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白芊踉跄地走下来,握着苏老夫人的手,带着哭腔,“老夫人,念念会没事的是不是?都是我没用,我要是能游快点念念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苏老夫人疼惜地把白芊抱在怀里,她还披散着头发,都还没干,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是你救了念念,我们该谢谢你才是,念念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定国公夫人带着月见与一队定国公府护卫跑进初槿斋,抓着定国公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掉,急切地问:“念念呢?我的念念怎么样了?你不是说会保护好念念的吗!”
定国公将夫人紧紧抱在怀里,任由她拍打踢踹着自己,沉声吩咐跟着定国公夫人一起来的一队护卫,“从今天起,你们都给我守着这初槿斋!”
“是!”众护卫领命,立马分散开来围着初槿斋。
众人等待的季不眠与季九辞终于在这时翻墙进了初槿斋,季不眠见到初槿斋满院子的人,也来不及打招呼,疾步推开门走了进去,季九辞紧随其后。
“来了,来了,季叔叔终于来了。”温言清终于破涕而笑,紧紧抱着白芊与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喃着佛经;定国公怀里的夫人也终于安静了下来,紧紧拽着定国公的衣服;玄三回到初槿斋,见几个暗卫都在,也不隐藏了,默默退到一边,等候差遣。
“阿瑾,你给我停下来!温言瑾!你想念念醒来见不到你吗!”众人稍微放下的心又被季不眠的怒声提了起来,“九辞你带他出去!”
房门又被打开,季九辞扶着温言瑾走了出来,门又被关上,季不眠的声音又从里面传出,“长宴,看着阿瑾。”
定国公挑眉,看着脸色略有些苍白被季九辞扶靠在前廊柱子上的温言瑾,旁边的季九辞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颗药丸塞进温言瑾嘴里,便知季不眠所谓的看着不是单纯地看着,无奈先把自己夫人扶好了交给杏雨,拍了拍夫人的肩膀安抚她。
定国公路过失神的苏怀舟时,示意两名暗卫把剑收起来,走到温言瑾身边,捏起他的手腕,探了探脉,叹了口气,又感到欣慰,他们家念念,的确没选错人。
苏念念脉象微弱,稍纵即逝,允禾一首用银针拖着,温言瑾来了以后,以自身内力源源不断地护住苏念念的心脉。
正当定国公准备帮温言瑾稍微缓一缓时,屋内季不眠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崔长宴,别管他的死活了,你进来。”
定国公果断放开温言瑾的手腕,走了进去,不久,便又被赶了出来,又走到温言瑾身边,捏起他的手腕,片刻后,又放下了。
肃王妃在王府听到苏念念被推进水里以后,扔下手头上的东西也赶了过来,她冷漠地扫了苏家人一眼,快步走到定国公夫人身边,拉着她的手,声音颤抖地问道:“欢颜,念念如何了?”
“季先生在里面。”定国公夫人眼眶通红,紧握着肃王妃的手摇摇头。
“母妃……”温言清走到肃王妃身旁,拉着她的衣袖,哽咽道:“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念念。”
肃王妃把温言清抱在怀里,摸着她的脑袋,柔声说:“告诉母妃,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芊芊陪念念去花园散步,我们在旁边玩雪,念念与木梨在池边吹风,苏怀元突然就冲出来把念念推下水,木梨想拉念念的,但却被念念推了上去,芊芊马上就跳下去把念念救上来了。念念肯定是不想木梨也被拉下去,如果我一首在念念身边,如果我能护住念念,念念就不会有事了。”温言清着急地如实把事情都说了出来,怨恨自己离苏念念太远。
她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在耳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打在每个人心上。
肃王妃拍了拍温言清的手,把她交给定国公夫人,一步步走到苏远山面前。
“苏将军,十三年了,可还记得念念受不得寒?”
“记得。”
“可还记得,念念难熬的一个个冬日?哪怕你只陪了她三年?”
“记得。”
“那么将军可记得,念念前些日子风寒还未好?”
“记得。”
“那么将军幼子将念念推下冰水,危在旦夕,将军准备如何?”
“任由王妃处置。”
“将军!”苏夫人抱着苏宛宛惊呼。
“哦?将军夫人是有意见?”肃王妃挑眉看着苏夫人,脸上带着笑。
“苏念念现在还没事,王妃你这是想要滥用私刑,臣妇可去上报圣上!”苏夫人梗着脖子辩驳。
肃王妃冷眼扫过被暗卫用刀架在脖子的苏怀元,冷笑道:“若是念念己经有事,他的脑袋己经不在脖子上了。你可知,谋害县主、谋害未来亲王世子妃,该当何罪?”
“季九辞进来!”季不眠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打断了肃王妃的话,如今,季不眠、季九辞、允禾三个医者都在里面。
“玄十。”一首没有出声的温言瑾忽然出声,温润的嗓音带着些沙哑与疲惫。
“属下在。”正用刀架着苏怀元的玄十应道。
“把苏怀元扔到池水里,他把念念推进哪个池就扔他进哪个,别淹死了,泡着,剩一口气提上来,缓过来了继续泡,别弄死了。”温言瑾的嗓音疲懒疏淡,带着刺骨寒冰,语气却平静得仿佛在诉说着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是!”玄十点头,提着苏怀元就往外走。
“父亲救我!母亲救我!大哥!姐姐!”苏怀元拼命地挣扎着。
“世子爷!世子爷!弟弟知道错,世子饶了弟弟吧,这样的天气,池塘里的水那么冷,水面还浮着冰,让弟弟泡在水里,弟弟会死的!”苏宛宛爬上前抱着苏怀元哭喊着,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本世子就会让神医把他的命吊着,若在水里死了,那是玄十办事不力,本世子自会处罚,还他一个公道。”温言瑾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紧紧盯着房门,那声音宛若来自地狱的亡灵,“如若念念没撑过来,本世子定让他这辈子都在冰水里过,活不下去,也死不了。”
“世子,世子,这可是我与念念的亲弟弟,你看在念念的面上……”苏宛宛抱着苏怀元不肯撒手。
“玄十,你是想自己去泡吗?喧哗阻挠者,一同泡了。”温言瑾视若未闻,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