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生转身走出前台,推开门走出门外。
就看张扛鼎光着上身,跪在冰天雪地之中,背后背满荆条,皮肤已经被刺的满是鲜血。
再看周围,已经被清空,百米之外拉上警戒线,前方有人在维持秩序,后方满是围观人群。
他脸色顿时沉下来。
他这是在逼自己啊!
“叶先生。”
张扛鼎见到叶浮生,颤颤巍巍开口道:“是我管教不严,都是我的错,任打任罚,绝无半点怨言,请叶先生降罪!”
说完,把头重重砸在地上。
叶浮生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清晰想起第一次看到他时是在机场,他误以为自己是“贵客”来迎接自己。
再后来发现自己不是贵客,变的狂傲,最后被自己教育的从楼上到楼下老鳖过江,也就是自从那以后,无论自己是什么样的境遇,他从来没有背叛。
甚至还多次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差点死掉。
他有功劳,很大功劳!
可以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应该责罚。
尤其今天的事情,还是他外甥刘子豪惹出来的,他最多是管教不严,何错之有?
可是……
自己已经是震天战神,整个大夏的眼睛都盯着,若是自己轻而易举放过,带来的风气不可想象!
以后岂不是人人都仗势欺人?
“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叶浮生终于开口,语气中略有无奈。
张扛鼎闻言身体猛地一颤,直到自己的计谋被叶先生看穿!
事实上,就是故意这样做!
故意负荆请罪,故意让所有人都看到,把事情闹的很大。
原因很简单,外甥得罪的可是震天战神,万一震天战神一发火直接弄死他怎么办?只有把事情闹得很大,才能让所有人知道外甥罪不至死,才可以保住外甥一条狗命。
可叶先生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是他原本没打算弄死刘子豪,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想到这。
张扛鼎缓缓抬起头,脸上满是恐慌和悔恨,因为这样看来,确实是自己太狭隘……
叶浮生没再看他,而是看向远处人群,瞬间踏空而起。
就在他起身的一刻,人群瞬间沸腾。
“震天战神!”
“震天战神!”
所有人异口同声高呼,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叶浮生踏在空中,并非要居高临下,而是人太多,若不这样,后方的人看不到自己,他们向前拥挤,很容易发生踩踏事件。
他笑道:“非常抱歉占用大家的场地,耽误大家时间,在这里先给大家赔个不是。”
“不,能看到您是我们的福分,是我们浪费您时间,应该给您道歉!”
“我的偶像,啊啊啊……”
“若没有您的力拔山兮气盖世,我们大夏怎么能有太平盛世,我们又怎么能在这里安然无恙度假?你是我们的神!”
下方各种声音接踵而至,恨不得喊破喉咙。
叶浮生面带微笑,非常随和,等人群恢复安静,这才道:“其实你们刚刚有句话说的不对,大夏能有今天,并不是靠我一个人,而是有千千万万个你们。”
“是你们分布在各行各业,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大夏才能立于世界之巅……”
他开始有条不紊、细致入微的讲述,听的在场所有人热血沸腾。
更听的张扛鼎和民宿内的南千画瞠目结舌。
在他们眼中,叶浮生是武力值逆天,横压一切的存在,万万没想到,他的口才居然也如此凌厉。
尤其说的条理清晰、代入感十足,看下方众人的表情,就知道已经热血沸腾,完全沉浸在他的语境之中。
叶浮生最后声音提高几度道:“所以,文者传圣贤、武者继绝学、法者树典范、工者…….只有这样,我们大夏才能立于世界之巅,万世不倒!”
哗啦啦。
现场响起雷鸣般掌声。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就不耽误大家时间……”
叶浮生对众人摆摆手,转身要离开。
可刚刚转过身,忽然停在空中,好像才看到跪着的张扛鼎。
众人也跟着叶浮生的目光看去。
“该死!”
“应该拉出去枪毙!”
“居然敢侮辱震天战神的女人,应该千刀万剐!”
人群瞬间变的义愤填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这件事还有震天战神的加成,已经变的人尽皆知。
叶浮生闻言抬手向下压了压,开口道:“刚刚说过,法者立典范,在场有没有学法的朋友?”
“我……我是!”
一名戴眼镜的青年缓缓走出来,不是别人,正是住在民宿的郭凡,他在人群中喊声激烈,可单独面对叶浮生,难免气场不稳。
颤抖道:‘震天战神,我是学法律的……’
叶浮生平静道:“那好,你说按照法应该怎么处置?”
郭凡被问的一愣,牙关紧咬,其实自己受委屈都可以接受,可后来知道老板娘居然是震天战神的女人,只恨自己当时懦弱!
艰难道:‘如果按照正常情况,刘子豪等人首先是扰乱治安,如果深究,就是看有没有带领扰乱治安的行为。”
“至于张……张先生,与这件事并没有直接关系,不受处罚!”
话音落下。
众人再度沸腾,他们的想法与郭凡一样,若是针对别人也就罢了,可针对震天战神的女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为过。
但不等他们说话。
叶浮生一锤定音道:“就这样办,让巡捕把刘子豪等人带走,我身为震天战神,不能带头违反,一切,都按照规矩办!”
他说完,缓缓回到民宿。
全场众人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崇拜之情更上几层楼,虽然说是按规矩,可人都有七情六欲。
若自己是震天战神,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这是何等的气度?
“呜…….呜呜!”
张扛鼎跪在原地,老泪纵横。
别人听不出来叶浮生为何如此,他能听出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铺垫而已,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也是为了不惩罚自己!
“叶先生带我如亲子,而我却狭隘如此,我有罪……”
他哭泣声越来越大。
虽然事情解决,但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
民宿内。
叶浮生尴尬道:“浪费了一些时间,你……你之前要说什么?”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南千画心中有恨、有气,可被接二连三的打断,也无法再提起愤怒。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浮生想了想,目光灼灼道:“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