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那个圣药你真的没了?”
“可不能连你老爹都骗啊!”
“你老爹现在虽然是圣武者,但兜里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苦哈哈的。”
圣武者易勇像不消逝的电波一样,不间断骚扰易鸣。
易鸣只当听不见。
傅凤雏和魔手各得了一颗圣药,心情好到爆。
傅凤雏的性子直,差点一声“爸”直接喊出口,好在最后一刻忍住了。
易鸣道:“老爹,面也见过了。”
“处理正事吧。”
易勇这才将情绪收拢,转脸看向还处于混沌状态的疯老头。
易勇的眼神很复杂。
前面易鸣与疯老头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但他却升不起怨恨。
只有破入了圣境,当了真正的上界人,才会理解疯老头很多出格的行为。
“能恢复吗?”易勇问道。
易鸣没有回答,看了眼疯老头道:“散了吧。”
压制疯老头的所有景象陡然消失,带着遑遑天威的“简单”两个字,变成了一阵风起云涌的云层,翻滚着回升到天空中,飞快散去。
不大一会儿,疯老头脸上的绝望表情慢慢收敛,看向天空的眼神也缓缓由浑浊变的清透。
疯老头由胸腔里发出一声低吼,整个人彻底恢复。
当疯老头看到易勇时,怔住了,脱口而出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
“你要索我儿子的命,是不是先要算算我们之间的账?”
“既然要了断,就了断个干净!”
疯老头神色阴沉,又惴惴不安。
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心有余悸。
他真没想到,这世上还会有人一招就能制住他的。
“三百龙堂兄弟!就那么死于非命!”易勇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还好意思来索我儿子的命?”
疯老头长出一口气,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道:“当时的情况,我别无选择。”
“这个世上,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圣帅孔天生!”
“三百龙堂精锐,会成为培育圣帅养成的土壤!”
“这么说,当年那件事,真是你在背后策划的?”易勇冷峻的问。
疯老头想了想后,点点头道:“你真要这么算也可以,毕竟我是参与人之一!”
易勇的瞳孔一缩:“还有谁?”
疯老头仰头长叹,嘲讽的笑了笑,道:“还有谁?”
“还有很多人!”
“只要是被圣帅孔天生压制过的家族,都有份参与那件事。”
“连孔氏都有参与!”
这个答案,连易勇都没有料到。
龙堂隶属孔氏一族。
易勇清楚的记得,当初龙堂三百兄弟,无一不以孔帅为荣,不以龙堂为荣!
孔氏在龙域第一圣族的地位,是圣帅孔天生硬拼出来的!
孔氏自断臂膀,为什么?
易勇突然觉得兴致阑珊,追寻真相的想法变的没有那么急迫了。
再追下去,当年惨案背后的真相,可能会对龙域现今的格局产生地动山摇的影响。
如果他现在的身份只是当年的龙堂旧人,他可以肆意掀开当年真相;
可他现在是圣武者,承担的责任完全不一样。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疯老头见易勇没有继续追问,脸上浮现出讥色,道:“怎么,怕了?不敢继续追问真相了?”
易勇的脸色不太好,没搭理疯老头。
但疯老头却一幅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反守为攻道:“你不问,难道我就不能说了?”
“呵呵。我还可以十分明确的告诉你!”
“当年,龙堂三百弟子一案牵扯非常广,你老婆刘彩衣只是余波中很小的一朵浪花!”
“想不想知道执意要将刘彩衣母子斩草除根的人是哪些人吗?”
易勇突然暴喝:“住口!”
疯老头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易勇,圣武者无畏无惧,你这么怂,到底是怎么破入圣境的?”
疯老头的笑声突然一收,讥道:“你果然和圣帅孔天生很像!”
“为了所谓的龙域大业,可以牺牲任何一个人,甚至包括他自己!”
“但别人,凭什么要被牺牲?”
“问过别人的想法了吗?”
易勇胸口起伏,眼神暴戾,反问道:“没有圣帅,哪有龙域百多年的和平?”
“没有这百多年的和平,你别说成为高圣了,说不准早就成为逃难路上的一具尸体!”
“你有什么资格对圣帅指手画脚?”
“圣帅的大义,不容你亵渎!”
易鸣面色沉静,突然打断了两位上界圣境,道:“老疯子,说说,有哪些人?”
疯老头和易鸣的目光对视,心脏莫名骤然一缩。
他深知可以用大义束缚易勇的手脚,但易鸣这个小崽子可不吃这一套。
这小崽子从来都不是个为了顾全大局能忍气吞声的主。
疯老头目光闪烁,没有立即回答。
易鸣双手搭到轮椅的扶手上,淡淡的提醒道:“老疯子,你知道本君的手段。”
“其实你说不说,本君都能将真相找出来。”
“不过,那时候,你对本君来说,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疯老头森然道:“我敢说,你敢接吗?”
“有什么不敢?”易鸣坦然相对。
易勇却断然出声阻挡:“不能说!”
易鸣平视着易勇道:“老爹,这是我的事,你最好别挡着。”
易勇有些着急,道:“牵扯太大!听我一句劝,儿子,暂时先不要着急。”
“有些真相,会掀了所有人吃饭的桌子!”
“当此大争之世到来,这个代价龙域付不起;我们也付不起!”
易鸣不理睬,向疯老头道:“说!”
疯老头讥讽的看了眼易勇,道:“圣武者,你挡不住你儿子!”
“既然阎君要名单,我可以提供!”
“龙堂三百弟子是高端局,上界都有卷入其中!”
“而刘彩衣只是余波,很低的低端局!”
“执意要毁了刘彩衣的,易家是其中态度最坚定的一波人!”
“易家要与你们做彻底的切割!”
“这个答案,惊喜吗?意外吗?”
疯老头的话犹如平地生雷,炸的傅凤雏瞠目结舌;
其余三个男人都没有说话,脸上表情各不相同。
魔手有些惊魂不定,大气不敢喘。
易勇似乎早有所预料,脸上浮现出痛苦;
而易鸣则呼吸平缓,将身体靠在轮椅的椅背上,双目微闭,像是睡了过去一样。
他的一呼一吸都很悠长,呼吸声清晰的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易勇心里咯噔了一声,立即传音道:“儿子,不要上了疯老头的当!”
“即使真相确如疯老头所说,但他的居心叵测!”
易鸣沉静了好一段时间后,才如梦呓般的说出了刘彩衣墓碑上的十个字。
“沉冤不得雪,尸骨不还乡!”
“我娘期望的还乡,原本是想回归易家宗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