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瞬时被横七竖八地射进了好多箭。
“嫣然,你下来。”
“不,母后,您别动!”
嫣然用自己的身体紧紧覆在唐竹筠背上。
唐竹筠甚至隐隐感觉到她刚刚隆起的胸部。
――嫣然一直穿衣裳重舒适而不重奢华,加上舞剑弄刀,所以都是宽大的衣裳居多。
之前唐竹筠还真没发现,她已经开始发育了。
女儿长大了。
但是这种骄傲的情绪,现在显然不是释放的时候。
她沉声道:“嫣然,没事,我们现在的位置不会有事。”
就算她着急出宫,文帝也特意吩咐人,一定要用这马车。
这是“高端定制”,“防火防箭”的,不过今天第一次实践,她还得摸索一下开关在哪里,好不好用。
那个开关,她现在被压着够不到……
“开关在哪里?”嫣然听她言简意赅地说完,生出几分好奇之心,“母后,我试试!”
唐竹筠说了后,嫣然仍然覆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上前,拨动了开关。
铁板错动的声音传来,随后便是箭头和铁激烈碰撞发出的尖锐声音。
“成了?”嫣然兴奋地问,“母后,我起来看看,您趴着别动,千万别动。”
她刚才就感觉到了,这马车似乎行进得很慢,现在想来,原来是加了铁板,能快得起来才怪。
就是她,之前竟然不知道这玄机。
父皇真是太不够意思了,都不告诉她。
过了约莫一刻钟,外面完全安静下来,有侍卫上前回禀:“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所有刺客都已尽数伏诛。”
“都死了?”嫣然问,“活口呢?”
侍卫道:“回殿下,抓到了三个,都咬了牙齿里的藏毒自尽了。”
“母后,要不要救一救试试?”嫣然问出口,不等唐竹筠回答又道,“算了,没必要,这种人问不出来。”
唐竹筠深以为然。
尤其她刚见证了一个死士生孩子,觉得死士真是逆天的存在。
“而且还危险。”嫣然道,“母后,我下去看看,您千万别动哈。”
动就是添乱。
唐竹筠按住她:“你也别下去,现在天还没亮,暗处里不知道藏了什么人。咱们先回宫再说!”
嫣然从善如流:“也对,那留下两个人看守这里,咱们先回宫。”
马车刚到宫门口,得到消息的文帝已经匆匆迎了出来。
等他上马车,唐竹筠才看到,他靴子都穿反了。
“没事吧。”文帝握紧唐竹筠的手,手心里都是冷汗。
“哈哈哈哈,父皇,你靴子穿反了。”嫣然大笑。
文帝瞪了她一眼。
看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她也没事。
嫣然:安慰没等来,白眼倒是免费赠送。
“你先回去歇着,我去看看。”文帝一边换靴子一边沉声道。
“一会儿就该上朝了,让别人查去。”唐竹筠道,“也不能事事都得你亲力亲为。”
“母后,别的事情可以,但是您的安危,父皇必须亲力亲为啊!”嫣然振振有词。
然后她得到了瞪眼+1。
文帝道:“我有数,你先带着嫣然回去。”
唐竹筠回去睡了一觉,醒来才知道,文帝的有数,就是他没去上朝,去查刺杀的人了。
嫣然也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却精神奕奕。
“父皇说不定就是今天不想上朝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对您下手。”嫣然托腮笑道,若有所思,“就是有点奇怪,明明您出宫是临时起意,他们怎么提前设伏的呢?”
唐竹筠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嫣然。
嫣然吐吐舌头:“母后,咱们说刺杀的事情呢,可不能翻旧账。”
比如,她昨晚去找崔小球,并且耽误了回宫时间这件事情,都过去啦!
好女人是不翻旧账的!
秀儿在旁边擦小几――那是唐竹筠日常喜欢靠的罗汉床上的,得干净,闻言道:“你的旧账,可真够旧,一晚上都过去了。”
嫣然:“……”
母后的帮手回来了,去哪里讲理去?
宋景阳,快来管管你媳妇!
“嫣然,刺杀会不会是针对你的?”
“我?”嫣然惊讶,“不能吧。”
她有什么被刺杀的意义?
呸呸呸,刺杀她就安排那么点人,看不起谁?
看来她还没有展示出真正的实力啊!
秀儿道:“我也这么觉得。要不谁知道南星什么时候生,谁又知道她生的时候娘娘就会去?”
“可是针对我,没必要吧。”
“说不定是崔家的人干的。”秀儿道,“不想让你和崔小球走太近。”
“那不可能。”嫣然斩钉截铁地道,“崔家的侍卫,我都挨个打过了,没一个能打的!”
崔家是百年清贵之家不错,但是都是些酸腐的读书人,别说死士了,就是侍卫都没看得过眼的。
“花钱雇凶!”
“你以为死士是街上的大白菜呢,说买就能卖啊。”嫣然听得翻白眼,“肯定不会是崔家,他们没有那么蠢。”
刺杀公主,那是想谋反啊!
“崔小球他娘呢?”秀儿眼睛骨碌骨碌转。
“他娘也就动动嘴了,既不聪明也不能干,不可能是她。”
唐竹筠也觉得不可能。
崔夫人,动用不了这么大的力量,但是刺杀目标是嫣然这件事情,应该就是如此了。
“反正父皇肯定能查出来。”嫣然道,“母后,我去研究研究那马车去了哈,保证不出宫!”
提前堵嘴这件事情,她经验丰富。
唐竹筠摆摆手让她去,又和秀儿说起南星诞子的事情。
“我觉得裴绊多好听!”秀儿嘟囔道,“多好听,叫什么裴正!”
唐竹筠笑着解释道:“这是太上皇提前给起好的名字,不能不用。等再生个,就叫裴绊。”
说起来,太上皇自文帝登基后,就对后者闭门不见。
显然,他还在生气。
不过他身体状况,似乎比之前行将就木的时候好些。
看看吧,做皇上,就是一件折寿的事情啊!
文帝分明是为他分忧,偏偏他还不领情。
太上皇对裴深却“情有独钟”,经常召裴深伴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