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血的妇人……
那个妇人,按照梦里的情形,应该就是那个才出生的婴儿的娘。
才刚刚生产完。
而那个穿着明黄衣袍的男人……
能穿明黄衣袍,也唯有皇上了。
可皇上怎么和他的女人双双吐血了?
后来又进来的那个大开杀戮的男人,是弑君夺位吗?还是在报仇什么的。
好奇怪!
居然梦到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而且梦里她还是那个婴儿。
那个婴儿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屋里的产婆们看到她,表情都那么惊悚。
难道是生的太过美丽,惊为天人了?
宋瑾胡乱思忖了一会儿,翻身下床。
一个梦而已,她总不能一直耿耿于怀。
古代衣衫繁琐,尤其是束胸,简直要了宋瑾的命。
一面捣鼓,宋瑾一面咬牙切齿道:“胸不平,何以平天下!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原主这身材也太好了,想要把这么好的身材束成平板砖,何其难!
果然,女人发起狠来,对自己都不放过!
废了吃奶的力,好容易束好,宋瑾长喘一口气,捡了一件石青色的长袍穿了。
才穿好,门口传来叩门声。
“宋大少爷。”
是路詹的声音。
虽然对沈白莲没有好感,可这个厨艺一流的小厮,宋瑾倒是印象颇好。
伸手开门,宋瑾笑道:“怎么,现在就要出发吗?”
路詹恭敬摇头,“还要劳烦宋大少爷给我家大人上妆。”
宋瑾……
“不是刺杀他的敌人都被元宝带人剿灭了吗?怎么还要上妆?”
这是女妆上瘾了?
路詹低头道:“不瞒宋大少爷,此次我家大人来余州,不仅有之前那波刺客盯着,还有安国公府的人盯着,若是安国公府的人知道,我家大人是与宋大少爷同路,只怕给宋家添麻烦。”
他这么解释,宋瑾就明白了。
“既是怕给我家添麻烦,那就分开行动,你把目的地给我,我们到时候终点见。”
路詹抬眸看宋瑾,动了动嘴角,欲言又止,眼底满是为难。
宋瑾扫了一眼路詹眼底的为难,没理会,抬脚就朝外走。
她是对会做美食的路詹有好印象,可她也不是个傻子。
对于那种既要当什么还要立牌坊的人,她就是看不惯。
才抬脚,沈樾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宋大少爷,金矿所在之处,乃是深山野林,你独自前往,并不安全,还是一路同行的好。”
沈樾一副我为你好的语气。
宋瑾抬起的脚一顿,转了个方向就朝沈樾在的屋子走去。
沈樾正坐在圆桌前吃早饭。
昨日吃了亏,今儿怎么可能再吃第二次相同的亏。
上妆前,他可得把早饭先吃了。
宋瑾笑眯眯在沈樾对面坐了。
沈樾手里的筷子轻声搁在碗上,棉质手帕擦了擦嘴角,一脸温文尔雅的抬眸,看向宋瑾,“宋大少爷,一路同行,我也是为了你好。”
石青色的袍子显得宋瑾的脖子越发的白,沈樾瞧着,忍不住捏了捏手。
太娘娘腔了!
宋瑾偏头,笑眯眯看着沈樾。
“沈大人是怕我路上遇到危险呢,还是怕你自己被安国公府的人盯上,不好去调查金矿呢?”
沈樾原本正嫌弃的盯着宋瑾的脖子,闻言目光一滞,缓缓对上宋瑾的双眸。
这个娘娘腔,居然还有脑子可用!
宋瑾眉梢微挑,依旧微笑,笑意讥诮。
“你来余州,本就是为了来调查金矿,却还要扯出王富贵作为幌子,此时又怎么敢以真面目去金矿那边呢?”
宋瑾语落,不给沈樾开口的机会,又道:“所以,沈大人您让我给您上妆,为的是要用我宋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去金矿吧,这样一来,你究竟是给我宋家添麻烦呢还是没给我宋家添麻烦呢?”
说完,宋瑾等着沈樾回答!
哼!
不要脸的沈白莲。
顶着我宋家的名号做事,还美名曰不给我宋家添麻烦,你以为人人都是傻子呢!
迎上宋瑾讥诮含笑的目光,沈樾只觉得有些……恼羞成怒。
心思被人戳破了。
就这么直白的不留一丝余地的戳破了。
他……
目光又落向宋瑾的脖子,沈樾越发想要将其捏断。
路詹瞧着他家殿下被人戳穿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的抬手掩面。
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还是出去吧。
这么一想,路詹转头就出去了。
沈樾……
他也好想抬脚离开。
这屋里的气氛,能把人憋死。
可宋瑾一双眼,跟钩子似得盯着他。
深吸一口气,沈樾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本就是我与宋老爷共同的事,调查安国公府,我要查,宋老爷也要查。”
宋瑾挑眉,抬手一挥。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告诉我,给你上女妆,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好!”
又要当什么还要立牌坊,她非得把这牌坊给他拆了!
求人办事,就要有求人办事的样子!
沈樾默了默,“既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我好你才能好。”
宋瑾……
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像汇仁肾宝的广告词呢!
果然是个色胚!
皱眉嫌弃的瞥了沈樾一眼,“二选一,要不然,我不给你上妆,你少拿我爹压我!”
沈樾……
这个娘娘腔,怎么这么难缠!
他若是说,为了宋瑾好,宋瑾必定要让他说出个一二三来。
可案子总是要查,总不能因为一个妆容就耽误了!
憋了半晌,沈樾铁青着脸,咬牙道:“为了我好。”
墙根下,路詹听到这句话,无力的向上翻了个白眼。
他早就和殿下说了,请宋少爷上妆的事,就实话实说,他家殿下偏不听。
这下好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知道脚疼不疼。
沈樾脚疼不疼,路詹不知道,但紧接着宋瑾的话,却是让路詹狠狠颤了颤嘴皮。
“早饭我要吃一碗羊肉臊子面,让路詹做,做的好吃,我才给你上妆,算作是你方才恶意欺骗我的赔偿。”
宋瑾这话一出,沈樾整个人都僵硬了。
路詹连火都不会烧,怎么会做饭!
会做饭的是他好不好!
可昨天他亲口说了,水煮肉是路詹做的,现在,宋瑾让路詹给做一碗臊子面,也不算是过分的要求。
可……
沈樾只觉得快要原地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