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之后，周齐右和姚曌两人一起去看了一场影展，姚曌说她工作之余对摄影感兴趣，恰好周齐右大学的时候参加过摄影社团，虽然多年不碰相机了，但兴趣还在，两人由此又找到了一项共同爱好。

　　 看展的过程也很愉悦，周齐右还从聊天中得知姚曌前几年专门辞职去非//洲待了两个多月拍照，对她的认识又丰富了一些。

　　 看完展的时候已经三点半了，姚曌提出要请周齐右喝杯咖啡，周齐右看了一眼时间，拒绝了：“下次吧，我答应了我妹下午四点去找她，她最近心情不太好。”

　　 因为跟姚曌相处得比较愉快，周齐右对她也没有任何隐瞒，很坦诚地说了自己有约，“明天你有空的话，我们再喝咖啡。”

　　 “可以啊，我元旦三天的假期。”姚曌也欣然答应，不过她有些意外：“你还有妹妹？”

　　 姚曌之前只听说过周齐右有个双胞胎哥哥，倒不知道他还有妹妹。

　　 “不是亲妹妹，爸妈朋友的女儿。”周齐右介绍完之后又觉得这话容易引起误会，于是补充了一句：“比我小十来岁，我看着长大的。”

　　 姚曌笑着说：“你不用解释，我没往其他方面想。”

　　 周齐右：“不管你想没想，都得解释，不然怎么对得起你对我夸奖？”

　　 姚曌被周齐右的幽默逗笑了。

　　 两人说笑着走到园区的停车场，道别之后便各自上了车。

　　 ——

　　 周谦佑车身后走出来，看着周齐右的车子驶远，耳边回荡起了他刚刚跟姚曌聊的那些话。

　　 他说徐若水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他是真这么想的，还是在相亲对象面前找借口？周谦佑推算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看得出来，周齐右跟这个相亲对象相处得很愉快，要不是因为答应了徐若水去找她，周齐右估计就跟相亲对象一起去喝咖啡了。

　　 不过今天不喝也不耽误，俩人不都约了明天一起喝了么，按这个约会频率，搞不好过几个月就要结婚了。

　　 周谦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驾驶座前打开车门，跟着周齐右的车开了过去——虽然周齐右已经走了几分钟了，但周谦佑基本上能猜到他会去哪里。

　　 早晨他接电话的时候说了要给徐若水带千层蛋糕，那就只可能是那家店了——

　　 十几分钟后，周谦佑将车停在商业区，朝着对面的甜品店看过去，周齐右的车果然停在那里。

　　 这家甜品店是徐若水的父亲当年送给她母亲的礼物，如今已经开了二十多年了，生意依旧很好，店里每天出品都是限量的，所以品质保持得很好。

　　 徐若水一直都喜欢吃店里的千层蛋糕，以前她经常会带着他过来，豪气地说“这是我家店，你随便吃”，周谦佑为了配合她，会吃上两块蛋糕。

　　 周谦佑不喜欢吃甜食，但他母亲喜欢，母亲买回来甜食给他分享的时候，他一口都不碰，所以，他记忆中的甜食，都是跟徐若水一起的时候吃的，因为这个事儿，他母亲还假装吃醋过，说他爱小水比妈妈都多，最后是父亲冷着脸把她给拎走了，拯救了百口莫辩的周谦佑。

　　 那应该是周谦佑少有的几次觉得父亲“伟大”的经历。

　　 大部分的时候，他们父子都热衷于给彼此添堵。

　　 从回忆中抽身，周谦佑再度定睛看时，周齐右已经带着得打包好的蛋糕出来了。

　　 周谦佑看着他发动车子离开，知道他这是要去徐若水家里找她了——他可真够忙的，前脚送走一个，后脚又要去哄另一个。

　　 周谦佑想跟上他，但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随便他们好了，徐若水自己不肯地醒悟，谁都救不了她。

　　 ——

　　 徐家今天也只有徐若水一个人在，周齐右来的时候，她正在客厅看资料。

　　 徐若水胡思乱想的时候就会去学习或者是的看书，这是少有的能暂时转移她注意力的办法，并且屡试不爽。

　　 周齐右拎着蛋糕进了门，看见徐若水放在沙发上的平板，“在学习？”

　　 徐若水：“分散一下注意力。”

　　 周齐右笑着拍拍她的脑袋，“学累了吧，吃蛋糕补补，走吧。”

　　 他换了一次性拖鞋，拎着蛋糕跟徐若水一起到了餐厅，徐若水拿了餐盘和叉子把蛋糕摆出来，切下来蛋糕吃了一小口。

　　 周齐右问她：“现在的心情好点儿没？”

　　 徐若水干笑了一下，虽然大家都说吃甜食心情会变好，但她觉得，心情会变好，是因为本来就没那么差。

　　 差成她现在这样，吃多少甜食都没用。

　　 周齐右看到徐若水的苦笑就知道答案了，他正色，放柔声音询问她：“还是千千的事儿，对么？”

　　 徐若水点了点头，捏紧叉子说：“昨天晚上，我带周姰吃涮肉，碰上他和他女朋友了。”

　　 “他们没排号，我们拼桌吃的。”说到这里，徐若水的声音放低了许多，垂下的眼睛里透着失落，“他给他女朋友剥虾了。”

　　 周齐右听到这最后一句话，顿时就明白徐若水为什么会难过了。

　　 以前，剥虾是她的专属待遇。

　　 周齐右正想开口宽慰徐若水的时候，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而且，他现在开始吃虾了，因为他女朋友喜欢。”

　　 周齐右：“……”

　　 这好像比剥虾还糟糕。

　　 剥虾还可以说是周谦佑随手一做，毕竟他已经轻车熟路了。

　　 但是吃虾……

　　 身为兄长，周齐右还会不清楚周谦佑的个性么？不喜欢吃的东西他是一口都不碰的，谁说都没用，虾是就是他一口不碰的东西，之前有人怂恿他为了徐若水试一试，他都不答应。

　　 现在居然因为许嫣然，做了这么大的改变——

　　 “我知道我没资格难受，但控制不住……我也不喜欢我自私的样子。”徐若水叹了一口气，“所以心情好乱。”

　　 “这不是自私。”周齐右否认了她的这个想法，“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想法，人从自己的立场考虑问题是很正常的。”

　　 “你现在需要转移注意力。”周齐右稍作思考后，试探性地问她：“你们学校有男生追你么？”

　　 徐若水被这个突然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

　　 周齐右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没听懂，他掩着嘴巴咳了一声，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尝试接触一下不同的男生，说不定会有新的收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