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河镇,仍还是那条胡同。
伍云奎等人的落网,却并未完全将民众危机感消除掉。发案以后,夜里几乎无人出户,人心惶惶。
傍晚四点,一辆白色桑塔纳停在了岳阳楼村。
一个戴着鸭舌帽,瘦小,身高最多只有一米六的男子走了进去。
娃娃脸,眼睛很大。
不管从任何角度去看,这都是高素质人群中的一位。
穿着一条牛仔马裤,上身蓝T,皮肤比大多数女人都要好。
刘大爷是岳阳楼村的居民,迎面见到男子,他以为对方是附近工地项目部的人。
提着鸟笼,刚要走过去,被男子拦住了去路。
“大爷,我是记者,想找您采访一下前两天的案子……”
声音友善,笑容谦和。
刘大爷瞥了一眼:“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错人了。”
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千块钱:“现在新闻缺素材,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大爷,您就当行个好,给我说说。要是再弄不到新闻,我可能就要被开除了。”
刘大爷迅速把钱装进了自己口袋:“你要问啥。”
“听说死了好几个人,具体的您能不能透漏下。”
“这个你还真问对人了,我平时起床较早。那天打开门一看,我天,胡同里面到处都是血……具体的我也没看清楚,警察不让过去。”
“死了几个人?”
“好,好像是六个吧!”刘大爷沉吟半响,不确定回忆。
“警察还真厉害……”
“狗屁,听别的人说根本就不是警察干的,是军区的某神秘部门来人了,各个都是以一敌百的能耐。那天还有好多人看到了直升机……跟电视上一样,人从天而降……”
这话过于夸张,男子却若有所思。又追问几句,也便道谢离开。
手机震了震,刚上车的娃娃脸男子拿起了手机:“基本可以确定,伍云奎还活着,现在应该就在看守所。”
对面,是一个中文生硬的中年男性生硬,很拗口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干掉伍云奎,把东西拿回来。”
“放心,收钱办事,理所应当!”
……
上京国际机场。
缅境直达上京的航班抵达,潮水般的乘客汹涌而出。
其中,一个戴着墨镜,身高约在一米七左右的女人。一路行来,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墨镜遮住了大半张面孔,黑色的女士西裤倾泻而下,那双腿笔直的动人心魄。上身是雪白色的长袖衬衫,底摆收入柔韧纤细的峰腰之内,陡峭的上身因而更加明显,裂衣欲出。
唇如血,映衬着墨镜下的半截雪白精致脸蛋,有股让人着魔的妖异。
行路间,极自若的弹出了一只女士香烟,用打火机点燃。
禁止抽烟的环境内,却没人觉得她举止有何不妥,反处处自若洒脱,好看至极。
一些“被”路过的男子,嗅着来自身边的烟草味,不禁深呼吸,目光呆滞。
终究有人心痒难耐,主动凑了上去:“美女,我跟哥们打赌,说我能要到你的微信号……你如果肯给我,赌金我分你一半。”
说着,指了指远处,男子一脸的自若。
泡妞的老手,这一招也屡试不爽。
作为重安集团的太子爷,蒋沂南对女人几乎无往不利。
怀疑他故意搭讪没关系,往往拿出真金白银来,女人态度即刻就会大变。
也不知怎么回事,蒋沂南觉得面前这极品美女只要肯留个微信,他即刻会全力发动攻势,不惜代价。
也算是万花丛中过,可如这种艳丽到极点的玫瑰,他是见也没见到过。
一些个让人觉得惊艳的女明星在她面前跟土鸡相仿……真正应证了,见此人,女人皆无颜色那句话。
墨镜下,女人具体的表情判断不出。
蒋沂南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了过去。
女人双眼扫过,注意到了上面重安集团股东的职衔。
唇角上扬,她笑了笑,碎玉般的牙齿让蒋沂南目眩神迷。
“帮个忙嘛,要不我要不到微信号,在朋友面前多没面子。”
女人点头,自然拿住了蒋沂南的手,柔软的指肚在他手心划了几下。笑着道:“玩个游戏,你如果记得住,咱们就做个朋友!”
蒋沂南全神贯注,大脑被一丝丝香味入侵,几番糟乱。
好在,他记忆力出奇的好,且觉得对方勾勒的痕迹像是英文中汉字“十六”的拼写。
他脱口道:“韩十六。”
这名字堪称稀奇古怪,尤其是女人用来感觉更甚。
蒋沂南念了一遍,却觉得这妹子特立独行,极有特点。
人美,一切自然都是美好的。
女人笑道:“看来我跟蒋公子还真有缘分。”
只笑着笑着,墨镜之下的双眼,涟漪浮动,怅然繁复。
以前在一块,总觉时间太慢。
如今天各一方,连职业都再无任何牵扯,才体会到何为度日如年。
缺了逗趣心思,女人抬步离开。
蒋沂南亦步亦趋:“美女,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是上京本地人,你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送你去任何地方。”
女人似笑非笑:“我想去ZNH,缺个通行证,你能弄到么!”
蒋沂南挠了挠头:“美女可真会开玩笑。”
走出机场,女人伸手拦了辆车:“对了,我叫白雅兰。”
蒋沂南看着慢慢消失的出租车,念了下白雅兰这个名字。
跟她气质外形反差很大的姓名,人如玫瑰盛开,名字却如百合淡雅。
不过,真好听。
不觉得对方是在欲拒还迎,故作矜持。当然,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太好了。
这种人,就算明知其抱有目的性接近他,蒋沂南也只会觉得是运气一桩。
迅速拿出了手机,按照刚才女人在他手心划下的痕迹搜了搜,果真看到了这个微信号。他连忙申请加为好友,心想着赶紧同意……
白雅兰被手机震动声提醒,见到好友申请,随手点了同意,便将之重新收起。
视线转向窗外闪烁的街道以及行人,听着司机口中地道的老上京话。不禁恍然,犹如身处天堂。
好像是有六年没回来这儿了,这六年仔细回忆,也不知究竟是如何熬下来的。
屈辱,恐惧……
若非在看透一切之时,生命中出现了那个男人,她恐怕早不堪其重,也早身死异乡。
白雅兰这个名字,可能就如流星一样,不知会坠落在哪儿。
幸运的是,全都过去了。
她最终在男人被迫离开之后,独自将一桩不可能的任务完成。以后,应该有段时间不用再去那个压抑到人想疯狂的zm边境。
电话响了,白雅兰拿起手机,笑容尽敛:“我到了。”
“辛苦。”
白雅兰笑笑,口气淡漠:“谢谢领导关心。”
很少人敢用如此口气跟十六处权力最大的傅立康如此说话。
傅立康却没有任何反应,叹了口气。
白雅兰是经他千方百计举荐进入的国际刑警阵营,这次归国也是他以协查办案的理由,把人召回的……
所有出身自十六处的人,都有理由恨他,他也全部坦然受之。
有人在明处,就有人在暗处。恶人,只能是他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