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项专家这种神情,叶铭光牙根暗咬。
他黑着脸,转过身,目光很不善的盯着许荷花看了好一会,把许荷花看的浑身发毛。
“老项,趁着还没有开始,你主动退赃,还来的及。”叶铭光冷冷的说道:“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许荷花硬着头皮撑着,死活都不说退钱,不止是易鸣的五百万,还有老项这么多年贪下来的钱。
项专家颤巍巍的站起身,缓了好一会儿才向许荷花道:“老婆,退了吧。”
许荷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项专家,紧咬着嘴唇,突然道:“不可能!”
因为嘴唇咬的紧,她说话的字音都是蹦出来的。
“你!钱没有了我们还能再赚。但是我要是进去了,咱们这个家就散了啊。”项专家低声下气的求着。
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男人了一把。
但这玩意儿是间歇性的,项专家软惯了,能硬一回,差不多是他的极限了。
“反正我不管。进了我腰包里的钱,想让我拿出去,没门!”许荷花道。
“现在只有退钱,才能救命的啊。”
“那是你的事。钱是我的,要我退钱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项专家一脸呆滞的看着许荷花。
他只知道许荷花贪钱,却不知道这个小自己十几岁的老婆,贪钱竟然贪到了这个份上。
“难道我们夫妻这么多年的情分,还没有那点钱重要?”项专家颤抖着问。
许荷花没回答。
她很嫌弃的瞥了眼项专家,什么话也不说,扭身蹬着恨天高的高跟鞋,往云天药业的大门外走。
“你你你……”项专家指着许荷花的后背,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姚致意叶铭光看着这一幕,很愤怒项专家的软弱,但更愤怒许荷花的贪婪和无情。
“老项,钱,是你贪的,还是你老婆贪的?”叶铭光眼神冰冷的问道。
项专家垂头丧气的不说话。
易鸣却接了腔道:“这都不用问。项专家的性子,被别人拿的死死的!连翻个身都困难。钱肯定是经项专家的手,再进到别人的腰包里。”
“人家是早早就将后路都准备好了。只有项专家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罢了。”
姚致意和叶铭光听易鸣的话里,好像还有话没说完,两个官口老油子相互看了一眼。
易鸣看着许荷花正远去的背影,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道:“有人恐怕巴不得我们将项专家马上就送进去!”
许荷花的身体明显停顿了一下。
但是她没有回头,随即步子迈的更快了些,有点像逃跑的样子。
项专家愣住了,机械的看着许荷花的背影,又扭着僵硬的脖子,看向了易鸣。
易鸣耸耸肩,道:“项专家,你现在看清楚了?”
“易鸣……大师……看清楚什么?”
“你对别人百依百顺,但别人可从来没有将你放在心上的。你不过是一架来钱的机器,仅此而已。”
易鸣摸了摸下巴,咂巴了一下嘴,有些话还是没有当面说出来。
“我知道的……”项专家垂着头,叹着气,一幅认命了的神情。
易鸣瞥了眼项专家,撇了撇嘴,问道:“然后呢?”
姚致意和叶铭光听易鸣突然这么问,两人更加确定易鸣藏东西了。
他们没有提醒项专家,而是默默的看着。
“什么然后?没有然后了。易鸣大师,钱是我贪的,罪我认。姚区首、叶署,我对不起你们对我的信任。”
项专家说完,恭恭敬敬的向姚致意和叶铭光鞠了三个躬。
“你是打算将所有的事都扛了?”易鸣有些讥讽的问。
“是。所有的罪我都认。”项专家看了眼已经走远的许荷花,眼里流露着的,并不是愤怒,而是深情,他道:“希望你们看在我对二区做了这么多年贡献的份上,不要难为荷花娘儿俩。”
易鸣摇了摇头,再默默叹了口气,没再管项专家。
他走到叶铭光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叶叔,我们到边上来,我有话说。”
叶铭光点点头。
两人一起走到快要临近院墙的位置才停下。
“你是不是发现了项专家的什么秘密?”叶铭光直接开口问。
易鸣点点头,神色有些沉凝的说道:“确实。但我看项专家,还被蒙在鼓里。”
“什么意思?”叶铭光浓眉一锁。
易鸣遥看了眼项专家,道:“叶叔,项专家的那个儿子项彪,我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不是项专家亲生的!”
仿佛天雷滚滚,叶铭光被炸的外焦里嫩,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项专家在医道署里,是出了名的老实人,性格很糯,还怂,但技术没得挑,过硬的很。
说是医道署的一张技术名片都不为过。叶铭光非常看重项专家的技术水平。
这样的一个老好人,被绿了?
如果易鸣说的是真的,算算项彪也有二十多了,这顶绿油油的大帽子,老项戴了几十年还被蒙在鼓里?
这么一想,连叶铭光这样的心性,都不由的打了个寒噤。
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想明白易鸣先前说要搞官口肃贪的用意了。
“你是用这种方式,逼得老项认清他老婆是怎样的一个人?”
易鸣点头道:“确实有这个意思在里面。毕竟项专家是水叔的大表哥,而且又救过水叔的命。这是大恩,哪是钱能还的清的?”
“我先前有想过直接告诉项专家真相,但看项专家那个样子,估计我直接说了,他得拿我当仇人看。”
叶铭光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项专家对许荷花的宠,已经到了溺的地步。
性格糯的人,都有不能碰的地方。
一旦碰到他的痛处,急眼的兔子咬起人来,比野兽还凶。
“叶叔,你看这事怎么搞?是直接告诉他,还是用想别的办法?”
“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心善的!”叶铭光斜了眼易鸣道:“老项的事,直接说!他那个怂劲,得大棒子打,才得醒!”
顿了一下,叶铭光慎重的说道:“关键是项彪,是不是老项的亲生儿子?如果你判断错了,就是害了老项!”
叶铭光虽然相信易鸣的医术,但这不是一般的事,关系到老项后半辈子,不得不慎重。
“望气!”易鸣道:“叶叔,你应该不陌生吧?”
轰……
又是一阵天雷滚滚而过。
这是叶铭光今天第二次被雷击了。
叶铭光浑身大震,惊疑的看着易鸣:“你是说内经里记载的望气法?可那不是已经失传很久的诊法吗?你会望气法?”
易鸣抓了抓头道:“不小心就学会了。这玩意儿学会了还忘不掉,有时候挺烦人的。不然的话,也不会给项专家找这些破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