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顾澜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许舟舟站在他家前厅发愣,他有些惊讶,她之前可是很少来他家的。
“顾澜,你快帮我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
许舟舟听到顾澜的声音,她突然想起他认得鱼镇的字,赶紧就把手里的牌子塞给了他。
顾澜见她如此慌张,不明所以的他,还是帮她看了起来,“这就是一个租地契约啊,租地五十亩。”
“还有呢?”她抓着他的胳膊紧张地问。
“还有...若经多数人要求,小渔村有权收回租地,并不予赔偿。”顾澜念完上面的内容,看着她,“你到底怎么了?”
“靠!这不是霸王条款吗?”许舟舟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还有这种极度不公平的条款,这种条款衙门也能给开证明?
她抢过顾澜手里的牌子,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中午太阳极大,没有风,许舟舟跑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了。
“关有田,你给我出来!”她进了院子就冲着屋里大喊。
周围邻居听到她的声音,都凑了过来,许舟舟见此,又冲着他们发起了脾气,“还有你们,你们为什么骗我!”
“我当初花那么多钱买那五十亩地,你们都分到那些钱了吧?怎么,现在就要合起伙来欺负我了,是吗?”
她气急败坏地要找他们说道说道,村里的人听到这话,大概就猜到了,村长应该是去找她说了要她离村的事情,不然她不会发现那地契有问题的。
可这个事情,是他们全村一致决定的,她这个时候就是打他们、骂他们,他们也不会收回这个决定。
关有田听到她在院子里骂人了,他们一家直接就把门关了起来,不打算理会她,让她骂,等她骂完了、骂累了,自然会走。
其他人见村长关门了,他们也散了,谁都不想这个时候去承受许舟舟的炮火。
“你以为你关起门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许舟舟第一次感到这么生气,她用力地踢着关有田家的门,将门踢得“砰砰”响。
可关有田依旧在屋里装死,怎么也不接茬。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去衙门上告你,告你们全村利用土地诈骗!”
说完,许舟舟转身走了出去,在路过其他院子的时候,看到他们紧闭的房门,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狠狠地朝他们的院墙踢了过去。
虽说她以前也不是什么温柔淑女吧,可再生气,她也只是在武道馆里对沙袋撒气,这一次,她真的控制不住,在村里踢了几家的院墙。
其中有一家的院墙还被她踢塌了一角,许舟舟见此,才收起了自己的不满,气呼呼地回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她坐在自家门前的台阶上,越想越气,太阳又大,心情烦躁的她,丢下手里的牌子就朝着海边去了。
她想要泡在水里冷静冷静。
许舟舟起身往海边走的时候,顾澜和年年正好朝着小屋走来,他们是来吃饭的,可貌似许舟舟还没有开火。
“娘子,你去哪儿?”顾澜冲着她的背影问。
“我去投河自尽!”
“......”顾澜当然不相信她是去投河自尽的,可她今天的火气确实有点大了,他还是不打扰她了。
“年年,我们还是煮地瓜吃吧!”两人无奈,只能做最简单的煮地瓜应付应付了。
可还没等顾澜把火生起来,就听到厨房的顶上响起了“砰砰砰”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上面。
刚要下水的许舟舟看到海面上被激起的无数水花,她愣了一下,接着就被砸在头上的东西吓醒了。
是冰雹!
一个个比拳头还大的冰雹,掉进海里激起无数水花,砸在她脚边白花花一片,平整的沙滩瞬间变得坑坑洼洼的。
“快走!”
顾澜从她身后跑来,一把将她拦腰带起,两人冒着不断砸下来的冰雹,拼命地往小屋跑。
小屋的厨房顶和门前的两个太阳伞已经被砸得稀碎,年年躲在屋里,屋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如同巨大的炮仗,“咚咚咚”的像是要把屋顶砸出洞来一样。
许舟舟呆呆地看着外面的冰雹,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今早起床会那么冷了,原来早有预兆。
“我的咸鱼!”
她突然想起,咸鱼厂里的咸鱼还没收,大黄还在咸鱼厂呢!
许舟舟找了个草帽就跑了出去,也不顾外面的冰雹有多厉害。
“娘子!”顾澜一个不留神没拦住她,她就跑了出去。他紧张地就要追上去,在出门前却还不忘叮嘱年年,“年年,你待在屋里,哪都不能去,知道吗?”
说完,他便追着许舟舟出去了。
许舟舟戴的那顶草帽根本没用,还没到屋后的山坡,她头上的草帽就已经满是大洞了,她丢掉碍事的帽子,用手挡着头,朝咸鱼厂跑去了。
咸鱼厂里,大黄正用嘴咬着咸鱼架底层的簸箕,将咸鱼往屋子里拽。身上被冰雹砸到无数次,它也不松嘴。
“大黄!”
许舟舟一进来就看到大黄在拼命抢救咸鱼,她也跑了过去,将几个簸箕叠在一起,然后抱回了屋子里。
顶层的簸箕里,已经铺满了白色的冰雹,顾澜来不及撇去那些冰雹,直接和咸鱼一起,抱进了屋里。
“你待着,我去!”
顾澜抓住许舟舟的胳膊,不让她出去。可许舟舟根本不听,还是跑了出去。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抢救了晒在外面的咸鱼。
“呼......”
搬完咸鱼,许舟舟累得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脸上、手上都有血迹。
大黄也累得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它的鼻子上破了皮,嘴里还时不时嘤嘤叫,前爪颤抖着,应该是被砸到了,疼的。
顾澜将最后的一筐咸鱼抱进来,他看到许舟舟面前的地上有血,便将她扶起,这才看到她额头上破了个口子。
“你流血了!”
两人异口同声。
许舟舟看到顾澜的脸上被划了一道细长的伤口,不知是被冰雹划的还是被外面的咸鱼架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