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身体,太医说活不过二十岁。且每日都要用药水泡着,以求多活几日。”我说。
盛泽想了想,说:“我听外公说,外面有温泉,有的温泉自然生了很多草药,草药在温泉里泡老了又长新的草药,那样的温泉越泡身体就越好。不如把四弟送出去吧。”
“难为你有这样的心思。可是盛华是皇子,按理是不能出宫的。若是想让他泡药泉,最好在宫里挖出一个泉来。”我说。
“那也是可以的,只是效果肯定没有宫外自然形成的老药泉好的。”盛泽说。
“既然要出宫,那就要最好的药泉。请大皇子替他打听打听,若是有更好的泉,就让他去吧。”我说。
清妃也在一旁听着,问我:“不知有几分把握。”
“若说治彻底,是有些困难的。可若是缓解盛华的症状,是有好处的。”我说。
我后来又问了张太医,张太医也赞成。
长繁已经回去了。
有我哥在,长繁很多事都有人协作。
我哥是个求稳的人,如果没有把握,他不会跑去帮忙。
盛泽后来告诉我:“我问了,外公也找到了最古老的药泉,在晋国。”
“晋国?那有些远啊,这舟车劳顿的……”我一时间拿不了主意。
清妃自己倒是同意,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也要为他以后考虑啊。若是一辈子这样病着,我这做母亲的真的见不得……”
我去告诉了圣上,圣上也同意盛华去晋国。但是他不同意清妃出宫。
历年来,还没有生过孩子的妃嫔在自己孩子未成年就离开后宫的。
清妃自己跑到圣上面前哭了一场,又是说唐云闲为圣上做了多少,又是说唐家老爷尽忠一生……
最后圣上还是同意了。
清妃带着盛华离开那天,正好是清明过后,不太冷也不太热,阳光也正好。
我将他们送出宫,说:“万事小心,病好了就回来。”
清妃拉着我的手,说:“皇后娘娘心善,妾如今也没有哥哥姐姐,以后就将皇后娘娘当作亲姐姐。愿皇后娘娘芳龄永继,福寿永昌。”
清妃走了的第二日,盛泽来问我:“母亲可有看见书嫔娘娘?”
“怎么了?”我问他。
“书嫔娘娘昨儿一天都没见着人,今天已经过晌午了,可儿臣依旧没找着。”盛泽说。
我赶紧让人去找。
宫里上下找了个遍,也没找到。
最后我让人去河里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河里井里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找到。
王大人精心安排的人,如今不见了,只怕我这做皇后的少不得要受牵连。
折腾到第二天的清晨,的确是找不到人。
我想了想,那天出宫的只有清妃,所以很有可能她是混着清妃的队伍出宫了。
我准备给长繁写信,却又觉得长繁不太可靠,所以干脆给哥哥写了信。
喜美人在这时跳出来要抚养盛泽,圣上给她升了位分,又答应了她的请求,她也成了喜妃。
王大人的消息收到得比谁都快。他立马进宫向圣上要人。
圣上本就烦躁,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至今还没起身。现在宫里出了这样的事,他也烦心,干脆一股脑儿的全把锅甩在我身上。
“皇后娘娘,好端端的人送进来如今连尸体都没找着,皇后娘娘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微臣只有每天来宫里跪求圣上做主了!”王大人说。
“王大人还不知道吧,本宫的人已经给了消息了,书嫔是逃出宫了。王大人知不知道妃嫔逃出宫是死罪!?如今本宫将这消息封锁,是想留她一命,如果王大人不知好歹,那可别怪本宫做事不留情面了!”
其实那边的人还没回信给我,我也不确定书嫔是否在宫外。只是诈他一下,让他不要为难我罢了。
王大人碰了一鼻子灰又走了。
我气得头疼。
紧接着,我哥的信也回了。
写信的时间是我写信过去之前,所以没有提书嫔的事。
信上说,长繁已经将势力清除了。现在晋王病入膏肓,夏夫人仍然在蹦跶,长繁稳住了局势以后,便将他的弟弟困住了。现在晋国全是长繁一人做主了。
喜妃那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立马跑去巴结王大人。王大人耳根子软,居然也信了。
大清早的,吴嬷嬷也来找我,说庆安闯祸了。
我跑着回合欢宫,只看见庆明坐在地上哭。那么大的人了,我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
娴妃要我做主,说庆安撕了庆明的手帕,并且还骂庆明是勾栏样儿。
我看着庆安,问:“怎么回事?”
“她说我没娘也就罢了,说娘亲养我是为了争宠我也不计较,可是她把她表哥带到我的寝宫,想辱我清白!”庆安说。
“你胡说!”庆明指着庆安说。
娴妃娘娘也过来说:“你空口白牙诬陷人!娘娘,你看看你教养的女儿……”
我问庆安,“可确有此事?有谁作证?”
“无人作证……可是……”庆安还未说完,娴妃又说:“无人作证又没有证据,全凭你一张嘴胡编乱造,我两个侄儿知书达礼,也是有大家风范的。你凭什么冤枉人家。”
喜妃也来了,笑着说:“可不是,那两个公子我也是见过的,举手投足都是有规有矩的,怎么会像公主说的那样呢。”
后宫的妃嫔大多数都来了。
我心里烦躁,看热闹的时候,哪儿都有她们。
小顺子将那两个公子带来了,两个公子长得歪瓜裂枣的,难怪庆明宁愿去找长繁,也不愿意听她母亲的嫁给表哥。
盛泽和盛丰过来了,盛泽突然指着那两个公子说:“两位哥哥腰上挂得什么,我想看看。”
盛丰冲上去就取下来了,然后大声说:“呀!娘亲你看,上面绣着没有穿衣服的女人!”
娴妃脸涨的通红,问:“怎么回事?”
大一些的那个公子赶紧说:“是三皇子刚刚挂在我们身上的,我们还没注意,他就跑了,我还没来得及看,又被宫人带到这儿了……”
“放肆!全凭你一张嘴胡编乱造,空口白牙的,可有证据?”纯妃娘娘抱着手说。
“没有……”大的那个公子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