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看了一会儿书,很快就到中午了,他也没下楼,打了个电话到前台,让餐厅送了一份午餐上来,吃过饭后,正打算玩一会儿游戏放松放松,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是钱昊良打来的。
上午不是刚跟他通过电话吗?怎么现在又给自己打电话了?
向南尽管心里面有些疑惑,但还是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开玩笑似的说道:“钱大哥,连晚上都等不了啊?这么迫不及待想知道我收回来了什么文物?”
“别把我说得跟个小孩子似的,我哪有那么重的好奇心。”
钱昊良连忙否认,转而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向南,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们上午参观完博物馆岛之后,刚刚又来到了附近一家私立博物馆里参观,这家博物馆的老板好像想通过赵团长,请你帮他们修复一件文物,对方话里话外一直都在提到你,还问你为什么没来。”
向南“哦”了一声,问道:“什么文物?”
“具体的我不清楚。”
钱昊良在电话里说道,“不过,据他刚刚透露的一些信息,我觉得应该是一幅书法帖子……不跟你说了,赵团长找我了。”
话说到这里,电话就匆匆挂断了。
向南看了看手机,撇了撇嘴。
书法帖子,华夏五千年来,有名的书法帖子多不胜数,谁知道对方手里的是什么书法帖?
说得不清不楚的,还不如不说呢。
向南没再去想这些事,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窗外艳阳高照,酒店门口的广场上,喷泉在不断地喷洒着水花,时不时地开进来一辆汽车,守候在门口的门童还等车子停下来了,就急忙赶上去,将车门打开,以方便客人下来。
广场边的马路上,行人们匆匆而过,偶尔有三五成群的游客,穿着清凉的服饰,边游边看。
看了一会儿,向南收回目光,离开了窗前,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这一次打来电话的,是访问团的团长赵炳天。
向南赶紧接起电话,语气平和地说道:“赵团长,你好!”
“向南,你现在是在汉斯先生那边,还是已经回酒店了?”
“我已经回酒店了,就在房间里。”
“哦,那就好。”
赵炳天说道,“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正在布罗姆艺术博物馆,博物馆的拥有者尼森・布罗姆先生手上有一件华夏文物,不过已经残破不堪了,他想请你来帮忙修复一下。当然,他也知道你的规矩,会用价值相当的华夏文物来支付修复费用。”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当然了,这件事最多就是民间文物修复技术交流,愿不愿意的,都随你自己。”
向南想了想,问道:“团长知道那是一件什么文物吗?”
“王羲之的草书《平安帖》手卷宋代摹本。”
赵炳天语气里也满是震惊,他长呼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是愿意来,我就让尼森先生派车到宾馆去接你,等你过来了,我们也能顺便鉴赏一下‘书圣’的帖子。”
王羲之的草书《平安帖》手卷宋代摹本?
向南第一反应就是震惊。
时隔一千六百多年,王羲之直接手写的书法真迹早已经荡然无存了,哪怕是在北宋时期,也只有几件作品被视为王羲之的真迹,就比如米芾曾经得到的那幅《王略帖》。
传世的王羲之书迹一般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后人勾摹的墨迹本,即从原迹上直接勾摹下来,或者从唐摹本上再勾摹下来,方法是双勾廓填或者双勾廓填兼临写。
另外一种是石刻或者木刻的碑帖。碑帖从勾摹开始,经过上石、刊刻、捶拓,再经过装裱的过程,书法原貌往往会打了折扣。
而现存的《快雪时晴帖》、《远宦帖》、《奉橘帖》等等,实际上都是唐代摹本。
这件王羲之的草书《平安帖》手卷宋代摹本,被这位尼森先生如此重视,也就情有可原了,事实上,哪怕是宋代摹本,只要合乎“书圣”王羲之的笔迹风格,摹写精良,那也是一件极其难得的国宝级文物啊!
“好,让司机来酒店接我吧,我收拾一下东西就下楼。”
向南没再多想什么,一口答应了下来,先不管那么多了,等看到了字帖再说吧。
挂断了电话,向南匆匆收拾了一下,想了想,干脆将之前拿到的那两件文物连带着古董盒一起,全都放进了背包里,然后往肩膀上一背,关好门就下了楼。
在酒店一楼的大厅里没等多久,一辆黑色的轿车就缓缓地停在了酒店门口,随后向南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向南没接电话,从大厅的休息区里径直走了出去,朝站在车旁的司机扬了扬手机。
司机问了一句:“是向南先生吗?”
“是我。”
“我是尼森先生派来接您的,请向先生上车。”司机伸手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谢谢。”
向南朝他笑了笑,低头坐了上去。
等向南坐好之后,车子就一路朝着博临市中心那边开去,没过多久,就抵达了布罗姆艺术博物馆的门口。
这是一座带有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的古建筑,整个建筑线条简洁,保留了材质、色彩的大致风格,可以很强烈地感受到传统的历史痕迹与浑厚的文化底蕴。
刚下了车,向南正要走进博物馆里去,钱昊良就从大门里大步迎了上来,一脸揶揄地说道:“向南,上午就让你过来跟我们一起行动,你不愿意,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得过来?”
“我就是个劳碌命,能有什么办法?”
向南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跟着钱昊良往里面走去,问道,“团长他们呢?”
“团长他们还在里面参观呢,现在就等你过去了。”
钱昊良嘴里啧啧有声,感慨道,“这博物馆是布罗姆家族成立的,至今有一百多年历史了,还真别说,里面不少藏品都很有意思,在博临博物馆界也算是独树一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