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的反派都是这种货色吗?”
斯温嘴里说着轻浮调侃的话语,掀开了自己小屋的天窗一跃而出。
其实他明白老朋友的憋屈――――侍卫长一辈子学来都是保护人的手段,当初卡洛斯可是把他当军团长培养,战阵指挥也是非常的牛逼。
十年来,侍卫长帮娜塔莉挡下了多少蝇营苟且,最终却挡不住几滴毒药,他心神俱焚。
十年来,因为“背叛”的自责,哪怕卡洛斯给了他想要的自由,侍卫长依然束缚着自己的内心。
这个本该光芒万丈的男人,被自己的爱情拖入了“深渊”。
现在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与报恩。
斯温决定帮他一把。
因为敌人菜到不行。
暗杀了娜塔莉,教会的大修女,主教级别的神职人员耶,还有能善终的?
结果来围杀侍卫长的家伙,居然没有一个重甲单位,何等的自信!
都撕破脸了,还畏惧这里距离闪金镇太近不敢上重武器。
这点担当都没有,如何成事!!!
围杀者完全没有料到木屋内的两个人居然敢反打,第一时间呆愣原地,斯温转手就是大波氪欧完成双杀。
“上弩箭!”
指挥者大声喊道,然而斯温自入场便保持着猛打猛撞的高速移动,根本不给对手真正合围的机会,在那把门板大剑的面前,闪烁着毒药光芒的锋锐箭矢也无可奈何。
射不穿就是射不穿。
合力围杀,也就意味着松散的站位,斯温重剑之下根本没有一合之敌,呼吸之间五杀成就达成。
当围杀者们震慑于斯温的勇猛时,却发现自己的指挥者再没有恰当的指挥。
人呢?
侍卫长早就趁斯温吸引众人注意力的时候绕出了木屋,摸到了敌人领队身旁,一刀封喉。
这家伙是娜塔莉的弟子之一,来过北郡好多次,认出人后,侍卫长难过的眼眶通红。
看出了他眼光中对生的渴求,侍卫长划动了手中的利刃。
“原谅你是娜塔莉的事情,而我负责送你去见她。”
失去指挥,本就外行的围杀者们更是不堪,在丢下七具尸体后仓皇逃窜。
“不追吗?”
“小角色而已。”
“搭把手,把尸体处理下,我还要回来住的,引起治安官的怀疑就麻烦了。”
“怎么处理?”
“喂鱼咯。”
侍卫长与斯温合理处理完尸体后,一同到闪金镇租借了一辆马车,消失在了道路的远方。
“为什么不动手?我们死了七个人。”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
“我们的目的是老师的圣物,你明白的,如果老师不是那么自私,我们也不愿意这么做的,老师是个好人。”
“你真虚伪。”
“彼此彼此。派人顺着痕迹跟上去,如果还有谁能指引我们找到被老师藏起来的圣物,那么一定是那条老狗了。”
“他身边那个很能打啊。”
“不过你我没有出手罢了。”
“也是。”
在斯温与侍卫长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他们的敌人内讧的同时又互相吹捧着。
但是这些都与侍卫长无关。
找回被隐藏的娜塔莉尸体,侍卫长与斯温往南前进,将马车寄放在农户家,又在渡口码头换了小船继续向南。
目标:暮色森林,乌鸦岭。
异变发生在黑暗之门炸了之后,当初勉强称得上繁茂的森林开始疯长,巨木很快遮天蔽日,除了西部一小片地区,整个暮色森林陷入了黑暗当中。
虽然还有矿业作为支撑,但是曾经养活了五十万难民的暮色镇如今早已衰败,一十三的城镇荒废了一十二个,只留下夜色镇还有人气儿。
但是侍卫长和斯温选择的路线,并不经过夜色镇,顺流而下,前半夜的时间,二人便抵达了乌鸦岭外围。
对于胆敢袭击自己的癞皮熊,斯温从来没有什么好脾气,站起来都没我高,是什么给你的胆子,光头强吗?
侍卫长只割下一条熊腰肉烧烤,而斯温则砍下了熊的左小臂涂抹上迷之调料汁调味。
“红烧熊掌,我最爱吃……你为什么不问我只吃左手熊掌?”
“这是希尔布莱德传过来的老段子,因为熊是用右手扣腚眼子。”
“哈哈哈哈,好多年没有回过家了啊。”
“好多年了。”
莫名其妙的,天被聊死了,剩下的只有木柴燃烧炸裂的噼啪声与熊油滴落发出的“滋~~~~~”。
“你说,你相好的把那什么匕首藏在了乌鸦岭?”
“我见过娜塔莉和她那把匕首吵架的诡异情况。”
“喂,喂,答非所问!”
“那把匕首需要暗影的滋养才能活下去。”
“啊哈?一把匕首,活下去?”
斯温突然神经质的抱起自己的大剑如同抚摸少女的肌肤一般的抚摸着剑上的伤痕。
“我亲爱的阿波菲斯,你需要什么才能活下去?敌人的鲜血吗?还是爸爸的爱?”
说着,斯温亲了一口自己的大剑。
然而侍卫长看着斯温耍宝,全程面无表情。
尬之寂静。
“我想开导你……”
“我知道。”
“我不是恋物癖。”
“我知道。”
“我是过来人。”
“谢谢。”
“不要用看人渣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
在单方面的笑闹中,肉烤好了。
吃完后,围着火堆休息,斯温守上半夜,侍卫长守下半夜。
作为过来人,斯温有资格说这个话。
复仇是甜美的,复仇是苦涩的。
当生命中唯一的美好只剩下仇敌的鲜血时,世界是灰暗的。
斯温自认为还算幸运,复仇时一堆军方高官朋友给自己开了后门,在找到仇敌时,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单挑的机会。
那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敌人连战数场,为了掩护一支兽人部队撤退身上轻伤无数重伤五处。
但是斯温不在乎,他记得的只有希尔布莱德,所有战友用命换来自己逃命的机会。
只因为自己的伤势最轻。
斯温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所以他虐杀了自己的仇敌。
毫无荣耀可言的虐杀,比凌迟更残暴的极刑。
完成复仇的斯温,找了个树洞一睡就是五天,整整五天,醒来时身上都发白毛了。
虽然身体极度的虚弱,但是整个人重新充满了生机。
他完成了对自己的承诺,为战友们报了仇,终于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闪金镇的居民并不知道,湖边那个樵夫实际上是可以与暴风城将军们谈笑风生的“大佬”,但是这就是斯温的人生。
他因为复仇而得到了救赎。
可是侍卫长不一样。
看着他抱着娜塔莉的裹尸布安眠的样子,斯温没有由来的觉得,自己的老朋友怕是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