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齐衡那寒霜笼罩的神情,少女突然一愣,才记起适才险些撞入他身前的那一刹那,然而她面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歉疚之意,而是随手取出一枚纳戒,对着齐衡说道:“反正你并未陨落魂飞魄散,言明吧,你要多少灵石作为赔偿。”
“李媛媛,立刻向人家道歉。”未待少女回应,云梦瑶已疾步至两人面前,带着责备语气对少女说道。
“云真人,我只是想测试一下这辆飞遁法宝的速度极限而已,并非存心冲撞于他,他又未曾受伤,我何需向他道歉呢?”眼见云梦瑶出现,李媛媛似乎找到了倚仗,态度愈发傲娇起来。
“你...你...明日让你双亲前来宗门一趟。”云梦瑶显然已被少女的言行激怒,话语间都带着颤抖。
闻听要召唤家长,李媛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忙走到云梦瑶身边,挽住她的胳膊撒娇央求:“云真人,别这样嘛,多赔他一些灵石便是了,您也知道我爹娘并不在江南仙域。”
目睹少女满面哀求之色,云梦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于是转头向齐衡投去歉意的目光,开口道:“这位修士朋友,我代表她向您致歉,此事就此作罢,可以吗?”
“云真人真是宽宏大量,我还有急事需处理,先行告辞。”李媛媛嬉皮笑脸地说完,便欲离开此地。
然而,在她尚未迈出几步之时,齐衡那冰冷的声音却适时响起。
“恣意妄为,目无法纪,我可未曾允许你离开。”
话音刚落,云梦瑶视线模糊之中,只见齐衡已在瞬息之间闪至李媛媛身前。紧接着发生的一幕,让云梦瑶仿佛置身梦境之中。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四周,李媛媛脸上赫然现出五个鲜红指印,整个人呆立当场,过了好几息时间,脸上传来的痛感才让她逐渐清醒过来,她难以置信地抚摩着脸颊,望向齐衡的目光里充满了羞愤之色。
“你竟敢打我?你怎么胆敢动手打我?”
“就是我父母也从未动我一根手指,你怎敢对我动手?”李媛媛愤怒地质问,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被人甩了一巴掌。
少女愤怒的话语,也将云梦瑶从震惊中唤醒,她疾步来到李媛媛身前,目光严厉地瞪着齐衡,质问道:“这位修士朋友,虽然她差点撞上你,但你怎么能够动手打女子呢?”
然而,对于云梦瑶的质询,齐衡并未理会,反而缓步朝李媛媛走去,淡漠地道:“那一巴掌,是你差点撞伤我所受的教训。”
又是一记脆响,尽管李媛媛试图避开,但诡异的是,她的身形竟然纹丝不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齐衡的手掌再次落下,重重地拍在自己的脸颊上。
“这一巴掌,是我代替你的父母教训你,从此收敛你那骄横跋扈的性格。”
又是一记巴掌声响起,此刻李媛媛的面庞已然肿胀不堪,整个人木然立在当地。
“这最后一巴掌,是要你知道,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即便出身权贵世家,也不能有任何例外。”
接连两记重掌落下,齐衡神色淡然地瞥了一眼那位陷入呆滞的少女,旋即转身向学院之外迈步而去,而对于宛如木雕泥塑般的云梦瑶,他并无半点留意之意。
直至齐衡身影渐行渐远,云梦瑶这才猛然惊醒,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极为复杂的色彩。
在这二十一年的生命历程中,云梦瑶从未遇见这般刚烈无情的修士,即便李媛媛再如何任性妄为,终究不过是一位花季仙子,然而齐衡竟对她施以这般狠辣手段,也让云梦瑶心中对世事的认知为之颠覆。
云梦瑶内心深处虽对齐衡的粗暴举止暗自愤慨,但她冷静思量之下,又觉得齐衡那痛击李媛媛三掌之举似乎并无不当之处。这种奇异的感受使得齐衡的形象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头。
行走于繁华的灵石街巷之中,齐衡面无波澜,对于刚才那一掌之威,并未在其心中留下一丝愧疚之意。
不论对方是否为一名青春少女,甚至若是换成云梦瑶那样美艳动人的女子,齐衡也不会有所手软。
此事在他看来,不过是一桩微不足道的插曲罢了。手中握着天蓝仙府的入宗令牌,齐衡缓步朝着家族住所行去。
齐家府邸大门前,一辆华贵的法器飞车停驻一侧,几位身着黑袍的护法弟子肃立两旁。待齐衡瞧见这等阵势,一双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随后依旧从容不迫地走进家中。
“大哥。”
齐衡刚刚踏入厅堂,便见到齐玲儿脸色惨白,匆匆朝他奔来,其身后则有一位面容冷漠的青年男子,正默默地凝视着他。
“玲儿,你先回房去吧。”齐衡语气平和地道。
“大哥,他是北川仙盟……。”
齐玲儿紧张地开口,却未等说完,已被齐衡打断言语:“去吧。”
随着齐衡的话语落下,齐玲儿眼中满是担忧,但她终究遵从齐衡之命,返回了自己的闺房。
那位青年缓步走向齐衡,取出一枚金光熠熠的传讯玉简递予齐衡,说道:“我帮主久闻齐先生大名,欲邀您三日后在望月峰巅共聚一堂。”
齐衡接过玉简,甚至连其中内容都未曾查看,便随手置于桌面之上,此举让那青年误以为齐衡畏惧赴会,面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冷冷言道:“还请齐先生务必赏光,若不然,关于夏秋医师之事……哼哼!”
青年撂下这话后,未再多做停留,立刻转身离去,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齐衡视线之内,他始终未作任何回应。
只听得“咚咚咚”几声轻响,齐衡指尖敲击桌面,面上一片镇定如常,只是双目开启闭合之际,一道淡淡的血色光芒瞬间掠过,直至他静坐良久,桌上的金色传讯玉简依然纹丝未动。
北川仙盟能够寻上门来,显然是已摸清了他的底蕴,并且还将夏秋医师囚禁作为要挟,显而易见,李家兄妹之死,对方想必也知悉是他所为。然而,在齐衡眼里,区区北川仙盟并不足挂齿,真正令他顾忌的,却是屹立在东土大地上的那个庞大势力――夏国。
齐衡并非单纯的武夫,而是拥有了举世罕见的强大修为,早在五岁之前,他便在京都齐家的庇护下生活,知晓诸多常人难以得知的秘密与内幕。
在这个世界里,存在着修炼古武术的武者以及掌控奇异力量的异能者,而在华夏这一浩渺大国之中,则设有几个秘密的执法部门,专司管理和制约这些非凡之人。
齐衡对此心知肚明,既然北川宗能够查探到他的行踪,那么华夏的秘密执法部门肯定也不是易于对付的角色,恐怕早已悄然关注到了他的存在。
若仅仅是孤身一人,齐衡未必会将此事放在心上,但他身后尚有年迈的母亲和稚嫩的妹妹。一旦他与那些秘密执法部门发生冲突,难免会让亲人受到牵连。
毕竟那些部门代表着华夏的力量,一旦形成对立的局面,那并不是齐衡所愿意看到的结果。念及此处,齐衡不由得轻叹一声,也许这就是虚灵尊者口中所述的滚滚红尘之苦,也正是为何他极力避免重返世俗的原因。
驱散心头杂念,齐衡淡然一笑,眼中并无半点忧虑。尽管他不愿与此类执法势力正面交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惧怕他们。作为超脱凡俗的存在,若是这些人明智的话,自当相安无事;然而倘若执意为敌,他也必将化身为不死战尊,令世人知晓何谓真正的威严。
已超脱凡尘六欲,握生死予夺之权,人称不死战尊。若非心中仍牵挂尘世亲朋,齐衡早已经飞升至地仙境,去探寻他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追求。
“兄长,你不可以去。”
此时,齐玲儿悄然从内室走出,显然是之前青年所说的话语全数落入她的耳中,因此她赶忙向齐衡恳求劝阻。
“我的事情你不必操心,这件事也不要告诉母亲,省得让她老人家担忧。这是天蓝仙院的入学通知书,明日你就去学院报到吧。”说着,齐衡随手将通知书递给了齐玲儿,随后返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