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美丽的午后。
日影西斜,风也变得清爽,西边的天空像是挂上一幅巨大的油画,色彩柔和而清新。
红霞漫天,大片大片的云朵上映射着淡金色的光彩,看一眼就会令人沉醉……
南塘县,城门口。
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赶车的年轻人收好鞭子,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吁…”
“老爷!南塘县到了。”
“哦!”
马车里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吩咐道,“首接进城吧!”
“好像要接受检查,方能进城。”
“什么规矩?”
马车里的人有点生气,紧接着,车帘打开,一个三十多岁脸色微黄的书生跳下车来。
此人正是来南塘县上任的新任县令沙士珹。
“哪里的?来南塘何事?”一个士兵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去路。
沙士珹虎着脸,来到检查的士兵面前,轻轻拍了下胸脯,沉声道:“本官乃是新任的南塘县令,看!这是吏部的公文……”
士兵耸了耸鼻子,接过公文仔细的看了一眼,然后,又递给沙士珹,冷冷的问了声:
“我们吴大人呢?”
“他不在了。现在,本官才是南塘的县令。”沙士珹一脸严肃的说道。
看士兵没有一点尊敬自己的意思,不由心中不悦。
“沙大人!注意你的言辞,”士兵冷声说道,“若不想进城,就请回吧!”
“你…”
沙士珹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很显然,人家没把自己这个县令当回事。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士兵,愤怒的登上马车。
“我们进城!”
驾车人挥动一下鞭子,马车徐徐入城。
“亮子!”
马车里再次传出沙大人的声音,“问一下去县衙的道,我们首接去县衙。”
沙士珹的心里有点堵。
“是!老爷。”
赶车的亮子靠边停住车,拦住了一个十西五岁的孩子,这少年像是刚刚与他们的马车一起入的城。
“小哥!麻烦问一下,去县衙怎么走?”
“哦!县衙啊……”小家伙转动一下眼珠子道,“车里是新来的县令大人吗?”
“对对对!”亮子点头。
“那……我带你们去吧,正好我家就在县衙附近住的……”
少年很热情,一下跳上了马车,与赶车的亮子挤了挤,凑合坐好。
“驾!”
亮子很高兴,有人带路那是再好不过了,他挥动了一下鞭子,马车缓缓启动。
“左拐!”
“右拐!”
“再左拐……”
少年指点着马车在城里来来回回的转着,也不知到了何处?眼看天越来越暗了,马车里的沙士珹着急了:
“怎么还没到县衙?”
“快了快了!大人。”少年指了着前面说道,“再往前走七八十步就是,你们去吧……”
少年说完,麻利的跳下马车,身形晃动,几个呼吸之间就融入了街道上的人流里。
马车继续向前。
“不对啊!老爷……”赶车的亮子有点懵了。
“怎么啦?”
“前面好像是南城门,再往前走,我们就要出城了……”亮子有点慌乱的回答。
“该死!”沙士珹回过味来,怒道,“那个小兔崽子骗了咱们。”
“妈的!瞎转悠了一通,天都黑了。”亮子也回过了神,呸了一口痰,愤愤不平。
“算了,先找家客栈住一晚吧,歇歇脚,老爷我有点饿了。”
“好的!”
亮子调转马头,沿着街道边走边看,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兴隆客栈。
马车在客栈门前停下,亮子搀扶着沙大人下了车,迎着门前的灯光走了过去。
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被一个毛头小子耍了好几圈,心里难免有点窝火。
“客官!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店伙计看到来人,热情的迎了上来。
“住店!”
沙士珹阴着脸回答,“本官是新任县令,快给我们挑两间上房。”
“县令?”
小伙计瞪着眼仔细看了看面前的黄脸书生又问道,“哪个县的县令?”
“当然是南塘县的啊!”沙士珹不耐烦道,“要不我来此做甚?”
“不是…”
小伙计有点懵了,“本县县令是吴大人啊!怎么你……”
沙士珹拔了拔胸道:“吴大人不在了,如今,由本官接任南塘县令!听明白了吗?”
“明……”
小伙计明白不明白,身后的掌柜的算是听明白了,立刻走了过来,接过话道:
“对不起!这位爷,小店己经客满,还是请二位去别处看看吧!”
掌柜的一脸陪笑,伸出一个请君出去的手势。
“哼!”
沙士珹不满的轻哼一声,也懒得废话,转身又上了马车,“走!再找一家……”
看着马车走远,掌柜的收敛了笑容,冲着二人离去的方向骂了一句:“什么狗屁县令!除了吴大人,我们南塘县谁来都不认……”
这会,天彻底黑了下来,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喧闹了一天小城又恢复了宁静。
“哒哒哒!”
唯有沙大人的马车行驶在水泥的街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爷!前面又有一家客栈。”又累又饿的亮子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的喊道。
“快过去看看!”
沙士珹急忙说道,未等马车停稳,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
“小二!给你们掌柜的叫来。”沙士珹快步走进客栈,冲柜台里正忙碌的汉子喊道。
“你谁呀?”
柜台里的汉子抬起头,瞅了瞅沙士珹问,“找掌柜的何事?”
“本官是新任的南塘县令,让他速递腾出两间上房,备一桌酒菜来!”沙士珹语气严厉,不怒自威。
“咳咳!”
柜台里的汉子轻咳一声,从里面走了出来,翻了翻眼皮子,看看沙士珹微微发黄的脸,喃喃自语道:
“嗯!这脸色,看来病的不轻……”
汉子说着拉住沙士珹就往门外走,边走还边叮嘱着,“出门往东走百步,就是‘惠民医馆’,你快点去,再晚了,娄大夫就下班了……”
“你干嘛?”
沙士珹大叫道,“本官是来住店的,不是看病的!叫你们的掌柜出来……”
“嚷嚷个球!老子就是掌柜的。”汉子也烦了,摆摆手道,“去去去,赶快滚!哪里来的神经病?”
“你大胆!”
看到两个人拉扯起来,亮子急忙过来劝道,“掌柜的!你敢对沙大人不敬,当心明天封了你这个店……”
“老子只认识吴大人,不认识什么傻大人,精大人的,走走走……”
沙士珹被连推带拉的赶到门外。
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客店的两扇大门紧紧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