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
风狂浪涌。极端恶劣的天气,将海上风暴区域划分为人类之绝境。即便是前世的地球,人类已经驯服钢铁、火焰的力量,建造出万吨钢铁巨轮和飞机,也视之为畏途!
这险恶的环境中,却有三人行走在海面上,无视了周遭的狂风巨浪,坚定地前进着。
蓦地,巨浪涌起,这是一个十数米高的浪头,比木叶、雾忍村最高的建筑物还要高数倍,映衬得人影如蚂蚁般渺小。在风暴中却稀疏平常,俯拾即是。声势骇人的浪头,席卷着数千吨的海水竖成水墙,遮天蔽地,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那三个渺小的身影!
哗――!
巨浪迎头砸下,炸起漫天水花,又没入波澜起伏的海面中。
三个身影从海浪中从容不迫地走出来,气息不见丝毫紊乱,仍然保持着惊人的稳定,仿佛再大的海浪,也阻拦不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走在最前面的妙龄少女,脸色漠然平静,行走在此间,身上竟干爽无比,脚步仍优雅自如。刚才巨浪罩面扑下来,她的脸上头上居然看不到丁点水珠,显然是用某种极高深的技巧护住了全身;然而能做到这种程度,这份查克拉操纵力实在是震古烁今。
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少年虽做不到如此神奇的查克拉护体,以致滴水不沾,却也各有方法护住自身,不致被浪头浇成落汤鸡,落得一副狼狈模样。
他们早已浑身湿透,衣服紧紧贴着身子,显露出少年人精干的躯干,精气神却不见衰减,步伐仍然平稳有力,没有丝毫迟缓。
正是告别了长十郎两人后,没入风暴海域的木叶一行人。
走了几步,橙发的少年突然停下脚步,皱着鼻子和脸问道:“小樱,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到晓的敌人啊?”
少女顿足回眸,秀气的眉毛轻皱起来。
他们跟之前在这片海域搜寻的雾忍小队不同。
后者自知不敌晓的人,一路是小心翼翼地谨慎前行,走两步看一步,生怕撞上晓,走得并不快。然而如此慎重行事之下,还没搜寻几天,他们就不幸遇到了敌人,靠长九郎牺牲自己才得以脱身。
反观春野樱这边,三人自持第七班战力足够应付晓的任意一个二人组,行进时非但不注重掩饰自己的行踪,反而大摇大摆地以索敌姿态快速前进。结果足足走了一天,也没遇上敌人,少年们满腔的战意和隐隐的期待被这冰冷的雨水完全浇灭了。
天昏日暗,在狂风骤雨大浪中涉水而行,大量消耗的不仅仅是体力,更是耐心。
作为“过来人”……春野樱很明白他们的想法。
她也有点无奈。
春野樱能力再强,也没有强到能掌控这一整片海域、随便将敌人翻找出来的地步。
若是在风平浪静之处,凭着类似雨虎自在之术的大范围侦察忍术,将查克拉注入雨水当中,樱倒是能做到监控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只是这里天气恶劣,狂风巨浪,暴雨如注,电闪雷鸣,任何侦察忍术都会大打折扣,连平常用得最多的查克拉感知都大受干扰。
故而第七班虽然展开了侦察队形,但是顶多也就能感知到周围上千米范围的动静,这在广阔的海域中实在算不了什么。
想要发现敌人,更多的还是要靠运气。
少女抬头看看天,抿了抿嘴唇。
天上的乌云低得仿佛就压在头顶,黑压压的叫人压抑烦躁。不时一道惊雷爆闪,如游龙般横贯天际,将这昏沉沉的天地点亮,将少女精致的五官和颀长的脖颈映照得黑白分明。
轰隆隆!
半响,迟来的雷声才在海天之间轰然炸裂。
春野樱垂下头,叹了一口气。她也是没想到,这次任务最大的困难居然不是如何与敌人战斗,而是如何找到敌人。海上的风暴实在是狂乱恼人,与之相比,火之国夏天最大的暴雨也显得温柔多了。
她回过头,正想劝说几句,佐助倒先开了口:“忍耐一下吧,鸣人!这种天气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走过去拍了拍鸣人的肩膀,将有点不耐烦的小狐狸安抚了下来。
春野樱微微一愣,旋即轻笑起来。
“鸣人你这两年在大陆上游历,虽然吃过很多苦头,可是像这样的暴雨,应该还是第一次经历吧?”她笑道。
“是啊。”鸣人扯了扯湿水后过分贴身的衣领,无奈地说道,“啊……衣服全湿透了。我讨厌雨天!”
佐助摇摇头,淡淡地说道:“相比之下,我更讨厌找不到敌人的盲目搜寻的感觉!到目前为止,我们见到的最接近敌人这个意味的,就是前面那几条鲨鱼了。”
他指着前方的海平面上,若隐若现地游动着的庞然大物,脸上的表情很是不以为然。
春野樱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颠簸的洋面上几只流线型的大鱼直立着黑色高大背鳍,迎着海浪矫健地游动着。
她不禁失笑一声:“佐助,那可不是鲨鱼……那是虎鲸。”
“虎鲸?”佐助脸色微红,有些赧然,迟疑着问道。
也不怪他认错,身处内陆的人光知道鲨鱼体形庞大,凶狠嗜血,游动时有三角形的鱼尾立在水面上,却鲜有人听过听说过虎鲸;所以远远望去,把同样身躯庞大、游动时背鳍露出水面的虎鲸错认为鲨鱼也不足为奇。
“嗯,虎鲸……也叫杀手鲸,是一种鲸鱼,体形比鲨鱼可要大好几倍,也更凶猛强壮,是最强大的海上霸王。”少女笑道,“事实上,鲨鱼是它们的主要捕猎对象之一。”
佐助和鸣人一惊,心中顿时提起了警惕。
对忍者来说,鲨鱼这种强壮的动物也算一种威胁。鬼鲛的相当一部分水遁忍术便是以水化鲨来进攻敌人。能够狩猎鲨鱼的虎鲸显然更让人忌惮。
“我去把它们清理了,免得碍事。”黑发少年眉头一皱,淡淡地说道。
虽说以佐助现在的实力,别说什么几条鲨鱼虎鲸,便是几万条一起上,也奈何不了他的一根毫毛,但是威胁毕竟还是威胁。
万一一会打得筋疲力尽、查克拉用光了之后遇上它们呢?
“还是我来吧。”鸣人把指关节捏得啪啪作响,跃跃欲试地说道。
“行了你们,别无聊没事找事干。”春野樱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拦下了蠢蠢欲动的两人,“虎鲸不会攻击人类,对我们是没有威胁的。”
虎鲸看待人类……或许有点像人类对待猫咪吧。
很神奇的,这种大型海上哺乳动物对人类格外有好感。至少前世的地球上,真正在野外发生的虎鲸袭击人类的事例数量,是零,一次也没发生过。除开人类以外,这种生灵是地球上最聪明的动物,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化,过着群体生活,若不是没有手和生活在海里,它们甚至可能会成长为人类这样的文明生物。
春野樱对这种黑白分明的生灵很有好感。
尤其是在实力成长到如今的程度之后,虎鲸对她再也没有任何威胁,樱便越发觉得虎鲸可爱了。
水之国也曾有人以虎鲸为通灵兽,这种生物不但战力极强,智商也天生极高,还是具有社会性的动物,服从性很好,比一味的嗜血滥杀,甚至会同类相残、乃至噬主的鲨鱼强多了,也是通灵兽的上选。
“原来是这样啊。”鸣人摸了摸鼻子,做恍然大悟状――假装自己把小樱的话全都听懂了,“那如果说鬼鲛是一条恶鲨的话,小樱就是一条捕猎了鲨鱼的虎鲸了吧!”
这个比喻……春野樱嘴角抽了抽,望着天空默默翻了个白眼。【注】
“如果我们能够把这些海兽签为通灵兽的话,”佐助想到的却是另一个问题,“搜寻起来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吧?”
春野樱摇摇头。
“的确如此。只是水之国的虎鲸通灵契约卷轴早已失传,以虎鲸为通灵兽的家族也在血雾之里时期死光了。”她冷冷地说道,“其他靠谱一些的大型海洋通灵兽,在那黑暗十年中,也早就被清洗、屠杀干净了。”
联想到今日的场景,只怕那些家族的灭亡多半是某个神秘人故意所为。
看来,幕后黑手的布局,早在十多年前就开始了?
顿了一下,少女继续说道:“唯一一个漏网之鱼是叛逃出去的干柿鬼鲛……很遗憾,几个月前,也被杀死了。”
佐助和鸣人:“……”
他们应该庆幸,夺走了鬼鲛遗体的赤沙之蝎出生于风之国,对水遁和海洋不甚了解,不知道还有这种招式,不然这片海域应该到处都是作为鬼鲛耳目的鲨鱼在游荡。
沉默了一会,佐助还是问道:“这个办法也不行的话,那要怎么办?虽然我们能坚持下去,但还是早点找到敌人为妙吧?拖得时间久了,可能三尾就成型了!”
甚至三尾已经成型,晓的人正在对付它也说不定……毕竟谁也不知道,风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必须加快步伐。
只是这一时半刻,春野樱也找不出什么妙计可施,只能沉默不语。
“要不我们分头行动吧?”鸣人沉着脸,突然提议道。
春野樱和佐助一惊,转头望过去。鸣人表情肃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果断沉着地说道:“我们分成三个方向搜索,这样效率就变成三倍了!”
“但是危险就变成十倍百倍了!”佐助想都不想就直接否定了鸣人的建议,“这样太冒险了,我不同意!”
除了小樱能以一敌二以外,无论是佐助还是鸣人,单独对上晓的二人组都极其危险,甚至可能坚持不到支援到来就倒下!
尤其是鸣人,他的手段最为单一,也最让人担忧。
“小樱,你是队长,你怎么看?”鸣人知道自己的缺点,也不和佐助争论,转头望向一旁眉头紧皱的少女。
两人沉默着等待春野樱的答案;话语声平歇下来,风雨声、浪涌声和雷鸣声便重新占据了耳朵。
“我也反对。”
少女冷声说道。
佐助脸色一松,鸣人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小樱……!”橙发少年着急地喊道。
“听我说,鸣人,还有佐助。”春野樱冷静地说道,“我反对分成三组,但我不反对分兵的做法。”
两个男孩一愣。
“也就是说……?”
“分成两组:你们两个一组,我自己一组。”
少女平静地说道。
……
……
春野樱的提议最终得到了佐助和鸣人的认可――毕竟他们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分成这样两组之后,每一组对上晓的二人小组时都会有一战之力,至少能坚持到另一组支援过来,危险程度大大降低了。
他们做好计划,又稍事休息,补充完食物,便一左一右分头行动。
或许是分头行动效率大增的缘故,没走几个小时,春野樱便真正遇上了敌人。
【虎鲸是一种很有趣的生物,聪明而强大,但这个比喻……更适合用来比喻男孩子吧,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