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辉落网,扫黑风暴立即进入下一个阶段:深挖保护伞!
接二连三,听到一些行政署高官、议员、监察官等,第一天上班还好好的,突然就失踪了,多方打听,被带去接受审查。
扫黑除恶领导小组突然多出一些监察院的人,领导人人自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带走。
太子辉犯罪组织盘踞加城十余年,盘根接错,利益交葛,深入到加城方方面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想拔除,非常非常不容易。
连续一个星期,专项小组都没有突破,委实这群亡命之徒口太紧,宁愿死,也不愿张口说出保护伞。专案组收集了部分证据线索,但都是皮毛,无法进一步立案调查。
何雅静的家里也不太平,她被专项组传唤问话,消失了两天,回来精神萎靡,形容憔悴。好在没有查到大的问题,关了48小时就放回来了。
回到我的住处,抱着我的身体放声痛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摩挲着她的背部,轻声安慰,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何姨也被叫去问话,48小时了,还没有回来。”
48小时,是监察官审查的法定时间。
48小时内放人,说明此人问题不大,或者没有得到想要的证据线索。
48小时,没有放人,说明查到问题,需要进一步审理。
何姨已经48小时了,还没有回来,肯定问题严重,凶多吉少。
按照太子辉的性格,三番五次没有杀死我,我和何雅静的关系亲密,他一定会报复,至少拉何家人、胡家人进入地狱!
这一切,我不能告诉何雅静,怕刺激到她。
等她哭够了,情绪得到释放,疲惫地靠在我的怀里,我抱起她,放在大床上,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静,我去弄点吃的,你先躺一会儿。”
我在厨房熬小米瘦肉粥,文火,慢慢熬,看着袅袅上升的雾气,脑中想着U盘上看到的内容。
太炸裂,太骇人了!
如果公之于众,送到扫黑小组手里,加城的官场就会山崩地裂,陷入万劫不复!
里面不仅有太子辉在皇太子酒店威胁、拉拢政务官、议员的视频,也有他们权钱色交易的语音,甚至还有电子账簿,记录皇太子年末都要给某某领导节日卡、金条、外汇等流水账。
里面赫然提到几个名字,都是加城的大佬!
看到就头皮发麻,冷汗淋漓,这烫手的山药,怎么就到了自己手里?
难道是自己傻,自己无权无势,自己活该遭罪!
那些台子上满嘴仁义道德的官员,背地里如此的不堪,如此的肮脏!
其中包括那个肥猪一样的住建署长!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涉及到更大更高的官员,我瑟瑟发抖,谁能可怜可怜我,我只是一个初中教师,只想教好学生,不想趟这摊浑水!
我这时才觉察到虞欣儿心思缜密的可怕!
把这么重要的证据交到我一个穷老师手里,无权无势,政治小白,可有可无之人,还屡次被太子辉搞得重伤欲死,就像满汉全席中的边角料,专门娱乐和搞笑的,没有人怀疑我会掌握到这样的震撼弹!
恐怕是太子辉,都不会想到吧。
更别说愚蠢贪婪的高官,在他们眼里,我还不如一只强大的蚂蚁。
我哭笑不得,想起住建署长无耻的胖脸,我忍不住冲动将U盘交给专项小组。
可是,万一被泄露了怎么办?万一本人看到是我交的证据怎么办?
我还有儿子,还有工作,一旦暴露,全完了,完全被孤立,没有希望了!
我记起一部电视《告密者》,告密简单,不简单的是,那些受到惩罚的人,他们的亲戚、朋友,他们提拔的人,会千方百计的打压你,孤立你,整死你,天天盘算着找你的问题,找你的错误,将你盯得死死的,不管是自己,还是家人,每天生活在恐惧中,生活在阴影里!
我可以不怕,可以扛住,但是我的儿子、姐姐、姐夫,这些至亲的人,会遭到无妄之灾!他们何错之有,他们该怎么办?
“咕嘟咕嘟――丁丁丁――”
蓝色的火焰之上,砂锅腾起浓浓的水雾,将锅盖顶的直响,厨房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不知不觉,在我发呆的期间,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我将火势关小,继续文火熬制,走进卧室。
何雅静沉沉入睡,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脸色苍白,红唇翕动,显得楚楚可怜。
我坐在床边,握紧她柔软的玉手,感慨万千。
这个美丽的女人,我的女神,在一场前所未有的打击之下,父母被审查,丈夫被判死刑,她可能会受到牵连,剩下孤苦伶仃的母女俩,她会多么的痛苦,多么的绝望,今后该怎样生活呀!
是的,生活!
在这个资源极度缺乏的小山城,一点点的利益,都有会不计其数的人蜂拥而上,拼死争夺,这对弱小的母女,面对虎视眈眈的群狼,她们如何生存?
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切身体会。
我的家庭原本不是如此不堪。
父亲曾经是村里的能人,在那个技术人员匮乏的年代,会修车、会修打米机压面机小水电站、会修房造屋,放炮开隧道,几乎无所不能(我小小的意识里),曾经有过辉煌,有过风光。
可惜,他不识字,将组里的很多人送到交通运输部门成了干部,可是,他却回到农村,成为一介农民,在二亩半的农田累弯了腰,白了头发。
那些受到他照顾的人,他的徒子徒孙,他的干儿干女,在他最潦倒的时候,何曾给过一点帮助,何曾给过一分钱,连一壶浊酒都不舍得孝敬。
这就是现实,赤裸裸的现实!
我见证过父亲夜晚背着我给姨夫舅舅修房子翻新房子,见证过给他解决兄弟间矛盾,等父亲老了,家道败落,所有的亲戚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有过一样。
何家何曾不是,何主席的那些老部下,那些战友们,那些家族兄弟们,在哪里?
不借势狠踩你几脚,就是好人了!
我心疼地理理女神额头的秀发,她一定在做噩梦,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仿佛被一双大手扼住咽喉。
“啊――救我!”
何雅静突然坐起来,大汗淋漓,面无血色,扑倒我的怀里,身体一起一伏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