼开始是不想说的,但看易鸣的态度坚决,怕小崽子乱来,就一一说了守夜人与大域龙骑以及龙堂的关系。
“守夜人真要说起来,确实是孔家门下。”疯老头当时是这么说的。
现在易鸣才搞清楚了守夜人和孔家的关系不久,孔家就和修罗殿划清界限。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事情就是这么巧的。
“我们从来都没有受过孔家恩泽,他划不划清界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秦广王嗤笑道。
“不!”易鸣的眼里泛起了寒光:“孔家这个时候,突然发这么个昭告。那是因为,有人将他们逼到这个份上了。”
“孔家最看重的是什么?他们所谓的清誉!能毁孔家清誉的事情能有几件?再和这个昭告联系起来,事情就很明显了。”
听完易鸣的话,秦广王眼神一沉,身上气势翻滚:“殿主,是不是有人想对我修罗殿不利?”
“错了!”易鸣眼中的寒光更浓烈了些。
秦广王愕然:“错了?”
“我们挑了镇国府祖祠,崔显圣和唐敬祖被我杀了,再加上我修罗殿十殿镇守十线,他们还不敢对我修罗殿怎么样!”
“他们能拿住我们的,唯一的软肋,只有一个!”
秦广王这次听明白了,顿时暴怒,气势冲天,怒道:“他们敢!”
易鸣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语气像他的眼神一样冷:“他们如果不敢,孔家就不会有这个昭告出来了。”
“我平了他内阁六部和总内务府!”秦广王面具上的“秦”字闪闪发亮。
修罗殿一殿王是真的准备大开杀戒了!
“怎么?你想如了他们的愿?”易鸣斥责了一声。
秦广王又糊涂了,难道不是像在域外一样,受气了就直接杀回去?
“这是域内!我修罗殿在域内才刚刚站住脚,如果带人杀向大都,正中他们下怀。”
“他们就可以往我们头上扣各种屎盆子,这种事情,他们拿手的很!”易鸣冷声道。
“杀又杀不得!打又打不得!那我们怎么办?”秦广王非常窝火的问道。
“守夜人的根在龙域,修罗殿在龙域立住了,是为了守夜人十族的腰杆能直起来。这么些年,我们已经愧对这些乡亲父老,怎么能再让他们受到伤害?”
“殿主,你就说怎么干吧!”秦广王胸中怒火烧的很旺,这口气得出。
“请君入瓮!”易鸣顿了一下,接着向秦广王道:“气得出,人得杀!但即使是杀,也要杀的他们心服口服。老蒋,你不用这么急,有你出气的时候。”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然后道:“时间差不多了。老蒋,跟我出去迎接一下我守夜人十族的父老乡亲!”
秦广王一怔后,大喜过望道:“殿主,你将十族的族人,迁来二区了?”
“二区的地盘这么大,缺的就是人!我不迁族人,还能迁谁?走!”
两人身形一闪,消失在冠天阁的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