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旌旗猎猎。
大军风驰电掣,直奔宛县。
陆远想着这座历史名城,不禁心驰神往。
历史上曹操在此折腰,甚至典韦为此殒命,不过现在他来了,一切都在变。
一名斥候军快马飞速奔来,抱拳施礼:“主公,周将军令我来报,宛县已经开战,张咨和孙坚大军正在厮杀!”
陆远怔了怔:“开战了……什么情况?”
“回主公,周将军说是因为报纸到了!”
那斥候绞尽脑汁讲述:“报纸到后不久,城内就大乱了,百姓和将领都在议论张咨,然后不知为何,张咨就带着五万大军出城,和孙坚打起来了!”
陆远暗自思索,报纸到后,宛县军民难免讨论张咨立场,心思异动。
而张咨可以不在乎百姓议论,但必须牢牢把握住军权,同时报纸内容也能让他看透,他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事情发酵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这时候一场大战,让将士们跟孙坚见了血,才能先握住军权,如果大战获胜,他再竖起反董大旗,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也是张咨的无奈之举,毕竟自己和孙坚两面夹击,本就是阳谋,他必须得破局。
最好的办法是自己到宛县前,他先解决孙坚,但张咨之前选择了固守,已经丢了先机。
陆远想了想,再次问道:“现在宛县,还有多少兵力驻守,是什么人!”
那斥候想了想答道:“回主公,宛县里都是张家族人,从庄园中调来的,一共两千余人,但他们据城而守,易守难攻!”
陆远点了点头,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现在张咨狗急跳墙,将不稳定的大军全都拉出了城外,与孙坚决战,留下自家可靠人手,固守城池。
他正想着孙坚处境,前方突然又有一骑奔来,身上甲胄与讨逆军明显不同,一路高喊:“陆将军别放箭,我是黄盖!”
陆远遥遥看去,天生一副苦瓜脸,果然是黄盖,只是现在灰头土脸,有些狼狈。
不过好像每次见到黄盖,他都是这副德性。
黄盖抱拳施礼,一脸急迫:“陆将军,前线战事紧急,张咨攻势猛烈,我家将军请将军尽快前去助阵!”
“好,陆某知道了!”
陆远悠悠笑道:“你回去告诉破虏将军,再坚持坚持,陆某即刻就到!”
“陆将军,军情如火啊!”
黄盖并未离去,策马紧跟陆远,一脸凄苦道:“此地距宛县不过半个时辰,求将军冲锋一次,救我大军,否则,否则黄某就只好自刎于此了!”
陆远看了看黄盖,不禁哈哈大笑:“将军一路走好,自刎吧,陆某为将军送行!”
他心中不禁嘀咕,黄盖这张苦瓜脸,果然天生就是演苦肉计的,可惜这次碰上了他。
黄盖呆了呆,手握剑柄见没人理会,只好又自己放了下去,一脸苦涩道:“陆将军,我们之前说好了,合击张咨啊!”
“少废话,讨逆军中,容不得你插嘴!”
陆远冷喝一声:“陆某行军,自有章程,你想死就躲一边死去,别在这碍眼!”
他说完就没再理会黄盖,孙坚的军情如火,与他何干!
过了两刻钟时间,宛县已经遥遥在望,大军却开始缓缓减速,为战马积蓄力量,准备做最后的冲锋。
黄盖不明所以,心急如焚,却不敢多话,边上的许褚面无表情,好像他再多说一句,就要一刀砍了他。
陆远大氅飘扬,策马到大军最前,猛地振臂高呼:“兄弟们,讨逆军首战,不容取巧,不容胆怯,真刀真枪见过血的才是真军人!”
一群将士齐声嘶喊:“必胜!”
陆远心潮澎湃,开口厉喝:“偃月箭阵,冲锋!”
大军陡然加速,在疾行中迅速变阵,分成前中后三排,如同一轮弯月向前推进。
一旦遭遇敌人,三排士兵会依次射击,几乎没有挽弓时的空当,始终保持箭雨压制,攻击不断,很是凶残。
这是一个短命王朝发明的箭阵,并以此箭阵彻底征服了突厥人。
战马咆哮风雷,不到盏茶功夫,已经到了宛县城下。
城墙上一片慌乱,还在准备着滚木礌石,一轮箭雨已经铺天盖地,迎面射来。
偃月箭阵笔直前冲,近三千支箭矢齐射,在距离城墙八十步时灵活地一转身,如同磨盘一样调转一圈,第二排士兵已经换成了第一排,箭矢齐射,随即是第三排,如此往复。
城墙上的惨叫连连,箭雨如蝗,源源不断,每时每刻都有人被射杀。
两丈高的城墙能挡住战马,但对弓箭却形同虚设。
守城将士只能躲在墙垛后,暂避锋芒。
陆远手执神臂弓,箭无虚发,见北门已经引来了所有敌军,顿时一声厉喝:“典韦,许褚!”
二人并未应答,一策战马,带着百十人向东面冲去。
大军依旧对城头箭雨压制,并不强攻,那面典韦和许褚却在周仓的接应下,悄悄摸上城墙,将一杆陆字大旗插在墙上。
这是他们在猎狼时常用的战术,大军压制,精锐偷袭。
陆远心中一喜,一挥手止住了箭阵。
城墙上的守军刚得喘息,却立刻迎来了典韦和许褚等人的攻势。
尽管没有战马,典韦和许褚仍然悍勇无比,刀光戟影间血肉横飞。
后方百余精锐,用着小型的偃月箭阵推进,在城墙上收割生命,喊杀声甚至比之前还响。
城墙上的兵力彻底被牵制,周仓等到机会,带着斥候军杀向下方城门关隘,没遇到多少抵挡,就将城门轰隆隆开启。
大军呼啸而入,纷纷挂起长弓,手执长枪沿甬道上了城墙,将仅剩千余守城士兵堵得严严实实,不由分说,直接策马冲杀过去。
一片银白色钢铁洪流掩杀而过,长枪透体,甲胄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地面上鲜血殷殷,汇聚成溪流,沿着城墙淌下。
近距离的攻杀下,骑兵对步兵有着绝对的优势,偃月箭阵如同磨盘一般碾压而过,只不过箭矢变成了长枪。
守城将士只觉得枪影重重,每个敌军带着战马的蓄势一击,刺出一枪后根本没有停留缠斗,就有了第二轮借着战马之力的枪影。
战斗结束的极快,守军无一幸存,讨逆军占领城头,在城头换上了一杆杆陆字大旗。
典韦,许褚,周仓等人浑身浴血,大步走到陆远身前,一脸兴奋,异口同声道:“主公,幸不辱命!”
“不错,看来守军还没有狼群狡猾!”
陆远哈哈大笑:“周仓,带我们去看看粮草辎重吧,这可是天下第一大郡啊!”
后勤军打扫战场,回收箭矢,其余大军则兴冲冲下了城墙,随周仓而去。
黄盖晕头晕脑,还在为刚刚的大战震惊。
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强悍的骑兵,这么容易拿下的城池。
那铺天盖地,源源不断的箭矢,换了谁守城,也根本组织不起抵抗,守城的人数越多,反而死伤越大。
要不是这次讨逆军初战,为了让士兵见血,不想取巧,一直用箭阵就能磨死对方!
他脑中轰鸣声不断,一会儿是漫天箭雨,一会儿是枪影重重,最后一幕讨逆军的无情杀戮,同样让他心头大骇。
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才能这样没有一句废话,就将上千人屠戮一空!
他不知道这支大军终日在山中猎狼,面对狼群这种最为凶悍,不死不休,又格外狡猾的族群,往往被狼群近身,稍有迟疑就要身死殒命。
世家之争中,这支军队也见惯了精锐,一夜袭杀两千多世家精锐,相比之下,守城将士只是一群会拿刀枪的青壮而已。
黄盖被众人拥挤着下城,这才猛然醒悟,匆忙奔到陆远身边,语气急切道:“陆将军,既然攻下城墙,还请将军赶快发兵,救我大军啊!”
陆远看了看黄盖,漫不经心道:“陆某替破虏将军端了张咨老巢,这还不够吗!”
“陆将军,军情紧急啊!”
黄盖愁容满面:“我军还在城外血战,请将军守诺,尽快出兵合击张咨!”
陆远脸色一沉:“威胁陆某,你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