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远禅师缓缓将其拿起,肃穆庄重的摊在掌中,回忆渐渐被拉回到很远。
他的师父在圆寂前曾再三叮嘱,后山禁地处有一深潭。深潭名叫冰未寒潭,潭水乃是极阴之水,而水中有一石柱,那石柱中藏着一极阳之物。
师父告诉他,那极阳之物是菩提寺先师从西域带回来的。此极阳之物唤作九龙吸血禅杖,它的原名其实叫做九环锡杖。
文献记载,玄奘法师去西天取经时,佛祖让观音大士交给他五件宝贝,分别是锦襕袈裟,九环锡杖,金、紧、禁三个箍。
而九环锡杖就是那五宝之一,有着不同寻常的威力,只是轻易不展现出来。
后来玄奘法师来到南天竺,途径那烂陀寺,拜见了拥有佛法造诣极深的住持戒贤长老。
听闻玄奘乃是东土高僧,佛法修为甚高,而东土人口众多,地大物博,亟需善念教化,戒贤长老遂传授他《瑜伽师地论》,助其普度众生,宣扬佛法。
得到至宝,玄奘甚为感念。为了表达对戒贤长老的感激之情,玄奘法师特意把九环锡杖作为礼物转赠于他。来而不往非礼也,佛虽四大皆空,也深明循环往复之理。
九环锡杖从此就留在了那烂陀寺,修佛之人都知道它的重要意义,遂被奉为至善之宝。从那时候起也就成了那烂陀寺的镇寺之宝,每一代长老接任时,九环锡杖都会成为其最高佛权的象征。
戒贤长老圆寂之后,那烂陀寺长老出现空缺。由于其弟子嗔颠佛法修为很高,遂接任为长老之职。刚开始嗔颠长老尚能修佛传法,那烂陀寺名声日盛,在众佛教弟子中分量愈来愈重。
所谓月盈则亏,当事物达到一个极致时,不可避免的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这便是无可逃遁的平衡法则。
随着嗔颠长老声誉日隆,他便无法自拔的陷入修为渡劫,心怀大执念。渐渐的,他开始抛弃一切修为正果,魔性旁生,坠入魔道。又因其修为极深,导致魔性修为很高,所持圣物九环锡杖,从此明珠暗投,堕入幽暗,荼毒生灵。
嗔颠长老欲倚杖成佛,然却以恶念沉心,最终血腥魔身化现,主宰杀戮,万劫不复。
至此九环锡杖魔障缠身,沦为黑暗魔杖,蜕变为不折不扣的魔杖,易名为九龙吸血禅杖。至于为何称为九龙吸血禅杖,则是因九环锡杖本身藏有的秘密,也因这个秘密,九环锡杖带有的魔性才有其渊源。
而嗔颠长老一念成魔,佛魔易位,魔主佛从,致使生灵涂炭,日月无辉,邪正不分。其师弟嗔噗为了不让圣物被亵渎,佛理被湮灭,正道被歧途,遂披肝沥胆,殚精竭虑,历尽千辛万苦,最终裹挟九龙吸血禅杖而逃离魔手。
经过长时间的颠沛流离,他辗转来到西域,同时也将那禅杖带至西域,埋名拜入潜龙寺下。一段时间后,嗔噗因佛法修为很高,又因潜龙寺住持圆寂,被众僧推其接位,成为潜龙寺新的住持。在潜龙寺,嗔噗不断提高自己的佛法修为,同时按照师父生前的训导,渐渐将禅杖的魔性控制住。
然而好景不长,嗔噗年老体弱,病入膏肓,潜龙寺不得不推举新的住持。由于其二弟子摩恒欲念太重,不愿其师兄接位,从中便耍滑偷奸,拉帮结派,势力渐渐盖过其师兄,欲要得潜龙寺住持之位。
嗔噗为了不让圣物再次沦为魔杖,圆寂前偷偷将其交给大弟子摩诺,让他带其离开西域潜龙寺,找个僻静的地方修佛扬法,看护禅杖,抑制其魔性。
大弟子摩诺不辱使命,虽然经过千辛万苦,但最终得以逃离潜龙寺。后经过艰难跋涉,只身来到一边陲古城亳城,从此隐姓埋名,立志完成师父的遗命。
他在古城亳城不断宣扬佛法,又以治病救人为本,影响了很多人。慢慢的,成千上万的受助者成为其忠实的信众,有了这些信众的支持,他就在亳城北部建立了一座寺院。
寺院起初规模并不是很大,但是随着它的名声远扬,寺院也得以不断扩建,而今已有了不小的规模。这座寺院始初被唤作摩诺寺,但摩诺和尚觉得出家人应以普度众生,传扬佛法为本,用个人名号不好,遂由他改名为菩提寺。
菩提寺就此诞生,摩诺和尚就是菩提寺的第一代住持,其法号摩诺禅师。
传到现在,菩提寺已经换了九位主持,慧远禅师就是这第九位。
自摩诺禅师起,菩提寺就定下了一个雷打不动的规矩,就是上一任住持圆寂前,必须把后山禁地之事,告诉下一任住持。又说如果后山禁地被封的九龙吸血禅杖有异样,又没有佛法修为高僧能将其镇住,彼时可打开一传世禅盒,取出盒中之物,寻一对策,将魔孽化解。
慧远禅师静静的看着眼前那本泛黄的经书,眼神中布满了疑虑,神情充满了惆帐,他深深吐了一口气,叹息道:“我已到了垂暮之年,没想到还能遇到如此浩劫。舍我一人也就罢了,万万不能连累众生。”
“师父,我又该怎么办?”慧远禅师身子微微颤抖着,眼下形势极为紧迫,必须寻一良策,方能转危为安,还芸芸众生一个安适的环境。
他自知修为不够,更不可能镇住禅杖的魔性,而这件事又落在他肩上,他责无旁贷,必须出头。
慧远禅师右手拂过泛黄的书面,心中波澜不断,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让他的双手不停颤抖着。他想急切的知道,书中可有良策,抑制禅杖的魔性。
“阿弥陀佛!一切既已发生,也将终有结果。”他闭目垂首道。
慧远禅师手臂一挥,掌影生风,那泛黄的纸张,瞬间应风而翻。
他望着经书上密密麻麻的禅语,默读了起来,随着眼睛的快速流转,一页页纸张在他面前翻过。
眉宇跟着纸张也在不停的轻合着,一副苍老的脸颊上,始终挂着浓浓的愁云。(未完待续。)