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惊,怔了怔,问道:“什么意思?”
在我进来之前,姑奶奶说江云衍可以护我周全,可没说是用这种方式保护我呀!
“何必明知故问?”江云衍挑眉斜睨了我一眼。
我……
我怎么就明知故问了?他这什么态度呀?仙家就了不起了?
我低着头默默表露着对他的不满。
就在这时,无意间瞟了眼我的手臂,那条蔓延至我整个胳膊的红线,竟然消失了。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催命咒解除了?是我和江云衍拜堂的缘故吗?
难道只有和他拜堂成亲,才能解咒?
我的三观再次崩塌,这都什么事呀?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只要我能活着,不比什么都强吗?嫁给江云衍,也许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替我解咒而已。
人家可是仙,怎么可能看上我嘛?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别高兴得太早,该来的,迟早要来。”我心里刚感觉到如释重负,江云衍就好像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一样,当即给我泼了一盆冷水:“顾安年你记住了,嫁给我,是你唯一可以活命的法子。”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就算这是姑奶奶说的可以救我的法子,可江云衍没理由答应啊!
“哼!”江云衍扬起光洁的下巴,整个人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亦真亦幻。
“你可以当作是替我解开封印,对你的报答好了!”
“那你也用不着以身相许啊!”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江云衍似笑非笑,饶有意味的眼神扫了我一眼,没等到江云衍的回答,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怪异的声音:“笃笃笃,卡咯……咯咯咯咯……安年妹子……”
最后这声安年妹子,简直就是我的噩梦,门外的不会是罗浩吧?因为我长这么大,就罗浩一个人叫过我安年妹子。
这大半夜的,他不在家陪家人守岁,跑到姑奶奶家来干嘛?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还有他的声音,怎么变成那样了?就像生锈的锯子锯干木头一样,挠心刺耳的。
心里被疑问和恐惧拧成一团,只能腆着脸往江云衍身后躲了过去。
“门外就是妄想让你做他女朋友的东西,他来找你了。”江云衍说完,又问了一个非常欠揍的问题:
“想要我帮你吗?还是说,你宁愿跟他走,也不愿做本仙的妻子?”
江云衍的问题让我很是纠结,如果门外的是罗浩,我直接和他说清楚不就行了,根本就用不着江云衍出手相救。
反正这是在姑奶奶家,他能对我做什么?
不过,门外的,会是罗浩吗?
保险起见,我得先确认一下外面的到底是不是罗浩。
于是我跑到门边轻轻的打开一条缝,往外瞅了一眼。
这一瞅,便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一双被泡的发胀,并开始腐烂的眼睛,折射着阴森幽冷的水光,陡然映入我的眼帘。
门外的丑东西大概是知道我在偷瞄他,突然与我四目相对。在被水泡烂的脸上,划开了一抹诡异的笑,嘴角裂开一条鲜红的口子到耳朵根,还时不时摇晃着脖子,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
“啊!”我被吓得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问道:“这、这是罗浩?”
下午见他时,他不还好好的吗?
到现在也就七八个小时的时间,他怎么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我的小娘子,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江云衍突然凑到我耳边,声音充满了蛊惑。
都这个时候了,江云衍竟然还问我这种问题,我看他才是明知故问吧?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非要我选一个的话,我当然选择江云衍。就单凭他这张祸国殃民的脸,我也没理由不选他呀!
“顾安年,想让我救你的话,先叫声夫君来听听!”江云衍回头看向我,贱兮兮的表情,在他俊逸的脸上,竟毫无违和感。
就在这时,罗浩的声音传了进来:“安年妹子,我来接你了,我们今晚就成亲,你快把门打开呀!”
我乌龟似的缩在江云衍身后,死死的抱着他的腿。
门外粗嘎尖锐的嗓音,让我心慌不止,也没时间纠结,只好压低了声音,可怜巴巴的抬头望着江云衍,对江云衍说道:“夫君,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跟他走!我还这么年轻,我大学还没有毕业,没有谈过恋爱,我还有奶奶和妈妈要照顾,我不能跟他走……”
痛哭流涕的数了一大堆,江云衍的声音明显透露着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如你这般胆小,本仙都开始后悔娶你了!”
后悔吧后悔吧,最好此事一了,咱俩就分道扬镳,互不干扰。当然这个时候,这种想法只能藏在心里。
这时江云衍对着门外就是一阵冷喝:“该死的孽障,不想魂飞魄散的话,就赶紧滚!”
江云衍此话一出,紧闭的两扇房门被罗浩撞开一条三指宽的缝,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透过门缝望了进来,并且越发用力的撞着门。
罗浩在门外对我破口大骂:“你这个水性杨花不要脸的贱女人,竟然还背着我带了别的男人回来!还没洞房,你就给我戴绿帽,等我抓到你,非把你拿去浸猪笼不可!”
我特么――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就招来一顿骂!
大概是门外的罗浩,骂我时用力过猛,一只眼球掉落在地,顺着门缝滚了进来,咕噜噜地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却还未来得及尖叫,就被江云衍抬起一脚,“吧唧”一声,踩在了眼球上。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忍住胃里的翻涌,暗自对江云衍竖起了大拇指,你牛!
“给你戴绿帽?呵!”这嘲讽的声音,傲慢的语气,足以说明江云衍丝毫没把罗浩放在眼里:“都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鬼样子吗?也配和本仙抢人?本仙的妻子,岂容你肆意辱骂,肖想染指!”
江云衍这句话,让我心里莫名的动容,这是一种被人守护的满足感。
我抬头看了看他,挺拔的鼻梁,桀骜深邃的黑眸,嘴角还带着危险却勾人心魄的弧度。
而江云衍这句话,也彻底激怒了罗浩,只见他从门缝里伸进来一只被水泡烂不堪入目的手,对着里面乱抓一通。
两扇房门终于不堪重负,在罗浩拼命的撞击摇晃下,应声倒地。
掉了一只眼球的罗浩,出现在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