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你要干什么！”顾初一怒火上涌，“你讹诈了我一次还不够，你竟然还敢！你就不怕我姐姐知道吗！”

　　 “我为什么要怕？做亏心事的又不是我。”陈三张扬放肆的笑了，眼里满是嘲讽，他问顾初一，“我问李欣婷要钱，顾初一你急什么？”

　　 顾初一被问住了。

　　 李欣婷眼泪再次落下。

　　 他们现在三个人呈三角形。

　　 陈三是三角形的那个尖，顾初一和李欣婷站在他的两边。

　　 她哽咽着说：

　　 “陈三，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绝对不会这样和我说话的……”

　　 陈三冷笑：“你脸可真大，你都叫人把我头打破了，我为什么还要对你客气？难道我看上去是那种喜欢犯贱热恋贴别人冷屁股的人？”

　　 李欣婷哑口无言。

　　 她只能转头看向顾初一，一双眼睛里除了泪，就是无助。

　　 顾初一咬牙：“你要多少钱？”

　　 陈三惊了。

　　 他忍不住朝顾初一走过去，一边围着他转，一边啧啧称奇：

　　 “你厉害了啊顾初一。”

　　 “你是要帮李欣婷付封口费？你就这么想喜欢她？还是说，你心动了，你想她把你带出国？”

　　 “别废话！”顾初一脸开始一点点涨红，他打断陈三的话，“你要多少钱！”

　　 “真有你的啊顾初一。”

　　 陈三早就知道顾初一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他还是想要给他一次机会。

　　 除夕的双胞胎弟弟。

　　 在一个肚子里一起呆了九个月的弟弟。

　　 最能成为除夕依靠的弟弟。

　　 可结果没有变。

　　 顾初一还是那个他认识的顾初一。

　　 他心里有他的除夕。

　　 但除夕在他心里的排序，永远在很多东西后头。

　　 顾初一的脸面，顾初一的前途，顾初一的野心，都比他的除夕重要。

　　 他们永远都是这样。

　　 陈三想把最好的给除夕，所以他没有一开始就带走除夕，就是希望她这辈子能有一个靠得上的娘家。

　　 “宁愿把姐姐嫁给我，也不舍得的一万块，现在舍得了？”陈三语气阴森，他一把揪住顾初一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顾初一，你简直让我恶心！”

　　 陈三一把将顾初一扔出去。

　　 顾初一身子不稳，跌倒在地。

　　 陈三扑上去，举起拳头就朝他身上打去：

　　 “除夕是你亲姐姐！她怎么对你的，你心里没数吗！你怎么敢这么对！我弄死！免得将来你让她伤心！”

　　 密密麻麻的拳头，砸在顾初一的身上。

　　 他抬手护住自己的头，喊道：

　　 “陈三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我和我姐之间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乘人之危，我姐姐根本不会和你有关系！你什么东西，一个不要脸的臭流氓混混，你以为你能骗过我？”

　　 “别一副为我姐出头的样子！你不是口口声声只喜欢李欣婷么……”

　　 “让你胡说！”陈三心虚，因为如果没有重生，他还真是顾初一嘴巴里的那个样子。

　　 他恨顾初一不顾除夕，更恨他自己。

　　 他对顾初一和刘心宝的嘲讽，是恨，但更多的是迁怒。

　　 是他无法改变自己过去的无能狂怒。

　　 顾初一的话让陈三想起了那些不堪的过去，他本来只用三分力的拳头，现在使上了十分力。

　　 顾初一就一普通高中生，哪里是混混的对手。

　　 他一开始还能说话骂陈三，后来索性连话都说不出了。

　　 李欣婷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不远处的家属院开始亮灯，她才着急忙慌扑上去：

　　 “你放开初一！”

　　 “陈三你要打死他了，你放开我……呜呜呜，陈三你要打就把我打死……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陈三正是怒火上涌的时候，察觉到李欣婷扑过来，直接就是一个猛推――

　　 李欣婷尖叫了一声，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

　　 她的脚踝处发出咔哒――的脆响。

　　 剧痛袭来。

　　 她面无血色的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脚好像断了……顾初一，我好疼……我不想瘸了……呜呜呜，快送我去医院……”

　　 “李欣婷……”鹌鹑一样被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的顾初一突然掀翻陈三。

　　 他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冲到李欣婷身边。

　　 陈三瘫在地上没动。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顾初一背起李欣婷，撒丫子往医院跑去。

　　 让陈三好笑的是，刘心宝昏过去的时候，顾初一明明在旁边，却没有动。

　　 女人比老妈和老姐都重要？

　　 外甥像舅。

　　 他那个混蛋儿子没长大就和顾初一一模一样，长大后肯定也是这个德性。

　　 赔上除夕的命，换来那样一个狗东西。

　　 陈三抬手遮住眼睛，笑了。

　　 笑着笑着哭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是天生的坏种。

　　 他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唯一可怜的就是他的除夕了。

　　 遇上的都是什么糟心玩意儿。

　　 另一边，刘心宝在病房里伸长脖子等陈三买晚饭回来。

　　 她闻着走廊里传来的饭菜香味，肚子饿得咕噜噜。

　　 “小混混靠不住的……”她一边嘀咕，一边拿着吊瓶从床上爬下来。

　　 在走廊里溜达了一会儿，刘心宝忍不住朝楼下走去。

　　 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她脸白的和鬼一样的儿子。

　　 等等――

　　 顾初一背上是不是背着一个姑娘？

　　 刘心宝急了：

　　 “顾初一！”

　　 顾初一没有听见。

　　 他冲进医院大堂：“救命！有人腿断了！”

　　 这会儿天都已经擦黑了，镇里的医院说是医院，实际上是卫生院，看看内科之类的还行，外科之类的真的不行。

　　 值班的护士和医生冲出来，打量了一眼顾初一背上疼昏过去的李欣婷的脚一眼，就说：

　　 “脚踝肿起来，要拍片子。我们院里没有这个设备，还是送县里去！如果真的是骨头断了，那是要上石膏或者手术的！你们家有人能送吗？没人的话，我们帮你联系救护车！”

　　 “救护车费用不便宜……”护士插了一句嘴。

　　 “救护车！帮我叫救护车！”顾初一咬牙说道，“我家有钱！救人要紧！”

　　 刘心宝：……

　　 她拿着吊瓶，冲过去，听到的就是这句话，本能骂道：

　　 “顾初一你发什么疯！”

　　 没人发现，顾初一背上的李欣婷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在疯狂的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