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直到晚自习上课,教室后面的黑板都空空如也。
七点不到林聪就杀进教室,看到空荡荡的黑板之后,他瞪了眼安宁:“你打算怎么解释啊?”
安宁:“我刚刚写完用在黑板报上的文章,关舒婷则准备先抄文章上去,再看看怎么设计整个板式。”
林聪哼了一声:“记住,周五就要验收了,校团委来打分,会算进校运会的班级总分!可不要因为太拖拉,就影响全班的集体荣誉。”
安宁撇了撇嘴:“团支书你这么有集体荣誉感,那就写篇文章给我们吧,我们也见识下曾经演讲比赛二等奖的你的文笔。”
林聪绷着脸:“出黑板报是你的职责!我本来想来帮忙的,但是你把我赶走了!所以现在你必须负责到底!”
好家伙,这家伙明明留下来是想骚扰关舒婷的,被安宁赶走了,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我也想帮忙”。
安宁:“你就放心吧,周五验收之前我们肯定搞定。”
安宁其实还有个绝活没拿出来,明天要是关舒婷拿不出好的版式设计,安宁准备再露一手。
林聪看安宁这么有把握,鼻子哼了一声,扭头往自己的位置去了。
关舒婷正好这时候回头,对上林聪的目光,她毫不犹豫的皱了皱眉头。
安宁心想你做得对,就该这样,让林聪这种人明确的知道你讨厌他。
关舒婷看了安宁一眼,这才转回前面,从书包里拿出今晚准备做的习题集。
安宁也合上笔记本,把写完的雄文关在封皮下面,从抽屉里拿出今晚要做的数学习题集。
高中阶段其实很多数学题就只是单纯的熟能生巧,只要做多了题目熟悉了解题思路,高考的六道数学大题至少有三道是能稳做出来的。
而后三道大题,第一问的难度也不会太高,单纯靠堆题海也能应付――除非那一年的出题老师叫葛军。
不过昆市所在的东南某省,高考一般都用全国卷,暂时还不用担心正面遭遇葛军老师。
全国卷的题目特点就是,只要基础足够扎实,大部分分数都能拿到,主要负责拉差距的是后三道大题的第二第三问,以及选择题的最后一题。
而夯实基础的基本做法,就是题海――除了题海其他都是嘘的,追求的就是一个“唯手熟尔”。
安宁拿出教辅书,开始和那些被陈海辉认为过于简单的题目缠斗。
过了有大概二十分钟,晚修的上课铃响了,教数学的张老师踱着方步,带着一卷报纸进入了教室。
教安宁他们高一(10)班数学的张老师,有个绰号叫张仙尊,因为他不管上什么课都是直接一卷报纸就去了。
他甚至讲课都不用带教案,到了教室直接开始讲,连课本该翻到那一页都记得一清二楚。
而且张老师讲课会讲很多扩展的例题,比课本上那些题目更复杂,花样更多。
老师上来会直接报出这个习题是哪一年高考考的,然后一边在黑板上写例题一边讲解这个题和书本上的例题有什么区别,变化在哪儿,解题思路有什么改变。
也就是说,张老师已经把所有要讲的内容,全记在了脑子里,非常的可怕。
正因为这样,大家都很尊敬的称他一声“仙尊”。
当然会有这么个绰号,另一大原因是因为张老师这么夹着一卷报纸来上课,看着挺潇洒,仙气十足。
现在,上课铃刚刚响过,“张仙尊”飘进了教室,清了清嗓子:“同学们好啊,今天下午课没讲完,还有几个变形的例题没讲,占用一下晚自习的时间讲完啊。反正今晚本来也是我看晚自习,就这么着了。好了好了,别的书都收起来哈,今晚是代数的时间。”
有人大声抗议:“老师,我准备写周记呢!明天周记要交的!”
“哼,你就编吧,”张老师撇了撇嘴,“每周三我都看见彭老师在批改你们的周记,以彭老师的效率,他能周二收的周记周三才批改?你们觉得可能吗?收好东西,老老实实听讲。”
安宁拿出代数课本,翻到下午讲到的地方。
他记得上辈子,曾经听说过一个传闻,说校长一度想要张仙尊专心带高三级,但是仙尊拒绝了。
据说是因为他认为从高三开始带效果不好,所以宁愿跟着高一的学生们一起升级,从零开始培养。
也就说,自己是运气好,刚好碰上了张老师送走了毕业班又来带高一了。
可惜上辈子安宁并没有把大部分的时间用在认真听课上,那时候他喜欢自己找题目来做,做完对答案,不懂再去找老师询问。
仔细想想这样不就白费了张老师这么多年经验总结出来的例题吗?
也许这辈子,应该专心听张老师讲课,搞不好能有效提高安宁的数学成绩。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安宁开始集中注意力,把精神集中到张老师的讲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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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自习结束,安宁感觉自己对很多题目的解题思路的理解又提高了不少。
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专注于题海的做法,好像不是那么正确。
当然用题海来增加练习量肯定是必要的,但是仔细听听张仙尊的课,应该也能大有裨益。
带着这样的思考,安宁收拾好今天打算带回家复习的英语书。
他上周重生之后就每天晚上跟着课文的朗读磁带背诵英语课本上的课文,到现在已经坚持了好几天了。
他已经把英语课本头两个单元的的课文都背下来了,今天回家他还准备继续再接再厉。
离开教室的时候,安宁的内心充满了干劲:像这样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英语短板给补起来,然后再从全新的角度去强化自己的数学能力,将来重蹈覆辙的可能性必将会大大减少!
安宁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跟陈海辉他们道别――他们几个回家的方向,跟安宁不一样。
安宁在十班的单车存放处找到自己那辆老凤凰,正要开锁就听见身后传来关舒婷的声音:“明天记得搞定你的文章!”
安宁回头:“搞定了,已经写完了。你……你在等我吗?”
“校长让女学生晚自习回家的时候结伴而行!我只是在遵循校长的指令而已!”
安宁:“是吗是吗,那我也执行校长的指令,继续担任护花使者的职责了。”
说着安宁把凤凰车退出来,一抬脚跨了上去。
关舒婷:“你这个单车怎么这么大?”
“28寸的老凤凰,当然大了。你们一般的车都是24寸,甚至22寸的。”
“凤凰?哇,那不是好老的牌子了吗?”
安宁:“是啊,我这两,我记事的时候起,爷爷就骑着它了。”
“哇,这么结实啊。”
“那时候的东西是这样啦,皮实、耐用。”
关舒婷忽然笑起来:“真的不会变得除了铃不响其他哪儿都响吗?”
“你还听过老相声《夜行记》?”
“怎么,我还不能听相声了?”关舒婷看安宁上车了,就直接一蹬脚蹬起步了。
安宁立刻跟上去。
关舒婷:“你……知道我的好朋友刘玉婷也在广播站吗?”
安宁:“我知道啊,她还和我争广播站副站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