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什么的,我是测不了了,……”
易衡话还没说完,涛哥就直接打断了:“我说吧,算命的,就没一个有真本事的。”
“咳咳,……”易衡就这么仰头,空洞的眼神在墨镜的遮掩下,迎着涛哥的方向,说道,“测不了姻缘,还可以测一下别的方面嘛。”
“其他的,我们涛哥不需要。”阿宾竟然抢先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开口了,“要测,就测姻缘。”
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只能是后知后觉的附和了一句:“对,要测就测姻缘。”
“真的?”易衡却是没有理会这两人,依然迎着涛哥的方向,“你就不对自己忽然的精神不振,浑身乏劲,产生几分好奇?”
“什么意思?”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忽然的高声道,“你是说我们涛哥肾虚吗?”
“啪――”这次是涛哥动的手。
他侯龙涛会肾虚?怎么可能。只不过,易衡提到的浑身乏劲,还真像有那么回事儿。难道不是因为昨晚表白被拒而精神沮丧导致的?
涛哥看着易衡的眼神,明显的带上了几分疑惑。
这年头的算命先生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不会算卦测姻缘也就罢了,反而会看病?
“不是吧涛哥,你真的有那方面的问题?……”阿宾看着涛哥神色变幻的表情,不由得一脸古怪。
“都说了,让你给我闭嘴!……一个个的,一点都不省心。”涛哥呵斥一声,然后,冲着易衡问道,“那就测测我这,我这整天犯困的,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想好了?真的决定要测?”易衡嘴角噙着微笑,伸手指了指身后的白幡。
涛哥还没发话呢,黄毛就立马嚷了起来:“易衡,你不是真的要收我们八百块吧?太不地道了。”
“看在你小子也算是个邻居的份上,收你们八百都算是客气的了。”易衡依然是笑着说道,“要不然,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耽误我生意。”
砸过场子的人,易衡肯定不会给面子。
若是收费八百的话,也算是给同行争了口气,其他算命先生即便见着了,也不好说什么。
再说了,涛哥像是缺钱的人?
……
事实也不出乎易衡的预料,涛哥只是迟疑了片刻,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行,八百就八百。不过,我可说好了,若是算不准的话,老子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说话间,侯龙涛已经把八张大钞给拍在了桌案上。
易衡先是慢条斯理的收起了钱,然后,才把装着桃木签简的筒子往涛哥身前一移,说道:“我今天已经是开过卦了,就麻烦你抽个签吧。”
侯龙涛伸手随意的晃了下签筒,挑了一根,自己看都没看,直接递给了易衡。
易衡也没在意,左手拿签,右手大拇指轻轻的在签简上抚过:“你的运气还不错,竟然是个中下签。”
“真的假的?中下签就已经是运气不错了?”黄毛有些忍不住的提醒着说道,“易衡,你可别真的忽悠我们。”
“我这里可是从来不忽悠的。”易衡解释着道,“涛哥是吧?本来呢,按照你周身表现出来的气运,我还猜测着会是个下下签呢。现在抓到一支中下签,至少说明了你的这八百块钱没白花。”
“怎么讲?”涛哥明显的持怀疑态度。
抽签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哪怕是桃木签上刻的字,除了上下签之类的,他也看不懂。花钱,不就是求个“解签”的过程吗?
“简单来说,就是从你决定在我这里求签开始,你的气运就已经发生变化了。”易衡把桃木签放回签筒,问道,“撞邪,你听说过吧?”
“嘶――”涛哥身后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冷不丁的倒抽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我昨晚上撞邪了?”侯龙涛也是一脸的惊讶。这种神神秘秘的东西,虽然平日里不信,一旦涉及自身,又的确是感到自己精神不振的情况下,还是难免心下不安的。
“仔细想想,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真要说起来,易衡也很好奇。
涛哥的情况,明显和他之前能感知到的灵体异状不同。
在易衡的感知世界里,除了一片灰白,涛哥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一种颜色的存在,但是,随着涛哥站在摊位前的时间久了,易衡又能够冥冥中感应到,涛哥的身体,被灵体所沾染过。
若不是发现这一点,再加上有黄毛跟随着,易衡才懒得理会这一行四人呢。
……
“昨晚上,也没干什么呀,……”涛哥皱了皱眉头,似乎是陷入到了回忆中,“就是跟白洁表白了一次,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然后就回家了,……哦,对了,……”
涛哥忽然的一拍双手,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发现白洁昨晚上脸色特别的苍白,还有大大的黑眼圈,精神比我还要焉儿吧唧的呢,该不会是那娘们撞邪了,然后传染给我的吧?”
易衡正想说点什么,后面的阿宾,弱弱的喊了句“涛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说!”涛哥颇为不耐的道。
“那个,……”阿宾依然是小声的说道,“白洁昨晚上画的是哥特妆,……”
“然后呢?”涛哥不明所以。
“哥特妆的特点就是脸色苍白,还,还有特别明显的黑眼圈,……”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解释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是“啪”的一声。
“闭嘴!”涛哥狠狠的说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呃,……”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都快被打懵了,难道不是涛哥询问了,他才解释的吗?而且,明明是阿宾先说的哥特妆,为何挨打的却是他?
阿宾和黄毛,赶紧的各自撤了一步,尽量离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远一点。
如果撞邪能够传染的话,那傻子这种东西,应该也会的吧?
莫名的,临江公园的广场上响起了音乐声,“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看来,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易衡斟酌着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不知道的话那就算了。接下来,你最好待在人多一点的地方,特别是晚上的时候,睡觉开着灯,另外,如果可以的话,……”
易衡的声音顿了顿,仿佛是在无声的巡视着涛哥的身后,“找几个人一起过夜,是最好的。”
“一起唱歌,一起嗨?”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眼神一亮,“要是再找几个小妹妹,直接唱到天亮。”
又是“啪”的一声,易衡都不想去观察,究竟是谁动的手了。
“这样就能恢复过来吗?”涛哥询问着道。
“当然不能了。”易衡摇了摇头,“一定要保证充足的睡眠时间,白天的时候还要多加强锻炼,过些日子,再看情况吧。如果接下来的三五天无事,那就大概率不会出事了。”
“那,……”涛哥犹豫着,“要是这三五天有事呢?”
“那就有事再说呗。”易衡淡淡的说道,“我只是个算命的,提点意见而已,听不听由你自己,也不负责善后事情。”
真当易衡是保姆吗?
恰此时,一声甜甜的“哥”,让易衡会心的一笑。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冲着易衡的摊位蹦跳着过来,不是姑姑家的丫头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