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时少林的另一位高僧玄渡长叹一声,道:“现下已不是追究源头的时候,此次丐帮来犯我少林,必定是有所准备,我等还需提前防备才是。”
玄生闻言,不由气愤道:“若非方证、方生两位师兄受故人所托,在数月前下山未归,否则我等又怎会为了此事烦忧?”
另一位玄字辈的高僧也言道:“还有空闻、空智、空性三位师兄,一听峨眉召集六大派围剿魔教的消息,为了替空见师兄报仇,也不管不顾的离开了,我少林高手众多,本不惧他丐帮,怎奈诸般巧合促成,却被人欺上了门来。”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中的僧众,情绪都不禁变得有些低落。
玄慈缓缓开口道:“阿弥陀佛,方证方生两位师兄此行是为了救人性命,自是刻不容缓,而我少林的四大护法神僧,空见师兄丧命于明教四法王谢逊之手,既是除魔卫道,也是我辈练武之人的本分,又何怨之有?”
说到这,他语气一顿,目光环视四周,从众僧的脸上一一掠过,随即又道:“我辈接承列祖列宗的衣钵,今日逢此难关,又正值寺中高僧出游,实乃天数也。
以老衲之见,当依正道行事,宁为玉碎,不作瓦全,倘若我等尽心竭力,得保少林声誉,那是我佛慈悲,列祖列宗的遗荫;设若魔盛道衰,老衲与众位师兄弟以命护教,以身殉寺,却也问心无愧,不违我佛教的止理。
少林寺千年来造福天下不浅,善缘深厚,就算一时受挫,也决不致一败涂地,永无兴复之日,何忧?何患?”
玄慈这番话说得平平和和,却是正气凛然,众僧闻言,不由得精神大振,心中一扫之前的阴霾。
到最后,群僧一齐躬身说道:“方丈高见,愿遵法旨。”
人群中,虚竹站在虚字辈的少林弟子当中,心中打定主意,这次少林危机,他誓要全力护寺。
虽说玄慈等人因虚竹身犯杀、淫、荤、酒四大戒律,又私学旁门别派武功,擅自出任旁门掌门人等违背门规之举,对他施以百三十杖刑,并令其废去少林武功,不得再为少林弟子,但因大敌当前,武林群雄齐聚少林,一直未曾执行。
虚竹受少林责罚,但心里却依旧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少林,这次突遇少林遭此大劫,他自当愿意留下与少林共患难。
就在玄慈等人商议即将接近尾声时,忽然有知客僧来报道:“启禀方丈,大理国镇南王段殿下驾到。”
当日为了少林寺玄悲大师身中“韦陀杵”而死一事,段正淳曾奉皇兄之命,前来拜会玄慈方丈,而大理段氏是少林寺至友,此刻到来,实是得一强助,玄慈心下一喜,率众迎了出去。
玄慈与段正淳以及他的随从褚古傅朱四大家臣已是二度重会,寒暄得几句,便即迎入殿中,只不过在看到对方身后那几名做贵公子打扮的人后,心下会意,暗自摇头,却也没说些什么。
此刻殿内群僧已然退去,只有玄字辈的诸位高僧,和一些知客僧站在厢旁。
“段王爷,诸位,请坐吧!”
玄慈引着众人坐下后,目光已是落到了其中一位青年的身上,满面笑容道:“段公子,当日一别,佛法修为可是又精进了些?”
段誉神情有些尴尬,那日他来少林确实研读了不少佛学典籍,本来到了此时,佛法应当更为精深才是,谁知后来连番遇到王语嫣和小龙女,心里只有那位“神仙姐姐”,对于佛门武学,也才近来重新拾起,现下被玄慈这般一问,心中顿觉羞愧。
“晚辈拜见方丈,拜见各位大师!”
段誉看了眼众位玄字辈的高僧,不见方证大师,便开口询问。
方证方生本不是少林的出家僧人,是从别的寺庙来少林研修佛法的,而因一待就是三十年,事后渐渐得也留在了少林,二人佛法高深,武功又颇为不俗,方证更是少林历百年来唯一一个练成少林《易筋经》之人,是以玄慈等人都称敬对方为师兄。
听段誉问起,玄慈就将方证受故人之托,下山去救一名晚辈性命,不在少林寺一事与他详情道来。
对于段誉,玄字辈的众僧还是十分看重的。
一番寒暄过后,段正淳也表明了来意,此行是为了相助少林而来。
当日段誉在少林寺蒙受恩惠,他这个做爹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对于段正淳的仗义出手,玄慈等人也是相顾甚欢,立即安排客房给他们住下,以待三日后的武林大会。
刚到客院内,女扮男装的王语嫣便叫住了那位带她们到此处的小沙弥。
那小沙弥涉世未深,只觉得眼前的男子清丽难言,却不知是女扮男装,但即便如此,还是不由得看痴了几分,随即有些脸红的低下头去。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有何指教?”
王语嫣并未注意到他的神情,一脸希冀的问道:“小师父,贵寺可来了一位姓杨的公子?”
那小沙弥微微一愣后,沉思道:“近几日寺中来了不少江湖上的侠士,姓杨之人应该也有不少,不知施主问的是何人?”
王语嫣脸颊微红,有些害羞道:“是一位名叫杨过的杨公子,他在江湖上有些名头,劳烦小师父打听一下,若他来了,你们少林寺不会不知。”
那小沙弥微微颔首道:“小僧记下了,若寺中有此人,小僧再来通禀施主!”
王语嫣闻言大喜,也学着他的模样,将双手合十道:“那就有劳小师父啦!”
小沙弥微微一笑,继而退去。
在段正淳身边,除了四大家臣和男扮女装的李青萝母女外,还有两名扮做男装的女子,分别是暗自跟李青萝较劲的秦红棉,和阿朱的亲娘阮星竹。
阮星竹此次随行,是为了找到自己的两位女儿,段正淳想到秦红棉和李青萝的女儿都已找到,而这阮星竹为自己所生的两名女儿却不知去向,因此便答应了她,带她来这少林大会上打探消息。
本来李青萝和秦红棉对阮星竹充满了敌意,但连阿朱阿紫这对顽皮敏黠的姐妹都是阮星竹所生,她本人自然也是个心思玲珑,懂得察言观色之人,沿途中,几次卖惨博同情后,就已经使得二女不再针对自己,可谓是左右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